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散兵游勇
- 長生武道,從火頭軍開始武道通神
- 帶甲為菜比
- 2312字
- 2025-05-15 12:15:05
陸塵甩了甩手上的血珠,緩緩在磨盤邊坐下。
夜風卷著血腥味拂過,他望著滿院狼藉,胸口如同壓了塊千斤巨石。
回去?三萬狼騎壓境,青鋒營那點兵力怕是連個浪花都掀不起來。
此刻營寨恐怕早已陷落,那些朝夕相處的火頭軍老兄弟們,若是還傻傻躲在營帳里,結果可想而知。
他猛地站起身,幾步跨上二樓。
木門吱呀一聲推開,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宋長河帶來的十幾個兵卒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每個人的咽喉都有一道細如發絲的血線。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這些年輕的面龐上,他們至死都保持著驚愕的表情。
“好快的刀。”陸塵蹲下身,指尖輕觸其中一道傷口,寒意順著脊梁竄上來。
這些士卒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家伙一刀封喉。
不過很快,陸塵鼻間輕哼一聲,些微得意道:“不過,還是我更勝一籌。”
勝者王敗者寇,今天他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陸塵終于將宋長河等人的尸身全部收拾妥當。
無非是在院里面挖了個大坑,豎了一塊牌子,死的有名有姓。
他望著院子里堆積著的數輛糧草輜重,眉頭緊鎖,單憑一人之力,根本帶不走這些物資。
“只能先藏起來了。”
他花了半個時辰,將最重要的精米和兵器埋入院中枯井,又用雜草仔細掩蓋痕跡。
做完這些,陸塵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目光轉向火燒山方向。
陸塵緊了緊腰間佩刀,心中天人交戰。
若那西涼人說的是謊話,自然是再好不過。
可若是真的……
“總得親眼看看。”
他最后檢查了一遍藏好的物資,沿著來時路,向著火燒山方向趕去。
晨露打濕的草葉在腳下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若營寨真遭不測,他就只能啟程前往煙雨臺,投奔師父劉順德。
可煙雨臺距這邊陲之地何止千萬里,等他前去,也不知何年何月。
而他現在期盼的是,師父劉順德此番外出,安然無恙。
遠處傳來一聲凄厲的鴉鳴,陸塵的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
山路蜿蜒,陸塵沒走多遠就撞見一隊潰兵。
他們衣衫襤褸,有的拄著斷槍當拐杖,有的捂著滲血的傷口,眼神渙散如同行尸走肉。
“幾位可是青鋒營的弟兄?”陸塵攔住其中一人。
那兵卒抬起渾濁的眼睛,看清陸塵的裝束后,搖了搖頭:“我們是北山營的。”
他聲音嘶啞得像是吞了炭火,“昨夜西涼狼騎突襲,青鋒營情況慘烈。”
“聽說整個營地都被屠盡了,那些畜生見人就殺。”另一個瘸腿的士卒插嘴道。
熟悉的一張臉在他腦海閃過,而這句話像柄重錘狠狠砸在陸塵胸口,他勉強拱了拱手:“謝過兄弟。”
剛轉身要走,那瘸腿士卒突然拽住他:“別去了!后面還有狼兵在清剿殘部,去了也是死。”
隨即,他指著身旁這些散兵游勇道:“我們三十多人突圍,現在就剩這幾個了。”
望著遠處沖天而起的狼煙,陸塵攥緊的拳頭最終還是松開了。
以他現在的實力,自保有余,但貿然前去無異于送死。
他沉默地轉身,跟上那隊潰兵。
沿途不斷有殘兵加入,隊伍漸漸壯大到百余人。
每個人都像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就握緊武器。
陸塵每遇到一隊新潰兵就問青鋒營的消息,得到的只有搖頭和嘆息。
三日后,殘破的隊伍終于抵達鎮西城。
這座雄踞西境的重鎮,此刻城門大開,城頭卻戒備森嚴。
高達十丈的玄武巖城墻上,守軍弓箭手警惕地巡視著。
城門處擠滿了逃難的潰兵和百姓,哭喊聲、咒罵聲混作一團。
“青鋒營的?”
