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只怕你這漢人不敢而已?！?

泄歸泥不知呂布底細，依舊鼻孔朝天。

“兄長，既然這胡兒討打，何不成全于他？”

張遼躍躍欲試。

而一旁原本準備離去去交接牛羊的胡屠族長連同其族人也不由駐足不前，顯然也頗為在意。

呂布輕撫下巴，沉吟片刻忽然笑了。

“按照我們漢人的禮節?！?

“當客隨主便?！?

“只是，若是賭斗，必須保證公平。”

“少族長如此相欺，恕我難以從命?！?

“嗯？”

“我哪里欺你？”

“我扶羅韓部又如何不公平了？”

泄歸泥正是熱血沖動的年紀，不知呂布此話是套，自己就上趕著往里面跳。

“好叫少族長知曉?！?

“凡是賭斗，必須要有賭注。”

“少族長方才承諾的條件可不算是對等的賭注。”

呂布笑容更甚。

“那你說賭什么？”

泄歸泥也來了興趣，他最看不起唯唯諾諾之人，反而對于敢于反抗他的人十分欣賞，也不由笑道。

“很簡單?！?

“我就和你賭商貨！”

“按照方才少族長所說的三項賭斗，三局兩勝?！?

“若我商隊敗了?！?

“軺車之上一切貨物全部歸少族長，我呂布空車而還?！?

呂布瞥了一眼一旁聞言緊張起來的胡屠族長，如是說。

“等，等一下……”

“那車上還有我族的……”

胡屠族長聞言大驚，也顧不得區區一點牛羊了，連忙就要打斷。

“好！”

“若本少族長輸了?！?

“便按照你與胡屠族交易價格的雙倍價錢買下你的貨物?！?

可泄歸泥見呂布如此膽大，也不由興奮起來后卻理也不理胡屠族長的話，直接無視。

他身為扶羅韓部少族長。

這點貨物馬匹，他根本是看不上眼的。

對他來說，能欺負漢人，傳揚自己的勇武才是他的樂趣所在。

而且……

泄歸泥也根本不認為自己會有輸掉的任何可能性。

“既然賭斗已定，賭注已下。”

“還需選德高望重或是地位尊貴之人作為見證人?！?

呂布卻止住興奮的泄歸泥再次說道。

“好，便請胡屠老族長作為見證人如何？”

泄歸泥也沒有多想，隨口說道。

“老胡位卑權輕，豈敢當少族長的見證人，還請少族長另請他人?！?

胡屠族長何等老奸巨猾，這見證人沒有半分好處不說，萬一一方耍賴，反而還要擔責。

他惹不起呂布，更惹不起泄歸泥，自然萬般推阻，不肯擔任。

“不如請扶羅韓族長作為見證人如何？”

呂布建議道。

“也好！”

“我父最近一直暗自憂悶，草原上也沒有你們漢人那么多把戲解悶，就請我父見證，讓我父看點樂子，也開心，開心?！?

泄歸泥一想，欣然答應，立即折返入帳。

不多時，那原本愁眉苦臉的扶羅韓不僅真的出帳而來，臉上也浮現一些期待的笑容，不知道那方才泄歸泥與他說了些什么。

“兀漢人掌柜。”

“既然你要與我兒賭斗，又請了我做見證人?！?

“如果輸了，可不要后悔。”

“我扶羅韓雖然是胡人沒有你們漢人那么多禮節，但是也不愿意以大欺小?！?

“若是傳出什么我部不好的名聲，嚇得其他漢商不敢再來我部行商，我可是要唯你是問的！”

顯然這扶羅韓，也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會輸給幾個名不見經傳的漢人。

“這是自然。”

“若是我等技不如人，理當將貨物送上，絕不會敗壞貴族的名聲?！?

呂布也忍不住與一旁有些憋不住笑意的張遼對視一眼。

既然有鮮卑西部大人之一的扶羅韓作為見證人。

賭斗的層次一下子拔高了數籌。

顯然已經不是呂布與泄歸泥之間的意氣之爭。

而是隱隱成了漢鮮之間的種族之爭。

不僅場地被扶羅韓部鄭重其事的選擇了一處開闊平坦的地帶。

方才泄歸泥所言不錯。

鮮卑人除了放牧、爭斗之外，鮮少會有如此有戲劇性的賭斗。

而且，又關乎部族的名聲。

整個扶羅韓部無論是放牧還是休息的數萬族人都一窩蜂的圍觀了起來。

“哈哈哈哈！”

“漢人，現在有我父做見證人?！?

“又有我部數萬觀眾?！?

“現在你再沒有別的話說了吧？”

圍觀的人越多，場面越熱鬧，這少年心性的扶羅韓部少族長泄歸泥就越是興奮不已，連連指著對面的呂布語含羞辱連連催促道。

“客隨主便，還請少族長定下比斗順序?！?

呂布卻根本不接他的話茬，輕笑道。

“論騎術、論箭術，你們漢人絕非我鮮卑人的對手。”

“若是一上來就比斗這兩項，你們漢人必定必敗無疑，反而沒什么意思。”

“這第一陣便比試武藝！”

“只怕，這便是你們漢人唯一拿出手的東西了。”

“若是這樣還輸了，就只能怪你們漢人自己無能了！”

泄歸泥聞言略微思索之后，臉上輕慢之意簡直無以復加。

說著，他泄歸泥拔出自己的彎刀挑釁無比的指著呂布。

“我看這掌柜還有些氣勢，可以與我較量一二，這一陣，是否你上陣？”

“第一陣就要讓我上？”

呂布心中好笑。

“那你們還有的玩嗎？”

他正待答話。

卻見身旁的二弟高順上前一步。

“大哥！”

“殺雞焉用牛刀？”

“此等蠻夷之輩，小弟足以勝之！”

說著，高順似乎擔心呂布不讓自己上陣，還補充了一句。

“如若戰敗，失了漢人臉面，小弟愿以死謝罪！”

“既如此。”

“煩請二弟出手?！?

“以二弟之勇武，必能替我漢人拔得頭籌！”

呂布自然無視掉了高順最后一句話。

高順雖然以統帥之才青史留名，這卻不代表其本人的實力就弱到哪里去了。

或許論生死搏殺，高順比不過呂布，也難以勝過張遼。

但是對付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塞外小胡，那真是秦始皇扎馬步——穩贏的！

而泄歸泥見呂布竟然沒有親自上陣，自覺失了顏面，也不愿意自己親自上陣。

冷哼一聲，忽然喊道。

“竟敢小覷我？”

“哲多！”

“少族長，小奴聽從您的吩咐?！?

泄歸泥話音剛落，身后一名膀大腰圓，身形幾乎是高順兩倍的鮮卑壯漢便立即上前，跪倒在泄歸泥面前。

“命你第一陣出戰?！?

“勝了便賞你女奴十人，牛羊百匹！”

“若是輸了，丟了本少族長的面子，便砍了你的狗頭！”

泄歸泥冷哼一聲。

“多謝少爺看得起小奴?！?

“那牛羊無所謂?！?

“只是待會小奴勝了，少族長賞賜的女奴，可要選幾個屁股大好生養的！”

那哲多聞言大喜，連連求道。

而泄歸泥聞言見屬下如此自信，也不由暢快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如你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