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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星陣囚影

暗門后的通道,那叫一個窄啊,比蘇清硯想象的還要窄呢。她拿著玄霜劍往前走的時候,劍鞘擦到石壁,“噌”的一下,還迸出幾點火星子。

她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一下比一下跳得重,感覺都要把肋骨給撞破了。突然啊,十年前雪夜那股焦糊味就鉆進鼻子里了。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走得太快了,后脖頸的碎頭發都被冷汗給濕透了。

“慢點兒走?!鳖櫨艤Y在后面說話了,他的聲音里還帶著地脈那種特有的低低的嗡嗡聲。

他用手指輕輕拂過石壁上那些若隱若現的紋路,那些刻痕在他的手掌心里就亮起了幽藍幽藍的微光。他說:“這層地宮的石脈是活的呢,走得太急就會觸發星鎖?!?

蘇清硯聽到這話,腳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她回過頭去看顧九淵,就看到守墓人腰間的令牌正和石壁產生共鳴呢。淡青色的光霧沿著他的衣擺流動,這么一來,他的輪廓看著都有點模糊了。

可是他的眼睛啊,清亮清亮的,就像那千年都不會化的冰棱子似的。他明明是在提醒她有危險,可又好像隔著點什么東西,眼神就是不肯落到她的眼睛里。

“我等不了了?!碧K清硯說完就轉回身,玄霜劍“唰”的一下就出鞘了三寸。

劍鳴聲嗚嗚咽咽的,劍尖還微微地顫抖著。這是劍在發出警告呢,可她根本就不在乎。

十年前啊,那個縮在燒焦的木堆里的小丫頭,早就把“害怕”這倆字給燒成灰了。她說:“他就在前面呢?!?

話音剛落,通道的盡頭一下子就變得開闊起來了。蘇清硯呼吸一下子就頓住了。

眼前出現的是一座星圖大殿呢。

那穹頂密密麻麻地刻著星軌,每一道刻痕里都有細碎的光在沉睡,就好像是把整片夜空都弄碎了然后嵌進石壁似的。

大殿中央立著一方黑玉石臺,臺心有個半枚玄色玉佩形狀的凹痕,這凹痕和剛剛影像里那個男人腰間的一模一樣,一點差錯都沒有。

她的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掌心。

血珠子滴到地上,當滴到某一道星紋上的時候,那刻痕突然就冒出了金芒。

“別動!”

顧九淵低沉的喝聲伴隨著一陣嗡鳴炸響開來。

蘇清硯只覺得后頸發涼,整個人一下子就被一股無形的力場給托得離開了地面。四周石壁上的星紋同時亮了起來,金色和藍色的光流交織成一張大網,在她的腳下、頭頂還有左右兩邊織出了一個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牢籠。

“星陣囚籠?”她懸在半空中,玄霜劍自動飄起來護在身邊。

劍鳴聲里透著焦躁,就好像是在替她去撞那看不見的屏障一樣。

顧九淵也不知道啥時候站到星陣的邊緣了。

他手里拿著青銅羅盤,星芒順著羅盤的紋路竄到指尖上,凝聚成鎖鏈的樣子,說道:“擅闖九淵墓的人,都是擾亂地脈的人?!彼穆曇舯葎偛胚€要冷淡,眼尾都不再有絲毫弧度,變得直直的,“你觸碰到了封印‘焚天劍典’的星樞,要是再往前走——”

“我不是來搶寶貝的!”蘇清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她能感覺到星陣在壓迫自己的經脈呢,每呼吸一下,就好像有針在扎肺葉似的,“我是來找仇人的!十年前血洗青鋒山的人,剛剛從這兒走了!”

顧九淵的手指在羅盤上停住了。

他看著她沾滿血的掌心,又看向她眼底翻騰的怒火——那火可太熾熱了,熱得這個守了千年墓的人都有點發愣。

突然,他皺起了眉頭,手指的關節輕輕敲了敲羅盤。

一道黑影從石柱后面竄了出來。

那是一只黑貓,可它的瞳孔是豎著的,就像夜梟的眼睛一樣。

它跳到星陣的邊緣,鼻子輕輕嗅著,尾巴掃過地面的時候,有幾縷銀色的光芒順著它尾巴的軌跡蔓延開來,把星陣的缺口封得更嚴實了。

“它在鎖住你的氣息呢。”顧九淵垂下眼睛看著黑貓,聲音里總算有了一點溫度,“這是九淵墓的護陣靈獸,能順著氣息追出去十里地。你要是硬要破陣……”他抬起眼睛,正好對上蘇清硯冰冷的目光,“地脈可是會反噬的?!?

