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你先說說！”

姜秉承也不明白，只是一個電話的功夫，本想著要鎖定嫌疑人了，徒弟和民警這，似乎都出了問題。

商陸點點頭。

他在從醫院出來時，又看了眼進度條已經達到了29%，說明參與度，貢獻度都在上漲。

這讓商陸喜出望外。

初期偵測，最害怕的是對于案件的定性錯誤。

就如剛才四人在案發現場時討論的，徐子二人認為是入室搶劫。

如果按照他們的思路走下去，就得考慮有前科的犯罪人員，或者偶發性事件。

范圍可就大了去了。

從商陸判斷是熟人作案，再到醫院，進度條一直在漲，說明方向和思路沒有任何問題。

按理說，李菊花說了有高個這么個人，是麻將館的客人，經濟條件不是特別好，與死者也有發生過矛盾，若是沒有意外，有很大的作案嫌疑，甚至能夠鎖定。

但他再看進度條時，31%。

完全可以認為只加了2%的參與度，貢獻度沒特別的變化。

“我剛才詢問了高個的其他特征，根據李菊花的描述，我懷疑，他火堿大隊的一員...”

“啥？！”

姜秉承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度。

而邊上的民警老劉則是證明了他說的沒錯。

“陳欽奇，外號高個，92年的時候搶劫，被抓了，吞了火堿，大概是兩千年的時候到了我們這兒，一直在所里掛著號。

也沒穩定的工作，東一榔頭西一棒子，還知道掌握個度，抓到后都是以教育為主。”

“還是得去看看。”

姜秉承重重吸了口煙后下了決定。

火堿隊，也就是管子隊，九十年代初，一些犯罪分子為了逃避牢獄之災，通過吞火堿自殘，得到保外就醫的資格。

雖然不用坐牢，但一輩子基本是毀了，因為食道燒傷，沒法吃東西，只能外接根管子，食物啥的放嘴里嚼吧嚼吧，通過管子進入到胃里。

身體也會變得特別虛弱，大多數工作都無法勝任，想要對付一米六五，一百三十多斤的死者，幾乎不可能。

但這一切都只是猜測，走到底，才能知曉到底是死胡同，還是能轉彎。

“你不用跟著。”

姜秉承又點了支煙。

“我始終覺得，麻將館這里，還能挖出些線索。”

“明白，誒，死者女兒那...”

“你回頭接一下，先認尸，再帶回局里錄個口供。”

“收到！”

目送姜秉承等人離開，商陸沒有著急繼續盤問李菊花，而是去到了圍觀群眾邊上。

“你們誰住附近的？”

眾人互相看了看，沒有人說話。

“沒事的，我只是了解了解情況，比如誰認識劉桂香，平時和誰關系好，有沒有人在麻將館里鬧過事...”

“警察同志，桂香也是個可憐人。

老公在她三十歲的時候車禍去世了，賠了些錢...”

有個大媽開口了。

“她一個女人家家，還帶著個女兒，不潑辣點，容易受人欺負。”

“嗯，最近一段時間，麻將館有啥特別的事發生么？”

有人開口，其他的都跟著湊熱鬧。

只不過，這些所謂的線索，在商陸看來，期間加入了特別多的主觀因素，并沒有特別大的價值。

與李菊花又聊了半個來小時，確定沒有新的線索后，他將聯絡簿拿走，準備走訪一番。

所謂的聯絡簿，是麻將館里的特色。

經常來玩的客人會留下聯系方式，等到三缺一時，可以打電話聯系。

通過李菊花，選出了一些至少在身體上有可能的客人后，商陸離開了麻將館。

“我要輛車！”

既來之，則安之。

商陸克服了心里的別扭感，給老商去了個電話。

他的父母可不是一般人，做了十來年藥材生意，算是省里著名的企業家。

“我在開會，要什么車，在哪，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城西，通化路這里，隨便來輛代步的就行。”

“我聽說了，人還沒抓著吧，你小心點，等一會吧。”

“謝謝...爸！”

老商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不多會，司機開了輛捷達過來，把鑰匙一交，搞定。

商陸這里沒有繞彎子，直接一個個電話聯系。

他倒不怕打草驚蛇，你若真是蛇，在警察詢問時選擇跑路，那可以省去調查過程，直接鎖定了。

這不算胡來。

像是剛才高個，如果不是火堿大隊的一員，不管從身高，從動機，來說，都符合犯罪嫌疑人的特征。

就不是和商陸現在一般，打個電話，上門詢問你情況，而是得領槍，喊幫手，然后實行抓捕，把人帶到局子里再說。

縣城小有小的好處，有了車的情況下，最遠二十來分鐘就能到。

在商陸和第一位客人聊完后，姜秉承來了電話。

“高個的嫌疑排除了，他的身體完全垮了，跑步都費勁，別提殺人了。

而且，昨晚上他爹生病住院，守了一宿，有證人。”

聽得出，姜秉承有些失望，商陸也知道為什么。

命案和失蹤案有點類似，都有個黃金時間，正常是前后七十二小時。

在這段期間，證人們的記憶清晰，生物證據完整，九成以上的嫌疑人不會離開案發里50公里范圍。

眼看著找到個與嫌疑人特別吻合的，結果卻給排除了，肯定不舒服。

姜隊還有個特別點，他再有個半年，要退休了。

干了這么多年刑警，一直在副大隊長上停滯不前。

主要也是和文憑有關系，連個大專都沒有，所以一直沒有轉正科。

已經到了這個年紀，沒啥特別追求，想的是退休前能上正科，退休金也能上個臺階。

所以，得知轄區發生命案，火急火燎地便趕了過來。

之前劉局說的三天，也是給他的時間，如果沒有突破，鎖定犯罪嫌疑人，那么市局就會介入。

屆時，與老姜便沒有關系了。

從某種角度而言，案件，也是警察們的業務。

“你那呢，有什么收獲么？”

“沒有，”商陸實話實說：“我正在走訪麻將館的熟客，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

另外...我還是覺得，現場有翻動痕跡，卻不完全把錢拿走的行為很可疑。”

“把你的問題保留著，晚上碰頭會的時候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