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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采花大盜

“聽說了嗎,昨晚柳家出了大事!”

陸塵剛走進(jìn)灶房,便聽到了幾個伙夫聚在角落竊竊私語。

不過他并未去過多理會,而是熟練的開始淘米做飯。

“大清早衙役就把柳府圍了!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想不知道都難。”

麻子臉神秘兮兮地環(huán)顧四周,喉結(jié)滾動,“聽我表兄說,柳大小姐被人糟蹋后殺了,腸子和心肝都被……唉,多好的小丫頭,我之前還見過。”

“嘖嘖,柳老爺子就這獨(dú)女,怕是一口氣要緩不上來了吧。”他身旁那個小個子開口嘖嘖道。

“可不嘛,聽說柳老爺子懸賞五千兩,勢必要捉拿此賊!”

“乖乖,五千兩!這讓我在灶房干幾輩子都賺不來這么多啊!”麻子一臉心動,只可惜他沒那個實(shí)力。

陸塵將淘好的米倒入鍋中,濺起的水花驚得幾人噤聲。

見陸塵沒有聲音,麻子臉還在癡癡念叨:“要是能拿到這筆賞銀,我就不干了,回家娶一房媳婦。”

正當(dāng)他暢想著的時候,卻被那小個子一巴掌拍在后腦:“就你?柳家護(hù)院教頭讓你一只手你都打不過,更不要說那采花大盜了。”

灶膛里的火苗忽地竄高,映得陸塵半邊臉明暗不定。

此刻他腦海中緩緩浮現(xiàn)出昨晚見過一面的神秘黑衣人。

“難道說是那個人?”

認(rèn)真來說的話,昨晚見到的那人,確實(shí)嫌疑很大。

不過此事與他無關(guān),他并未去理會。

灶房里的議論卻愈發(fā)放肆,幾個伙夫擠眉弄眼地比劃著,言辭越發(fā)不堪。

直到最后聊到了那位柳大小姐身上,話語之中多了一些粗俗。

陸塵皺眉轉(zhuǎn)身,走向角落的水缸,身后則傳來陣陣猥瑣的笑聲。

他忽覺,這灶房里最臟的,或許不是那些沾著油污的鍋碗。

有的人長著一張人臉,但卻是一顆獸心。

“都他娘閑得蛋疼是吧?!”

秦勇的吼聲突然炸響,他踹開麻子臉的凳子,目光卻一直偷瞄著陸塵的反應(yīng)。

見陸塵神色冷淡,他立刻變臉?biāo)频亩哑鹦θ荩∨艿浇啊?

“陸哥,這幫碎嘴子平日里就愛嚼舌根,您多擔(dān)待。”

陸塵抬眼掃來,目光冰冷,刺得秦勇一個激靈,下意識退了半步。

“城里有沒有什么品質(zhì)不錯的藥鋪?”沒有理會他,陸塵直接問道。

“城、城里藥鋪啊?”秦勇咽了口唾沫,臉上肥肉抖了抖。

“西城回春堂鋪?zhàn)幼钍堑氐溃∽鎮(zhèn)髁睦献痔枺B州府大人都常去抓藥。”

他偷瞄著陸塵臉色,又補(bǔ)充道:“就是價錢比別家貴三成。”

陸塵微微頷首,給這回春堂記在了心里。

午后吃過飯,陸塵便向著西城而去。

午后的鎮(zhèn)西城彌漫著詭異的氣氛。

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少了許多,偶有經(jīng)過的也都行色匆匆。

幾個衙役挎著腰刀在街角巡視,目光警惕地掃視著每個路人。

茶樓酒肆里,關(guān)于柳家血案的竊竊私語。

陸塵穿過略顯冷清的西市,回春堂那古舊的招牌在陽光下泛著暗沉的光澤。

推開雕花木門,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

柜臺后坐著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正用戥子稱量藥材,動作十分嫻熟。

“這些藥材,你們鋪?zhàn)永镉袉幔俊标憠m將謄抄的方子拍在柜臺上。

老者抬了抬眼皮,枯瘦的手指在方子上點(diǎn)了點(diǎn):“赤靈芝、血參、地龍干……這都是緊俏貨。”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陸塵。