登記的老文書抬頭看了眼陸塵的腰牌,筆尖頓了頓,“你是這三日來第一個,聽說青鋒營此番都死絕了。”
陸塵心頭一顫。
老文書沒再說下去,只是重重嘆了口氣,在名冊上寫上了陸塵的名字。
城內街道上,傷兵們像破布般癱在墻角。
醫館前排起長龍,不時有人倒下就再沒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腐臭,連護城河的水都被染成了淡紅色。
陸塵站在嘈雜的街頭,突然覺得這座號稱鐵壁的雄城,此刻竟像個巨大的墳場。
望著城外綿延不絕的難民隊伍,胸口如同壓了塊巨石。
西涼不過邊陲小國,竟能將大貞邊軍打得如此狼狽,若真讓那些狼兵長驅直入,怕是要亡國了。
雖對大貞朝廷沒什么忠義可言,但想到要淪為亡國之奴,任人宰割,他也不愿。
晚些時候,鎮西城的校場上,殘兵們被重新整編。
“老子不干了!當兵吃糧,吃的還是摻了石子的陳米,誰愿意去送死誰去!”一個滿臉血污的壯漢突然摔了腰牌。
這聲怒吼像是打開了閘門,十幾個士卒跟著嚷起來要解甲歸田。
督軍冷著臉一揮手,親兵們立刻持刀上前,場面頓時劍拔弩張。
陸塵沉默地站在隊列中,看著這場鬧劇。
青鋒營本就隸屬鎮西城麾下,對他而言不過是換個地方燒火罷了。
“下一個!”
輪到陸塵時,那文書頭也不抬地翻著名冊:“青鋒營的?真沒想到青鋒營還有活著的。”
他蘸了蘸朱砂筆,“火頭營缺人,你還是干老本行。”
旁邊登記的士卒忍不住嗤笑:“看來還得是火頭軍命大啊,又不用上陣殺敵的。”
這番話的嘲諷之意溢于言表,不過是在嘲諷他是逃兵罷了。
陸塵沒說話,只是默默接過那塊嶄新的木牌。
正面‘鎮西火頭營’五個字還散發著松香,而背后的‘原青鋒營’四個字也格外扎眼。
走出校場時,遠處傳來陣陣哀嚎,那是當逃兵的下場。
陸塵攥著腰牌穿過嘈雜的軍營。
半刻鐘,轉過兩個營帳,鎮西城的火頭營的旗幟映入眼簾。
“新來的?”
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攔在門口,油膩的圍裙上沾著菜葉。
他接過腰牌時,肥厚的手指在‘青鋒營’三個字上摩挲了兩下,突然咧嘴笑了。
“喲,青鋒營的啊?”
鎮西城火頭營膳夫旗,秦勇瞇起三角眼,像打量什么稀罕物似的上下掃視陸塵。
他故意拖長聲調道:“我可是聽說你們營被西涼狼騎屠得雞犬不留,你小子該不會是臨陣脫逃吧?”
營帳里頓時響起幾聲嗤笑。
幾個切菜的伙夫斜眼瞥來,目光里滿是輕蔑。
陸塵平靜地迎上秦勇的視線。
“腰牌還我。”他聲音很輕,卻讓秦勇莫名打了個寒顫。
秦勇抿了抿嘴巴,隨后悻悻地扔回腰牌,轉身時嘟囔道:“喪家之犬還挺橫。”
陸塵默默撿起沾了菜水的腰牌,在袖子上擦了擦。
這幫人的態度,注定今后自己在這里很難安寧了。
陸塵心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腦海不由想起了王胖子、老周、小李子等人的身影……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