蘇清硯的玄霜劍突然嗡嗡嗡地響得更厲害了。她瞅著中央石臺上玉佩留下的凹痕,又看了看顧九淵腰間那塊守墓人的令牌。嘿,那令牌就跟石壁上的星紋一塊兒,有節奏地顫動著,就好像在回應著某個老早就存在的誓約似的。

“你早就知道了?!彼洳欢〉匦α似饋?,血珠子順著下巴就滴到玄霜劍上了,“你早就曉得青鋒山的滅門兇手進了九淵墓,所以才把我引到這兒來的吧?”

顧九淵呢,也沒反駁。

他的手指頭在羅盤上慢悠悠地轉著,那些星鏈就隨著他的動作收緊了一些。他說:“我守著的是地脈,可不是什么因果?!?

“但是你讓他進來了?!碧K清硯的聲音輕得就跟一片雪花似的,可那股子犀利勁兒就像能割肉一樣,“你讓他進了九淵墓,還讓他去動封印,就為了等我來當這個‘擾亂地脈’的人?”

顧九淵的睫毛抖了抖。

他就想起剛剛在劍殿里,蘇清硯跪在那地脈光影中的時候,她眼底有團火。那團火啊,特別像他一百年前看到的,他未婚妻闖進墓里時眼睛里的光。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用星陣把她困住,還說什么“守的是地脈,不是因果”。

可是到最后……

“我沒讓任何人進來?!彼穆曇敉蝗痪偷拖氯チ?,就像被風給吹散的月光一樣,“能打破九淵墓第一層封印的,就只有青鋒山的玉笙劍意。”

蘇清硯的瞳孔一下子就縮緊了。她這才搞懂,剛剛顧九淵為啥要去感知她身體里的劍氣呢。原來是那個穿黑袍的男人能進到這兒來,是靠著玉笙劍的力量。

這玉笙劍啊,可是青鋒山的鎮山寶劍呢,是她師父拼了命才保住的……

“這么說,他是青鋒山的人嘍?”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打顫。

顧九淵呢,沒吭聲。

他就瞅著星陣里的姑娘,只見她突然把眼睛閉上了。

玄霜劍發出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特別高亢,劍身上開始浮現出一層一層的冰花——這可是玄霜境劍修的“劍心冰魄”,只有動真格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現象。

“你說地脈會反噬的?!碧K清硯睜開眼的時候,眼睛里的怒火更旺了,“那我就干脆讓這反噬變得更厲害些?!?

她的手指頭輕輕地在玄霜劍的劍刃上摩挲著。

血順著劍脊流到劍槽里,冰花一下子就被染成了血紅色。

星陣外面的顧九淵,瞳孔猛地一縮——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困住蘇清硯的星鏈,在她的劍氣沖擊下,好像在發出痛苦的哀號。

黑鱗突然把背弓起來,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

蘇清硯把沾了血的手按在玄霜劍上。

劍鳴聲就像打雷一樣,震得整個星圖大殿都晃悠起來。

她看著中央石臺上玉佩留下的凹痕,小聲地說:“師父,清硯要替您把該要的賬都給要回來?!毙顷囘吘壞莾旱念櫨艤Y啊,一下子就把羅盤給松開了。

那青銅盤“當啷”一聲就掉到地上了。他瞅著蘇清硯身上冒出來的劍氣,在這守了千年墓的日子里,頭一回露出那種慌亂的樣子。

星陣里原本那種壓迫感,一下子就跟變成實實在在能摸到的東西似的。

蘇清硯都能聽到自己骨頭發出的輕微響聲呢。星鏈在經脈上割過,那種疼就像是有成千上萬根細針在血管里到處游走。不過她的劍鳴聲卻越來越清亮了——玄霜劍震動的頻率啊,跟穹頂的星軌好像產生了一種共鳴。每一聲劍吟撞到那些暗紋上的時候,都會濺起一小片一小片細碎的光屑。

“斷月斬?!彼е勒f出這三個字,血沫子跟著話音就散落在劍刃上了。

這可是青鋒山禁止使用的招式啊。得用劍心來做引子,砍出去的時候就像把月亮斬斷一樣,收招的時候肯定會傷到自己的。

但是這個時候呢,她的劍感就像瘋了似的跳動。剛剛被星陣激發出來的劍鳴聲里,有一道音波比別的音波慢了半拍呢——那就是陣眼啊!

