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芥吃驚，沒想到他會主動搭話。

“沒。”她頓了幾秒，“好巧。”

陳禹哲懶洋洋趴在桌上，盯著她的臉。

她好人機，一問一答。

沈芥的手緊緊拽住衣角，和男生這么眼對眼的看是第一次，有點奇怪。

耳尖爬上一點紅。

“名字。”他又問。

她恍然：“我叫沈芥，高一一班。”

他盯斜睨了一眼，原來是市狀元，剛開學就跳級，難怪嫌他年紀大。

要不是成績太爛又打架，他也不至于被留級，不過爛就爛吧，他的人生沒人在乎，他也不想在乎。

他哦了一聲，別過臉趴在桌上繼續睡。

考試開始，第一門是語文，沈芥很快做完卷子，撐著腦袋等待收卷，她看向窗外，正好和出來巡考的于東海對上視線，他指向她的身后。

陳禹哲依舊趴在桌上睡覺，沈芥輕輕推了一下他的手。

他抬頭，眼神兇巴巴，像是下一秒要張大血盆大口吃人，沈芥往后縮。

這人真的好兇！

“主任讓我叫你的。”

陳禹哲無奈看向窗外，又看了眼往外挪位置的沈芥。

“……”

他又不吃人，她那么怕他干嘛，膽小鬼。

下課鈴聲響，收完卷，陳禹哲出了教室。

手表收到系統發來的消息：【任務中斷，檢測到與目標對象的距離為16米，請宿主抓緊時間完成任務。】

沈芥跑出教室，系統繼續發來消息：【往前直行16米后，到達指定目標對象。】

沈芥：“……”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看導航呢。

沈芥往前走幾步，給系統發消息：【現在呢，距目標對象多遠？】

系統回復：【任務繼續，檢測到目標對象與的距離為15米。】

行，卡點就行。

沈芥背靠走廊，不遠處，陳禹哲和他的一大群朋友也靠在走廊上嬉鬧，有好幾個都是上次和他一塊打球的男生。

陳禹哲沒怎么說話，倒是他那群朋友一直嘰嘰喳喳，時不時叫幾聲哲哥，他愛搭不理的，那群朋友也不生氣。

沈芥看出來了，陳禹哲在那群人里相當于獅群的領頭獅。

系統又發來消息：【溫馨提示，跟屁時間為早八晚六，午休時間為十二點半至兩點，與目標對象斷聯的時間不得超過二十分鐘，否則視為任務失敗。】

沈芥回復：【雖然人機，但有人性。】

執行任務的時間和學校的課程安排表的時間幾乎相同。

系統：【宿主放心，跟屁蟲系統是目前所有系統中唯一優化成功的，不會把你當日本人整的。】

沈芥：“……”

敢情其他系統把她當日本人整！

見陳禹哲往洗手間外走去，沈芥趕緊跟上去，站在離廁所最近的教室前。

系統發來消息：【任務中斷，檢測到目標對象與的距離為20米。】

好在男女廁建在一起，沈芥往女廁前站，任務繼續進行。

系統：【溫馨提示，維持任務穩定進行的時間越長，獎勵越豐富。】

沈芥無語凝噎，陳禹哲要是竄了，她要站廁所前以防任務失敗？

還說沒把她日本人整，不敢想象接下來出現的系統會怎么整蠱她。

陳禹哲站在洗手臺前洗手，他身高腿長，藍白丑巴巴的校服在他身上格外好看，站在他身旁一同洗手的女生和男生偷瞄了他好幾眼。

他像是習慣了這些注視，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往外給。

他轉身，與站在欄桿前的沈芥對視。

沈芥不知道要不要開口叫他，他過于顯眼了。

他看了她一眼，往外走，經過她面前時突然停住腳步。

沈芥抬頭望著他，僵住。

他要干嘛？

他沒說話，就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一只手插在褲袋里，整個人顯得散漫慵懶。

陳芥捉摸不定他的心思，吞了吞口水，手指拽緊衣角。

“又裝不認識？沈芥同學，不是知道我叫什么？”

半晌，他才出聲。

“你叫…陳禹哲…學長。”沈芥弱弱開口。

是高年級，加個學長的頭銜稱呼他比較禮貌吧。

“嗯。”

撂下這么一句，人就離開了。

莫？他在干嘛，就為了打個招呼？這人太奇怪了，沒見過這么奇怪的打招呼方式。

米葭和其他人和她打招呼的時候，會直接叫她名字，或者笑著和她揮揮手。

上課鈴響，沈芥回去做題，老師在發卷。

沈芥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壯膽開口：“陳學長，二飯堂的魚粉好吃嗎？”

陳禹哲疑惑地看著她，語氣不咸不淡：“嗯。”

“排隊的人多嗎？”

“嗯。”

態度稱不上好，但有問便有答，沈芥趁機多問了幾個。

“衛生嗎？”

“嗯。”

“你覺得味道如何？”

“嗯。”

有問必答，但有點敷衍。

“好，謝謝。”沈芥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容。

心里浮起的巨石終于落下，這人也沒有看上去那么兇和不好說話。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下方的臥蠶浮起，襯得眼睛更圓更大，有點可愛，和板著臉的時候完全不像一個人。

雖然看東西的眼神總是帶著怯意，但蘊藏著一股倔強。

陳禹哲怔了怔，不怕他了？她怎么突然話變多了。

為了不和大部隊擁擠在飯堂，沈芥提前5分鐘卡點交試卷，悠悠哉走到飯堂。

雖然已到九月，但暑氣未消，空氣一片燥熱。

沈芥在飯堂找了個距離較近的位置，放書包占位，點了兩碗魚粉，都加了煎蛋，煎蛋是她和米葭的最愛。

海碗熱騰騰冒著煙，的白色米線，乳白色的湯底，黃金結脆的煎蛋，鮮香的味道。

拿出手機發信息給米葭，又給兩碗粉拍了照片，她要把生活的點滴記錄下來，萬一哪一天要在病床上回憶這些小幸福呢，至少是個念想。

她開始嗦粉，以防萬一。

學校有三個飯堂，高二教學樓余暉樓與這三個食堂都距離相同，人會在對反復出現的陌生事物提起興趣，進而感興趣想去了解。

她在陳禹哲面前提了那么多次漁粉，他會選擇來這座食堂嗎？沒有的話，她還要灰溜溜地吃完粉去巡視飯堂執行任務。

12點鈴聲響起，一大批學生沖進食堂，沈芥已經嗦完粉，往大門口張望。

……

教室里，伯淵長臂勾上陳禹哲的肩膀。

“哲哥，中午吃什么？”

陳禹哲眼瞼稍動，音色泠泠如玉石相擊：“二飯堂的漁粉。”

“哦豁？還以為你會去嘗試一飯堂新開的烤肉飯。”

“就吃魚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