第81章 三尸神
- 長生志怪:從新郎開始成道君
- 君素西
- 2943字
- 2025-06-23 08:00:00
翌日。
陳靖去往城隍廟,與何公子一起聽聽邱道長指點修行。在此之前,他特意看了一眼三光之中的劍影,發現其已漸漸穩固,只待一個契機便能凝練成形。
“陳公子,這所謂劍種品級,實乃歷任修煉者人為強分。”
邱道長對于陳靖即將凝成的劍種也頗為好奇。
“分品論級,是因劍種霸道,若無自知之明,恐有反噬之禍。而且,每一劍種各有特點,有五行五劍,有清靈之劍,有鈍拙之劍,有囂張跋扈之劍,有小家碧玉之劍……到了往后階段,修煉者將分以元神靈光,若不知品級特性,便不知其修煉難易。”
“品級之名,在于玄青洞明四字。玄者,變化莫測,謂之第一。青者,耀耀潔然,謂之第二。洞者,藏炁之所,謂之第三。明者,破虛破妄,謂之第四。除此之外,真文有成,卻不入品級。品級高者,殺力高,同樣反噬之力愈強,有得有失,一切皆靠修煉者自決。”
“譬如修玄者劍,某日元神大慟,因其變化莫測,故而不能斷明劍種禍心真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修煉者一日不得安生。實在忍受不了,不如斷裂重修,切不可貪圖其力。”
陳靖肅然點頭。
何玉堂在一旁聽得羨慕,幽怨道:“師傅,靖兄不僅已凝練元精,還快凝成劍種,為何我卻還在打坐?本公子打了這么多天坐,吃了這么多丹藥,這筑基怎么還沒成?”
邱道長鳳目一斜,蔑聲道:“因你頑劣,打個坐都不得清凈,不像陳公子,心靜,懂禮貌。何況陳公子元神湛湛,哪是你這劣徒能比的?”
“這與懂不懂禮貌有何關系?”
何玉堂頓時懷疑。
“呵,懂禮貌便是知禮節,便是尊師重道!為師讓你打坐,還嘰嘰歪歪說個不休,如此怎能修好?”
何玉堂不再理他,轉頭與陳靖說話。
“靖兄,你尋到那位羽洺真人了嗎?”
紫袍老道稍稍挪了挪屁股,豎起耳朵。
陳靖輕嘆一聲,道:“昨日我在大陽湖湖心小亭見了她面,卻被她無端罵了一通。那羽洺真人確如邱道長所言,開口即是緣債,而且那緣債有無,緣債大小,俱是由她說了算。”
何玉堂嘻嘻笑問:“靖兄與她結了什么緣債?”
“我也不知……不過卻是知了那名唐公子,為何逮著我詢問排名。”
他一一說起與唐公子那莫名奇妙的緣債,惱怒道:“正因他那莫名其妙的彈曲,我突然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緣債,還差點身死魂滅!”
“那羽洺真人好生霸道!”
何玉堂與他同仇敵愾,“怪不得師傅不敢去!”
邱道長面皮一顫,輕咳一聲,開口道:“不是吾不敢去,是吾去了沒有轉圜余地。老道飛劍一開,恐傷她性命,如此與三元派結下惡緣,甚為不妥。”
陳靖再次嘆了一聲,道:“她還說我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世事變化。不知天高地厚,乃我修行淺薄,所求不分青紅皂白,我已思過。可那不知世事變化,我卻實在不懂她所言為何……”
兩名年輕人默然思索。
“世事變化,是因天地將變,陳公子也該思變。”
紫袍老道再次輕咳一聲,“方內原為儒家之地,天地一變,這方內熱鬧,往后處世自不能單靠儒家道理。”
陳何二人齊齊望向老道。
“師傅,細說細說。”
邱道長鳳目微闔。
“你們年輕人,踏入修行不久,不知這天地變化,不僅是一場大變,更是一場大爭。俗世大亂起,儒家勢微,方外方內不再有明顯區隔。修行之士紛紛踏足方內,爭修行,爭道途,爭信眾,更有邪魔私神、妖魔鬼怪,意欲白日顯圣。大亂,大爭,大造化,何止陳公子所言的生靈涂炭這么簡單?須知,有死才有生,有亂才有治。”
老道起身,面目威嚴,語中似有未盡之意。
“那羽洺真人不遠萬里來此,真以為她閑得無事做?泥陽城必有大變!老道今日就說到這里……哼!吾堂堂紫府東華妙有真人,可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老匹夫!”
