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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

清剿行動,算是巢都為數不多的自我糾正機制。

每隔一段時間,由帝國審判庭牽頭,協同法務部、巢都法警等多個部門,對潛藏于陰影中的異端、變種人、非法靈能者展開的神圣凈化。

其中,最特殊的靈能者會成為帝國稅收的一種,被黑船拖往帝國首都-神圣泰拉。

而李唯,一個無名的黑戶,既不在帝國的戶籍檔案中,亦不存于任何教區的名冊。更危險的是,他所掌握的種種玄門秘術,在帝國眼中,與靈能無異。

帝國審判庭有句流傳多年的箴言:

無辜亦非無罪!

你是不是異端不重要,審判庭認為你是,你就是。

李唯不會愚蠢到輕視帝國的暴力機器,更不會懷疑那些審判官們對帝皇的無限忠誠,他們凈化世界的決心比恒星更熾烈。

然而,昨日的卦象卻昭示著更深的危機。

水山蹇、澤水困、火水未濟。

行險而不知止,必陷困厄;性命之憂,藏于妄動。

‘審判庭不過是表象……’

李唯陷入沉思之際,潘尼沃斯識趣地告辭離開。

剛走出酒館,中間人一改剛才謙虛恭敬的模樣,朝地上啐了一口,咒罵道:

“我當你和那幫機油佬一樣冷漠無情呢,聽到審判庭還不是嚇得發抖?呸,該死的靈能雜種!”

話音未落,他的腳踝突然被無形之力絆住,整個人狠狠栽進一灘腐臭的工業廢油。

陰影中,一道高挑的身影緩步走出,鐵靴碾過中間人的腳踝,發出骨骼碎裂的脆響。隨后,她踏入酒館,將潘尼沃斯的慘叫關在門外。

——————

李唯的思緒被陣陣鐵靴碰撞地板的響聲打斷。

“喂,異教徒,發什么呆呢?”

聲音的主人毫不客氣地拍了他的肩膀,隨即大咧咧地坐在對面。

奧蘿拉——幫派頭目、亡命徒、下、底兩巢最大的走私販子,外加李唯的原材料供貨商。

這是個長相極其艷麗的女人,橘紅色高馬尾如燃燒的火焰,發梢纏繞著閃爍的脈沖導線。一雙尖而長的耳朵,煙熏妝+熒光粉眼影,左眼戴著戰術目鏡,右眼瞳孔因基因改造呈現蛇瞳般的豎條形,虹膜為不自然的亮紫色。

體型纖細但充滿爆發力,腰腹裸露的一截皮膚能看到機械植入物的接口疤痕。

右臂肘部以下為半暴露的機械臂,外殼被她自己涂成粉藍撞色,關節處幾根導線裸露在外。

此刻,她正單手托腮,半趴在餐桌上,臉上掛著笑。

由于對方的風格太過狂野,吵的李唯眼疼:“我在想,長耳朵和豆芽這兩個稱呼,哪個更適合你。”

“哪個我也不喜歡!”女人挑釁似得揚了揚下巴,然后連著打了三個清脆的響指:“貝尼老哥!三杯野蛇,加冰!”

李唯這才知道,酒館老板的名字原來叫貝尼。

“我猜,這三杯沒我的份?”

“哈!猜得真準!”奧蘿拉大笑道:“獎勵你陪我喝一杯!”

沒等李唯拒絕,她話鋒一轉,語氣陡然陰沉:“少和那幫上巢雜碎來往,他們吃人不吐骨頭的。”

李唯挑了挑眉:“敬愛的奧蘿拉老大,你自己干的那些勾當,哪一樣比他們干凈?再說了,不和他們交易,我的貨賣給誰?”

“賣給我啊!”奧蘿拉猛地前傾,戰術目鏡閃爍著字符串,“我在上巢有條路……”

“打住。”李唯抬手制止:“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么?”

“怎么就不是人話了?“奧蘿拉一拍桌子,激動地起身:“就憑老娘能給你小子一條活路,你的貨就必須賣給我!“

李唯慢條斯理地將撞到腹部的金屬餐桌推回原位:“看來清剿下巢的消息你已經知道了。”

“你以為。”奧蘿拉重新落座,抱著胳膊:“不然我吃飽了沒事干,大老遠跑來找你。”

三杯散發詭異熒光的野蛇酒被重重砸在桌上,貝尼老板用行動表明:此地禁止喧嘩。奧蘿拉卻渾不在意,抓起酒杯一飲而盡,不經意間露出喉間獨特的箭頭型紋身。

李唯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餐桌邊緣:“說說吧,怎么個章程。”

奧蘿拉露出算你識相的表情:“剛才和你說的那條路,阿米達拉家族,巢都有名的行商浪人。用你的第一批貨抵船票,送你離開斯緹姆。等審判庭那幫鬣狗撤回上巢,你再回來給我干三年苦力。”

“計劃很不錯,可我沒想離開斯緹姆。”李唯不打算繼續聽下去,起身離開:“愿帝皇保佑你,下次見。”

審判庭不是關鍵,清剿行動更不是,真正的危機依然潛藏在暗處。

澤水困:倉皇逃竄只會耗盡生機;火水未濟:時機未至,強行突破必將釀成大禍。

此刻離開巢都,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求我送你離開,到時候可就不止剛才的價錢了!”

