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要掙開，卻不料段譽衣袖被她腰間絲絳纏住，這一動反倒讓兩人貼得更緊。

但見懷中少女杏眼含水，朱唇微啟，吐氣如蘭，一縷青絲黏在她唇角，隨著急促的呼吸輕輕顫動。

段譽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剛觸及那縷發絲，忽聽窗外“咔嚓”一聲。

原來是一只饞嘴的鳥兒聞到香味，踩斷了樹枝，此刻正歪著頭瞅著屋內，黑豆似的眼珠滴溜溜直轉。

鐘靈如夢初醒，“啊”地一聲跳開，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衫。

“都怪這破裙子！”

她跺腳嬌嗔，耳垂紅得幾乎透明。

饞嘴的不止鳥兒，還有閃電貂。

它從床邊角落里迅猛而出，在鳥兒飛到半空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叼在了嘴中，跑到院中角落處享用自己的美味早餐去了。

段譽見她紅著臉，低頭整理無需整理的衣衫，笑道：“靈兒你怎么不穿綠衫了？今天這件好像跟你有些不搭？”

鐘靈聞言，抬起頭來，杏眼一瞪。

“你還好意思說！每回你見著我穿綠衫，不是笑我‘小姑娘’，就是要揉我腦袋。”

說著，學著段譽平日模樣，伸手要往他發上拂。

段譽笑著側身避開，鐘靈去追，兩人在屋內鬧騰了好一陣，她都未曾碰到段譽的頭。

“等我以后輕功進步了，一定要狠狠敲你腦瓜崩！”鐘靈追累了，坐在椅子上喘氣，惡狠狠道。

“你就只想這個嗎？那有什么難的？”

段譽拉過一張椅子，坐在鐘靈一側，扶著她的手腕，將其食指關節往自己腦袋上磕去。

“敲夠了沒有？”

“沒有，這不算！都沒有用力！”

鐘靈來了興致，急忙道。

“好，那你自己來。”

說著，段譽放開了她的手腕。

但見了段譽炙熱的眼神，她在自己下手時，不免更輕了一些。

說是要彈他腦瓜崩，倒像是去撫他額頭。

“靈兒，你看你這動作，像不像前幾日咱們見到的，那女子為郎君整理發髻？”

“哪……哪里像了？”

“對，畢竟他們兩人看起來已經成婚多年，孩子都會吃包子了，而你……”

在鐘靈期待的眼神中，段譽笑道：“還只是一個剛剛出落得水靈靈的大姑娘。”

鐘靈嘴角帶著笑意，鼻子皺在一起，往左上方一揚，發出一聲得意的悶哼。

“有多水靈靈？比起李道長，還有岳掌門家的姑娘如何？”

【當前目標：鐘靈】

【當前惡念（嫉妒）：想聽段大哥說是我好，而且是最好。（初級）】

“原來靈兒是在跟李道長較勁嗎？”

段譽早知她心思，指著她杏黃衫子笑道：“說起來，你第一次見李道長時，她是穿一件杏黃道袍吧？”

鐘靈登時起身，叉腰而立，銀鈴亂響：“誰要學那女魔頭！”

她耳根通紅，聲音卻漸漸低下去：“她是穿杏黃道袍怎么了？杏黃又不是她專屬，難道她穿得，我就穿不得？”

“靈兒你天生麗質，穿什么都好看，只是綠色跟你更搭，好比我第一次見你時，只一眼就忘不掉。”

“因為穿著綠衫的你，恰似點蒼山巔的新雪，洱海清晨的露珠，‘水靈靈’三字，確實有些配不上你了。”

【鐘靈當前嫉妒惡念已消除，獲得初級獎勵，一月精純內力。】

“洱海露珠，蒼山新雪……”

鐘靈嘴中喃喃念著，她雖沒去過洱海，沒登過蒼山，但光是想想，就覺得十分美好。

“有這么好嗎？”

“難道我會騙你嗎？”段譽笑道，“說起來，靈兒你肩頭的肌膚比蒼山新雪，還要白上三分呢。”

“不許提這個！”

想起前幾日段譽為自己療傷時的旖旎情景，鐘靈急得去捂他的嘴。

兩人即便是坐著，也有一些身高差，隨著她的動作，杏黃廣袖滑落，露出雪藕似的小臂。

段譽手肘撐著大腿，捉住鐘靈的手，放在唇邊。

“上月見你，還是那個騎在梁上放毒貂的可愛綠衫丫頭，怎么一月過去，也會為這等事羞惱了？”

“看來，我們靈兒的確是長大了呢？”

“李道長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我羞惱不是很正常……”

“段大哥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就讓貂兒去咬你！”

說歸說，但鐘靈卻任憑小手被段譽握著，絲毫沒有要抽出來的意思。

“你倒是放出來，看它敢咬嗎？”

段譽這話倒是沒錯，別說他通體內力護身，閃電貂根本咬不動。

便是咬得動，光是感受著他身上的渾厚內力，就畏懼不前了。

“哼，你就知道欺負我！”鐘靈抽出小手，放到自己的肩頭，捂住先前受傷的位置，“沒見你這么欺負過李道長，對岳姑娘也是禮貌有加的……”

“那靈兒你希望我對你似對她那般，禮貌有加，還是像現在這般對你？”

鐘靈道：“自然是現在這般。”

但話說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妥。

低下頭，嘟著一張紅唇，腳背上的黃衫裙擺，則被她踢來踢去。

段譽見她一直捂著那處傷口不放，問道：“傷口是還疼嗎？”

鐘靈這才放下，說道：“不疼了。”

“可曾留下什么疤？”

“我對著銅鏡看過，看起來沒有疤痕。”

段譽點頭道：“理應如此，玉蜂漿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那幾日療傷時的情景，以及段譽掌心的溫熱，這些天曾不止一次出現在鐘靈的夢中。

此刻兩人說到這些，不免有些期待，睫毛輕顫，聲音漸低道：“但我有些害怕留疤，覺得那樣就不漂亮了，段大哥，你……你身上帶的還有玉蜂漿嗎？”

【當前目標：鐘靈。】

【當前惡念（色欲）：好想讓段大哥再幫我涂一次玉蜂漿……（中級）】

段譽看著這則系統通知，心中多少有些驚訝。

但想想自己十幾歲時對幾個老師如數家珍的樣子，也就釋然了。

相比之下，鐘靈這懵懵懂懂的，已經很是收斂了。

他笑道：“有。”

見鐘靈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樣子，段譽也沒繼續拿她打趣，而是直接問道：“靈兒你是不是自己不方便涂？要不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