紫袍翻涌,邱道長威嚴走出,行到一名來廟的信徒之前,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箓,臉色立馬變得笑容可掬。
“這位小哥,此乃龍虎觀新出的辟邪符,將此符貼于床頭,可保安睡!價錢不貴,誠惠一兩……”
陳何二人頓時面面相覷。
從城隍廟辭別,陳靖回到胭脂山,日暮時分,他在廬前煮上飯,炊煙裊裊。
一人匆匆趕來,面色哀戚。
陳靖站起身,心中陡然生起不好的預感。
“陳公子,我家老爺在一個時辰前離世,還請公子前往府中,為老爺守喪。”
陳靖心中一慟。那名剛肅的吳學政,終于熬不過去,身死了。
雖然與老者見面不多,然吳師傳授為官之道,助他揚名,更是讓他想明前路。少年沉默無言,跟著來人坐上馬車,在日落時趕至府邸。
只見府中已搭起靈堂,堂前放著一具棺木,棺門未封,吳學政形銷骨立,安靜躺在棺中。
吳府管家迎上前,為陳靖穿上一件素白外袍,說著:“陳公子,你是老爺弟子,也是城中唯一可替老爺守喪之人,還請公子受累。”
陳靖默然點頭,跪坐在棺木旁。
按禮節,本應停靈七日,然吳學政特意交代,死后一切從簡,只須停靈三日即可。這三日,陳靖還要作為親屬招待前來吊唁的賓客。
入夜,靈堂內只余陳靖一人。
少年未哭,因為吳學政早知大限將至,也未將此事隱瞞,待到他真正身死,陳靖心頭只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哀愁,哀而不傷。
夜色深沉,子時已至,陳靖閉著目,雖沒有刻意修煉,然兩部法門已自動運轉。
紫氣散開,燭火搖曳。
在這玄妙難言的感觸之中,忽地,耳邊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陳靖豁然睜眼,貼上開目符,往聲音來處瞧去。
只見棺木上依次爬下三名三寸高的小童,分著紅、青、黃三色衣,每個小童肩上各自扛著一個包袱。
“難不成這就是三尸鬼?”
陳靖瞪大了眼,這好奇的目光頓時引起三小童的注意。領頭的紅衣小童駐足,青衣小童一個不留神撞上前去,黃衣小童哈哈大笑。
“你是何方高人?盯著吾等作甚?”
那紅衣小童面容剛肅,依稀有幾分吳學政的風采。
陳靖低下頭,拱手道:“在下陳靖,敢問三位可是大名鼎鼎的三尸鬼?”
紅衣小童嚴肅道:“吾乃彭朱,他是彭青,他是彭黃。吾等乃人之三神,該叫三尸神,怎能叫鬼?真是無禮!”
陳靖道歉一聲,好奇問道:“不知三位要去哪里?你們肩上的包袱……”
中間的彭青立馬捂住包袱,色厲內荏道:“你管老子去哪里?你這小娃,忒多事……哎呦,你打我作甚!”
彭青對著彭朱怒目而視。
只見彭朱嚴肅道:“對人不可無禮!住了主人家這么久,也該懂些主人家的道理。”
接著,朝陳靖拱手道:“吾等借住主人家,主人家既已身死,靈光熄滅,那屋子太黑,吾等住不習慣,自是要搬家。至于你問的包袱,這是主人家遺留的一些東西,他帶不走,吾等帶走,也不算浪費。”
這紅衣小童一板一眼,有問必答。
陳靖看了一眼三小童肩上的包袱,發現青衣小童包袱最大,幾乎有他一人大小。
“為何這位彭青兄的包袱這么大,而兩位的包袱卻這么小?”
青衣小童將包袱捂得更緊,似怕這陌生人搶奪。
紅衣小童道:“吾等三神,吾居人頭,主神,主人家神清,自無余物。彭青居人腹,主氣,主人家氣雜,自物多。彭黃居人足,主精,主人家無欲則無精,自也無余物。”
青衣小童得意炫耀:“吾不僅主氣,還主病,主人家生了好一場大病,吾這東西自是大多特多。要說主人家還真是大方,不僅請吾等三神居住,還請了一只病魔來住,不過吾不喜它,此魔太丑,吾不屑與之為伍。”
陳靖聽得眉頭大皺,這青衣小童就是害吳學政身死的罪魁禍首,卻還如此得意。
“你眼神這么兇作甚?又不是吾讓他得病!是那只病魔干的!”
青衣小童縮了縮脖子,躲入紅衣小童身后,黃衣小童在一旁只顧哈哈大笑。
陳靖怒道:“什么病魔?氣虛而三尸囂張,難道不是你趁機作祟!”
青衣小童也怒了,伸出脖子大叫道:“那病魔來了,老子想囂張都囂張不了!你這小娃,不懂事就不要亂講!”
這時,紅衣小童拱了拱手,道:“彭青說的是,此事確與他沒什么關系,都是那病魔為禍。”
陳靖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