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情緒三因素：什么影響著我們的情緒

達爾文在其著作《人和動物的感情表達》中指出，很多動物和小孩在情緒狀態下的表情與成年人是相似的。生物在情緒的表達上是相似的，那么，生物產生情緒的過程是否也具有共性呢？

答案是肯定的。情緒的產生主要與三個因素有關——認知過程、生理狀態和刺激因素（可能是環境因素或某個事件）。就像紅、黃、藍三種顏色按照不同的比例調和可以產生不同的色彩一樣，這三個因素協同作用，也可以產生不同的情緒。

1.認知過程

心理學家斯坦利·沙赫特（Stanley Schachter）和杰爾姆·辛格（Jerome Singer）做過一個有關情緒產生的三個因素的實驗。他們給被試注射了一種藥物，并且告訴被試實驗的目的是測定這種藥物對視力的影響。實際上，他們給被試注射的是腎上腺素，它會促進交感神經系統的活動，可以在生理上引起較為明顯的變化，比如心跳加速、臉部發熱等。沙赫特和辛格將被試分為三組，我們在這里分別用A組、B組、C組來指代它們。

A組：告訴被試，注射這種藥物會引起心跳加速、臉部發熱等反應。

B組：告訴被試，注射這種藥物會引起不適反應，如頭疼、發癢等。

C組：不作任何說明。

然后，把A組分為A1和A2兩個小組、B組分為B1和B2兩個小組、C組分為C1和C2兩個小組。令A1、B1、C1小組處于人為制造出來的愉悅環境中，令A2、B2、C2小組處于人為制造出來的憤怒環境中（見表1-3）。

他們在對被試進行觀察后發現：B組和C組被試在愉悅環境中表達出了更多的愉悅情緒，在憤怒環境中則表達出了更多的憤怒情緒；A組被試沒有明顯的愉悅或憤怒的情緒體驗。

沙赫特和辛格從實驗中得出的結論是：單純的生理喚醒無法引起人們的情緒反應。刺激因素（環境等）會對人的情緒產生影響，但最終決定個人情緒體驗的，還是認知過程。當然，這個實驗是存在不足的，因為另外一位心理學家亞瑟·阿倫（Arthur Aron）做了一個“吊橋實驗”，證明生理喚醒對情緒的產生也有很大影響。

所以，目前的主流心理學界基本上也接受了這樣的觀點：情緒的產生與我們的生理喚醒及環境刺激和認知過程有關，三者相互影響，其中，認知過程占主導地位。

2.生理狀態

“你可以因為快樂而手舞足蹈，也可以因為手舞足蹈而變得快樂。”這句話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生理狀態對情緒的影響。當生理狀態符合某種情緒的狀態時，我們就更容易產生這種情緒。我在自己的拙作《反本能》中也強調過，生理喚醒是一種行動的預備狀態，可以讓這種行動更好地開展。

“吊橋實驗”說的也是這個現象。研究人員將一組被試引導到一座搖晃的吊橋邊，被試需要從吊橋上走過去，而且，在吊橋中間，他們會遇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助理。助理會給被試看幾張照片并要求他們講述一個簡短的故事，之后助理會把自己的聯系方式給他們。另一組被試則被引導到一座穩定的吊橋邊，實驗過程相同。

這里唯一的區別就是吊橋是否會搖晃——如果是在搖晃的吊橋上，被試就會出現心跳加速等生理喚醒。最終的結果是，在經過搖晃吊橋的被試中，有39%的人給女助理打了電話，而在經過穩定吊橋的被試中，只有9%的人打了電話。研究人員經過詢問發現，被試打電話的一大原因是認為這位女助理非常有魅力。這是因為，經過搖晃吊橋的被試不自覺地把自己的心跳加速與女助理的魅力關聯在了一起，所以有更大比例的被試給女助理打了電話。從這里也可以看出，生理喚醒對我們的認知和情緒有著比較大的影響。

看到這個實驗的結果，你是不是突然明白了，為什么一些男孩子在約會時，喜歡帶女孩子去看恐怖片呢？

3.刺激因素

“行為傾向什么都不是，它蘊含在環境之中。”這句遺傳學的名言實際上也闡述了環境對行為的影響。尤其是對低級生物來說，環境幾乎決定了它們所有的行為。

情緒的產生也會受到環境的刺激作用。當你看到不潔凈的事物時，你會很自然地產生厭惡情緒，并且想離它們遠一點；當你處在一個很嘈雜的環境中時，你的身體會不自覺地感到不安和煩躁。這些都是非常明顯的情緒反應。

另外，環境等刺激因素也會影響我們的認知和行為。非常有名的“破窗理論”就闡述了這一點：若一所房子中的一扇窗被打破，接下來，房子就會被破壞得更加徹底。因為當第一扇窗被打破時，這樣的環境線索讓人們產生了一種認知——默認房子是可以破壞的，于是他們會更有攻擊性，心態也會更浮躁。

相對來說，環境對情緒的影響比較容易理解。我們在不同的特定環境中會產生不同的特定情緒：亂哄哄的地方會讓人更心煩、整潔明亮的環境會讓人更舒服……我相信你對此也有比較多的體會，這里不再贅述。

認知過程、生理狀態和刺激因素這三個因素是情緒產生的關鍵。在下文中，它們也會在各種實際問題中出現，幫助我們理解自己的情緒和行為。

小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