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兄，要么乖乖跟我們走，要么...”錢明遠懶洋洋地說，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我們只好動手了。”

衛元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他知道，此刻硬拼只會自取其辱。“錢使君，可否單獨談談？”

這聲“使君”叫得在場眾人神色各異。有人暗自搖頭，有人露出嘲諷的笑容。

“怎么，想把我騙進屋里動手？”錢明遠嗤笑一聲，“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衛元遠舉起纏滿繃帶的右手，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使君怕了？”

“哈，蹩腳的挑撥計。”錢明遠輕蔑一笑，目光在衛元遠的繃帶上停留片刻，“不過，我偏偏就吃這一套。”

他轉向林遠：“勞煩諸位在外候著。”

林遠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帶著手下退到院外。

.....

后院內堂，燭光搖曳，映照出兩人的身影。丫鬟送上茶點便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他們二人。

“使君請用茶。”衛元遠換上一副溫和面孔，做出主人的姿態。

“呵，誰知道你有沒有下毒？”錢明遠冷笑，“有話直說吧，別在這里裝模作樣。”

“你我心知肚明，這種誣陷毫無意義。”衛元遠沉聲道，“我大哥和大伯自會替我洗清冤屈。”

錢明遠瞇起眼睛，目光如刀：“能讓你吃些苦頭，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我有仇不假，但如今你已占盡上風，何必趕盡殺絕？”衛元遠強壓怒火，試圖講道理。

“你還是不明白。”錢明遠冷冷道，“你們兄弟吃虧是咎由自取，這筆賬還沒算完。”

錢明遠作勢欲走，“等等！”衛元遠咬牙切齒，“說出你的條件。”

“三千兩銀子。”

“你...”衛元遠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要么給錢，要么進天牢。”錢明遠笑得燦爛，“你選一個。”

衛元遠強忍怒火，轉身去內室取銀票。房間里只剩下錢明遠一人，他悠閑地品著茶，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

片刻后，衛元遠回來，將一摞銀票重重摔在桌上：“拿錢滾蛋！”

錢明遠慢條斯理地收起銀票，仔細數了數，確認無誤后收入懷中。然而他并沒有起身離開，反而更加舒適地靠在椅背上。

“衛兄，跟我們走一趟吧。”

“什么？”衛元遠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不會以為，像我這樣無恥之徒難道還懂得守諾言不成？”錢明遠冷笑，“來人！”

話音未落，林遠等人已經破門而入。他們早就埋伏在外，就等著這一刻。

“拿人！”

幾個影衛司沖上前來，衛元遠想要反抗，卻被死死按住。他看著錢明遠得意的笑容，終于明白自己上了當。

“你這個無恥小人！”衛元遠怒吼。

錢明遠整了整衣袖，慢悠悠地說道：“多謝夸獎。不過，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天牢里有的是時間讓你喊。”

衛元遠被拖出內堂時，看到院中早已布滿了影衛司。忽聽內院傳來一聲驚呼：“相公！”

衛元遠身形一頓，回頭望去。只見一名美貌婦人站在廊下，面露驚慌。

錢明遠眼前一亮：“這位想必就是衛夫人了？果然貌美如花。”

衛元遠臉色驟變：“錢明遠，你敢動我夫人......”

“放心，本官對你夫人沒興趣。”錢明遠輕笑，“不過，若你敢反抗，本官不介意請她也去天牢住幾日。”

衛元遠渾身一震，眼中怒火幾欲噴薄而出，卻又生生壓下。他深吸一口氣，轉頭對夫人道：“你先回房，不要出來。”

夫人淚眼婆娑，卻不敢違抗，轉身回了內院。

衛元遠這才看向錢明遠：“我跟你走，但你必須保證不會動我家人。”

“這要看你配合的程度了。”錢明遠轉身向外走去，“帶走！”

“狗賊！”

衛元遠的怒吼聲響徹房間，整個人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雙眼布滿血絲，像一頭發狂的野獸。

他猛地撲向前方，卻被眼疾手快的林遠一個箭步攔住。林遠手中的刀柄如閃電般劃過，重重砸在衛元遠的丹田上。

“砰！”

沉悶的撞擊聲中，衛元遠弓著身子，氣息紊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踉蹌著后退幾步，撞翻了身后的茶幾，瓷器碎裂的聲音在房間內回蕩。

“襲擊官差，罪加一等。”林遠冷冷說道，眼神中透著不屑，“帶走！”

幾名影衛司如狼似虎般沖上前，手中特制的枷鎖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他們動作麻利地將衛元遠牢牢鎖住，像拖死狗一般將他拽出了院子。

“時候不早，諸位兄弟辛苦了。”錢明遠從懷里掏出一疊銀錢，動作優雅地遞了過去，“這是酒錢。”

“使君太客氣了...這怎么好意思...”林遠連連推辭，眼神卻不自覺地瞟向那幾張面額不小的銀票。最后在錢明遠的堅持下，他還是收下了。

“只是這廝進了大牢，只怕不好撬開他的嘴。”林遠有些擔憂地說道，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下巴。

錢明遠走出門外，抬頭望著被烏云遮蔽的天空。陰沉的天色仿佛預示著什么，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深邃：“他說不說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他被抓的消息。”

“大人此話何意？”林遠一臉困惑。

“打草驚蛇為的是蛇，不是草。”錢明遠微微一笑，眼神中透著智慧的光芒，“蛇在洞中不出，如何捕獲？唯有讓它自己爬出來。”

林遠恍然大悟：“所以大人故意說是為了司馬德的案子，讓衛家誤以為是報復？”

“不錯，消息傳開后，幕后之人必然慌亂。人一慌，便容易露出馬腳。”錢明遠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勢在必得的自信。

“卑職明白了！這就派人盯緊衛家。”林遠眼前一亮，立刻安排手下分頭行動。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般，很快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茶館酒肆中議論紛紛，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什么？！”衛元博騰地站起身，茶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他死死盯著前來報信的下人，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二弟被錢明遠抓走了？”

下人戰戰兢兢地將事情經過詳細稟報。衛元博聽完后，緩緩坐回椅中，面色陰沉如水。

這事來得太過蹊蹺。

火器案他也參與其中，全因二弟被“安王府”的人設計，又拉上了他。現在二弟突然被抓，他必須盡快想辦法。

“立即通知父親和大伯。”衛元博吩咐道，眼神閃爍不定，“至于我...”

他望著窗外陰沉的天色，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要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