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在白紙上掠過,一字一句渾然天成的落下。
這些太古衍文,似乎也被打亂了,并且其中還缺少了幾句關鍵的‘道文經(jīng)要’,時間緊迫,徐閻也懶得在心中記下了。
因為這并不是神通法,更像是什么傳記游記之類的古書。
“看起來是衛(wèi)國的行文書法……這少女什么身份?”
徐閻心中略顯意外。
衛(wèi)國前朝,因為末代君主橫行暴斂,沉迷酒色。東洲各地生靈涂炭,妖魔鬼怪橫行大地,當時還是分封諸侯的高祖忍不了了,揭竿而起,只用了二十年便推翻了衛(wèi)國政權。
他抽空抬眸瞧了一眼。
少女的眼神深邃如地淵,氣息十分冰冷。
她是個美人胚子,少女還未完全長開,再過幾年怕是要生的更加妖媚動人,只是這股生人勿近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栗。
直到日暮,他已經(jīng)快將三卷衍文給全部翻譯了。
不經(jīng)意間,周圍圍了許多道人,神色皆是很意外的瞧著徐閻,瞧著黑衣少女。
徐閻余光瞧去,發(fā)現(xiàn)了有大胤書院穿著的儒生,打量著自己,見徐閻的目光朝他瞧去后,那儒生朝他笑了笑,隨后自顧自的退走了。
徐閻眉頭一皺,略有思索。
他停下手中纂筆,旋即瞧向黑衣少女。
“姑娘,好了。”徐閻淡然笑道。
黑衣少女拾起幾張譯文,定睛瞧著,隨后莞爾一笑,那臉色的寒霜倒是少了些許,眸子異彩連連的笑道:“公子有些手筆,不知可否告知姓名住處,日后或許我還會上門討教。”
“在下徐閻。”徐閻眸子動了動,停頓了幾息后又道:“目前我住在霓裳府上,不過這幾日會搬出來。”
“徐閻?”
黑衣少女尚未說話,人群中已經(jīng)有道人大聲說著,瞪著眼睛意外道:“可是那位隍龍的衍文神童,武安王家的公子!”
“武安王?”
“公子是武安王府的人?!”
一下子,周圍頓時沸騰了,議論紛紛的瞧著徐閻。
黑衣少女顯然也有些震驚,怔了怔神,心道難怪這少年,不在乎自己是什么來頭身份,原來是這等身家。
確實在這大胤境內(nèi),除了圣上一脈,武安王府的人還怕誰,還會忌諱誰?
“還未請教,姑娘的名諱。”徐閻目光深邃的瞧著少女。
“我叫衛(wèi)瑛。”衛(wèi)瑛道。
“徐閻,記住了。”徐閻點了點頭。
正說著,人群后方又傳來一陣騷動。
徐閻的琉璃心境,諦聽到了一股極為強悍的氣息,那氣息還有些熟悉。
道路的后方,出現(xiàn)一位紫袍女,帶著許多弟子朝這里走來。
瞧見那紫袍女,在場的眾人神色一變,皆是露出極為震驚的表情,不敢有絲毫怠慢,紛紛讓開道路。
“是天都教的南宮問秋……”
“這位大宗師,怎么現(xiàn)在就來龍城了。”
“龍門試尚且半年呢。”
“她前段日子,不是在莽山和幾位七絕大戰(zhàn)嗎,怎么突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
來的紫袍女是南宮問秋。
她嘴角掛著微笑,眼眸魅色無邊,寬大的紫袍也蓋不住她的玲瓏身段,眼角下那顆渾然天才的淚痣,更魅惑神色。
在場無一人敢和她對視。
她走過之處,所有人皆是微微垂首,鴉雀無聲。
此女散發(fā)的氣息太恐怖了,即便在龍城之內(nèi),她已經(jīng)刻意的收斂氣息了,但體內(nèi)那股浩瀚如海的法力,依舊壓迫人喘不過氣來。
“血手屠春秋。”
徐閻余光朝那來人瞧去。
此女的名頭在二十年前響徹大胤,不僅僅是因為她以極為年輕的姿態(tài)邁入紅塵客境界,更是因為她成道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了‘春秋谷’。
她將春秋谷上下三百八十二口人全部殺光了,甚至連谷內(nèi)的一條狗都被她給斬了。
心狠手辣,殺伐果斷。
“衛(wèi)瑛……小妮子怎么跑這兒來了?”
南宮問秋瞇著狹長的眸子,嘴角略帶笑意。
她的語氣嬌俏的說著,倒是與她的身份不符,更像是一位少女的嗔怪。
這前后的反差,讓在場的眾人也是心中一怔,有些男人壯著膽子,咽了咽唾沫,抬眸朝南宮問秋瞧去,那一張雍容華貴,秀色可餐的臉龐,不由的讓他看呆了。
“師尊!”衛(wèi)瑛神色一怔,連忙將案臺上的譯文收入乾坤袋,隨后小跑著迎上來,鄭重的一拜。
南宮問秋伸出纖纖玉手,在衛(wèi)瑛的小腦袋上輕輕的摸了摸,道:“乖了,不要亂跑了,我很擔心。”
“弟子知錯了。”衛(wèi)瑛臉蛋一紅,低下了頭顱。
隨后,南宮問秋眸子朝著徐閻攤位瞧去。
眼神中的玩味之意愈發(fā)精彩。
徐閻見狀,立即從攤位起身,繞過攤位來到南宮問秋面前,捋起墨袍,抱拳拱手:“后生徐閻,見過南宮前輩。”
“喲,這不是閻公子嘛。”南宮問秋眸子俯著徐閻,笑道。
“不敢。”徐閻定神道。
“閻公子,咱就在遏金宮內(nèi)歇腳,公子若是要指教衍文,隨時可尋來。”南宮問秋笑著,還瞥了眼衛(wèi)瑛。
“得了空閑,晚輩一定前去拜見前輩。”徐閻沉聲道。
南宮問秋淡然一笑,隨即回首離去,徐閻余光里,那紫袍女曼妙的身材十分惹火,如同水蛇一般搖曳著,讓人目不暇接,周圍不少人都看的有些口干舌燥了,她緊接著又道:“衛(wèi)瑛,我們走。”
那天都教一行人,逐漸離開了這里。
在場的眾人不由的松了口氣,感覺壓在心頭的那座大山終于落下了。
徐閻見狀,自顧自的收拾起攤位,將三株地寶放進乾坤袋。
周圍的道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
“諸位,明日我還會來此開攤,屆時再幫諸位解文答惑,今日便走了!”
徐閻朝四方抱拳道。
他收拾完了后,去萬藥齋的丹師那里,將源脈丹取回來。
隨后,徐閻去霓裳府,將自己的汗血龍駒牽了出來。
這四方地,桃源般的靈山靈泉府邸,基本上都是皇家貴族所居住之地,一般的大商人,還沒有那等資格住在這里。
以徐閻的身份,要租下一間空的府邸,自是不難。
他找了一處并不華貴,但很僻靜的靈山下的庭院住下,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這庭院內(nèi)還有一處不大不小的演武道場,正適合他習練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