“最近貨源比較緊張,價錢嘛……”

“多少?”陸塵直接打斷。

“一份八十兩,不還價。”

聽到這個價,陸塵眉頭一皺,不得不說,這太貴了。

哪怕是來之前,他已經(jīng)做好了要被宰一頓的心理準(zhǔn)備。

但是當(dāng)?shù)弥獌r錢后,他還是覺得有些肉痛。

他現(xiàn)在手里有一千八百兩,如果全部用來購置藥材的話,恐怕還真不夠用。

見陸塵猶豫,老者也只是嘴角露出一抹輕笑,并未多言。

思索了一番后,陸塵說道:“那好,我就先要十份。”

“什么時候?”老者緊接著問道。

“越快越好。”陸塵向著四周環(huán)視一圈后說道。

老掌柜喚來學(xué)徒去后堂取藥,陸塵靜立柜臺旁,手指有節(jié)奏地輕叩臺面。

藥鋪門簾突然被掀開,兩個錦衣男子搖著折扇走了進(jìn)來。

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道:“聽說是洛京來的夜無聲干的,那魔頭專挑未出閣的姑娘下手。”

另一人咂了咂嘴:“柳家小姐上月及笄禮我還去過,多標(biāo)致的人兒啊,可惜咯。”

他搖頭晃腦,眼中卻閃著異樣的光。

陸塵背對著他們,目光落在藥柜上血參的標(biāo)簽上。

身后兩人的閑談聲越發(fā)不堪,老掌柜突然重重咳嗽一聲:“兩位客官是抓藥還是問診?”

那兩人這才注意到柜臺邊的陸塵,隨意的買了些藥后,便和同伴往門外退去。

藥鋪重歸寂靜,只剩下后堂傳來搗藥的咚咚聲。

過了會,老者將包好的藥推過來,瞇著眼打量陸塵:“年輕人,這方子藥性烈得很,血參得用黃酒蒸透,不然吃了準(zhǔn)流鼻血。”

陸塵檢查了一番后,便收進(jìn)了身后的包裹中。

“多謝。”

走在路上,陸塵和一隊(duì)人被衙役攔了下來。

詢問一番后,陸塵拿出了自己的腰牌,才被放行。

望著身后仔細(xì)盤問著的衙役,陸塵皺了皺眉。

柳家的事,倒是讓鎮(zhèn)西城一下子變得人心惶惶起來。

一路上他甚至都沒看見幾個女子,怕是都被那采花大盜嚇得躲在家里不敢外出了。

轉(zhuǎn)過巷角,一陣油香撲面而來。

巷口支著個簡陋的炸貨攤,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正翻動著油鍋里的面點(diǎn)。

旁邊蹲著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用樹枝在地上畫著什么。

見陸塵走近,小姑娘像受驚的兔子般竄到老人身后,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偷偷打量。

陸塵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小姑娘頓時紅了臉,又往爺爺身后縮了縮。

鑰匙剛插進(jìn)鎖眼,身后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

陸塵轉(zhuǎn)身,只見那小姑娘捧著一塊金黃的炸糕,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

“給、給你的。”她聲音細(xì)如蚊吶,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尖,“爺爺說新鄰居要互相照顧……”

陸塵愣神的功夫,小姑娘突然抬頭,鼓起勇氣把炸糕往前一遞:“我叫楊柳!”

說完自己先被這突然的大聲嚇了一跳,轉(zhuǎn)身就跑,跑到一半又回頭偷看陸塵有沒有吃她送的炸糕。

油紙包著的炸糕還帶著溫度,陸塵望著小姑娘蹦跳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巷子似乎沒那么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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