奧蘿拉帶著電流雜音的威脅漸漸被風聲吞沒,李唯將雙手攏在寬大的袖中,緩步踏入下巢陰沉的黑夜。

一路向前,跨過覆滿油污的金屬地板,避開迸濺火花的裸露電纜,墻壁上干涸的污漬在昏暗光線中扭曲變形。通風管道里傳來某種生物啃噬金屬的聲響,偶爾夾雜著幾聲不似人聲的嗚咽。

拐角處,一具被風干的尸體懸在蒸汽閥上,隨風擺動。

閃爍的故障路燈將它的影子拉長又縮短,時而像佝僂的變種人,時而如張牙舞爪的惡魔。

李唯放緩腳步,但并非因為眼前的尸體,往常彌漫著鐵銹味與腐臭的渾濁空氣,此刻竟透著一絲反常的濕潤與清新。

要下雨?

下意識抬頭望去,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那片黝黑昏暗的鋼鐵穹頂

李唯自嘲地笑笑,在奧蘿拉面前看似從容不迫的他,實際早被卦象影響了心境,宛如一只驚弓之鳥。

雨天在下巢很常見,這里承載著巢都95%以上的工業制造產業,每天排放海量的有毒蒸汽,水分聚集到一定程度自然會下雨。

果然沒過多久,第一滴雨落在李唯的后頸,冰冷刺骨又帶著輕微的灼燒感。

倍感不適的他雙手如穿花般結出數道法印: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唯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敕!”

隨著咒言誦出,淡淡的光芒自他周身浮現,將落下的雨滴盡數隔絕在外。

‘若是被師傅知道我居然用金光咒避雨,恐怕會罰我灑掃山門。’

腦海中浮現出白胡子老頭暴跳如雷的模樣,讓李唯郁結的心情好上不少。

隨時間流逝,雨勢愈發的大了,猶如銀河倒灌,傾瀉而下。無數雨滴打在中空金屬管道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混合鐵銹的暗紅色液體順著管壁蜿蜒流淌,在接縫處匯成細流,沖刷著經年累月積攢的污穢。

地面的凹槽很快積起渾濁的水洼,漂浮著剝落的漆片和金屬碎屑。

雨水流過廢棄的機械殘骸,暴露出被腐蝕的電路紋理,那些精細的二進制禱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模糊消失。巷角的垃圾堆在雨水沖刷下漸漸坍塌,部分本該被掩埋的東西逐漸浮出水面。

在金光咒失效前,李唯及時趕回了家。沒有起壇,簡易版法咒維持不了太久。

“您終于回來了,趕快換身衣服吧,小心著涼。”艾莎一直在等他回來,小手在寬大的道袍上摸索半天,發現衣物竟干燥如常,臉上不禁露出困惑的神情。

“哈哈。”李唯忍俊不禁,順手捏了捏她頭頂倆團搖搖欲墜的發髻:“去收拾一下,準備上課。”

“啊!今天都這么晚了,而且外面還在下雨。”艾莎滿臉的不情愿。

“明月啊...”李唯突然換上老學究的腔調:“為師考校考校你,‘金液還丹,非一日之功;火候失度,則爐鼎傾覆’是為何意啊?”

小孩子就沒有不怕考試的,艾莎像受驚的小貓般彈起來,趕忙出聲:“學,我學還不行么。”

看著女孩匆忙離去的背影,李唯只覺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他忽然明白,當年師傅為何總喜歡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折磨他們這幫弟子,原來看著徒弟們手忙腳亂的模樣,確實能讓人心情舒暢。

不多時,艾莎推著一個木箱重新回到李唯面前,箱中整齊擺放著各種香料、木粉、礦石,以及各式工具。

李唯傳授給艾莎的,既非尋常學業,也非道術法咒,而是一門與玄教諸派、乃至與帝國都息息相關的古老技藝:

制香!

在這橫亙銀河的古老帝國中,官僚系統的低效與臃腫早已成為某種宇宙常數。數以億計的帝國文員日復一日地用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書寫,讓這種原始書寫材料的貿易量常年穩居帝國前十。

但鮮少有人注意到,在帝國暗流涌動的貿易網絡中,還有兩種物品的交易量絲毫不遜色于羊皮紙:

圣油與熏香。

特別是在機械修會的儀式中,每當技術神甫們吟誦二進制圣歌安撫躁動的機魂時,總需要大量圣油來涂抹神圣機械,用特制熏香來凈化周圍的空氣。

正是憑借一手獨特的制香技藝,李唯才能短時間內在巢都站穩腳跟,甚至與某些大人物建立了微妙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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