玄霜劍突然就冒出特別刺眼的冰芒。

蘇清硯彎著手指彈了一下劍,劍鳴聲一下子就提高了八個度,準準地朝著那道弱音所在的星紋撞了過去。

星鏈在劍鳴聲里劇烈地抖動起來,本來幽藍色的光流竟然出現了裂痕,就好像被小石子砸破的湖面一樣。

她就趁著這個機會轉身,劍尖劃出來一道銀色的弧線,直接朝著裂痕的中心刺了過去。

“不行?。 鳖櫨艤Y這時候臉色終于變了。他想伸手把星陣給收了,可那青銅羅盤還在腳邊擱著呢,地脈共鳴的速度壓根就趕不上蘇清硯出劍的速度。

守墓人的指尖冒起了幽冷的光,就想強行把石壁里的星樞給引動起來,哪知道那道冰寒的劍芒已經“嗖”的一下狠狠扎進陣眼了。

“轟——”

星圖大殿一下子就炸出了特別刺眼的白光。

蘇清硯被那反震回來的氣浪一下子就給掀飛了,“哐”的一下撞到了石壁上,玄霜劍也“當啷”一聲掉到地上了,嘴角流出來的血在青磚上洇出了一朵像紅梅似的印子。

她強撐著墻,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勉強站起來,就看到顧九淵被那光浪給推得往后退了三步,衣服的下擺被氣浪吹得亂翻,就連腰間掛著的守墓令牌都在那兒晃悠呢。

“你是不是瘋了?”顧九淵的聲音里總算有了點溫度,是那種壓抑著的急切。

他彎下腰想去撿羅盤,就瞧見黑鱗突然把背弓起來了,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就像個毛球似的,琥珀色的豎瞳死死地盯著大殿后面的暗門呢——從那兒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就好像有什么東西正沿著石壁在爬呢。

蘇清硯一下子神經就繃緊了。

她踉蹌著把玄霜劍抓起來,劍鳴的時候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焦味——這可是十年前血洗青鋒山的時候聞到過的氣息??!

她扭頭看向顧九淵,顧九淵也正好抬眼望過來,他眼底那種淡淡的孤寂像是裂了一道縫,露出了一點她從來都沒見過的情緒。

“跟我來。”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提著劍就朝著暗門沖過去了。剛跑出去兩步就停住了,一回頭,發梢上的血還在往下滴呢,“你要是不信我,那就跟著我一塊兒查唄。”

顧九淵的手指在羅盤上微微蜷縮了一下。

他看著她那染血的后背,突然就想起了百年前的那個雪夜。他的未婚妻當時也是這樣,滿身是血,可眼睛卻亮晶晶的,說要為師門討個公道。

那時候他把她攔住了,說守墓人不能沾因果的事兒。結果她后來還是沖進去了,就再也沒出來。

暗門后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還夾雜著一種黏糊糊的嘶鳴聲。

顧九淵一下子就松開了羅盤,手指尖按在石壁上,地脈的震動從掌心傳了過來。那是個活物,而且怨氣特別重。

等他抬起眼的時候,蘇清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暗門里頭了,就剩下石壁上那點血痕,就像一團燒得很旺的火似的。

“黑鱗?!彼p輕叫了一聲,黑貓馬上就躥到他肩膀上了,尾巴尖朝著暗門的方向指著。

守墓人伸手接住了飄落下來的星芒,袖子里的羅盤突然自己就轉起來了,在星軌和地脈共鳴發出的輕微響聲里,他終于動了。腳尖一點地,朝著那染血的背影追了過去。

星圖大殿的光一點點暗下去了。

蘇清硯穿過星陣殘留的光亮,眼前出現了一條昏暗的長廊。石壁上的青苔綠油油的,看著有點瘆人。濕乎乎的風帶著一股霉味直往臉上撲,再往里頭走,就聽到有水滴下來的聲音,“滴答——滴答——”,就好像有個人躲在黑咕隆咚的地方數著心跳似的。

她緊緊攥著玄霜劍,這劍鳴聲里的焦糊味變得更重了。她感覺啊,再走過下一個拐彎的地方,就能瞧見十年前那個滿是鮮血的夜晚到底發生了啥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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