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神色變得有些復雜。那層神秘的第五層,似乎成了所有人心中的一個謎。
陳公公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一只青花瓷瓶,遞給錢明遠:“這是剩下的通靈丹,能幫你觀想圖卷。切記要節制使用,過量服用反而有害。”
錢明遠雙手接過瓶子,心中一熱。玄天閣出品的丹藥,在外面一顆都要上百兩銀子。這一瓶至少也有十來顆,這份人情可不輕。
隨后,陳公公帶他穿過回廊,來到前院登記造冊。朱漆大門上的銅環在陽光下泛著古樸的光澤,門楣上“天威閣”三個大字遒勁有力。
一位文吏取出厚重的花名冊,用工整的字跡將錢明遠的名字記錄其中。最后,陳公公遞給他一枚銀色令牌。
“皇家供奉”四個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令牌背面還刻著獨特的花紋,顯然是防偽之用。
“記住,今日所見所聞,不得對外人提起半句。”陳公公神色變得嚴肅,蒼老的聲音中帶著警告,“違者,殺無赦。”
錢明遠心頭一凜,鄭重點頭。他很清楚這份機緣的珍貴,也明白泄露皇家秘傳的后果。
臨走前,他忍不住問道:“公公,沿途那些房間里都是些什么?方才經過時,總覺得有股奇特的波動。”
“這里是御藏閣,”陳公公悠然道,目光中帶著幾分自豪,“存放著歷代能工巧匠打造的法器。等你立下功勞,自然可以來此挑選。”
法器二字讓錢明遠心中一動,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劍光縱橫的畫面。那些傳說中的神兵利器,不知何時才有機會一睹真容。
待錢明遠走遠,忽見一道白影飄然而至。來人步伐輕盈,衣袂飄飄,散發著一股出塵的氣質。
柳玉華白衣勝雪,青絲如瀑,明眸流轉間自有一股威儀。她雖是女子,卻比許多男子更顯英氣。
“那錢明遠如何?”她開口問道,聲音清冷。
陳公公連忙躬身行禮,如實稟報了錢明遠觀想《天龍圖》的情況。
柳玉華眉頭微挑,略顯意外。她原以為錢明遠不過是個靠關系混進來的庸才,如今看來倒是小瞧了他。
“很好,你且退下吧。”她淡淡道。
待陳公公告退后,柳玉華獨自走向深處,來到第四層。這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連時間都變得緩慢。
推開那扇歷經六百年的門扉,她坐在蒲團上,再次嘗試參悟那幅令人費解的壁畫。
畫中是一個令人困惑的世界,鋼鐵叢林般的建筑直插云霄,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景象,卻偏偏出現在皇家靈霄閣的第四層。
“太祖留下的《天塵境》,究竟想表達什么......”柳玉華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迷惘。
這幅壁畫她已經觀摩了無數次,卻始終無法參透其中奧秘。那些奇異的景象,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又像是某種預言。
......
宮城外,錢明遠伸了個懶腰,感受著和煦的陽光。這半天可真夠刺激的,從險些丟官到獲封供奉,繼承了陛下賜予的絕世功法。
他摸了摸懷中的銀色令牌,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這枚令牌不僅代表著身份地位,更意味著一個嶄新的開始。
錢明遠站在宮門外,寒風呼嘯,吹得他官服獵獵作響,遠處的宮墻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森嚴。
這幾日他一直在躲避回家,不想面對那對母女。每當想起府中的情形,胸口就堵得慌。他的父親是御林軍武官,為人剛正不阿。母親早逝后,父親續弦娶了戰友遺孀司玉蘭,帶來一個女兒錢望。那時候的司玉蘭,眼角還帶著未消的淚痕,牽著怯生生的女兒走進錢府大門。
他對這對母女卻無甚好感。
正想著該回家看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車輪卷起陣陣塵土。
“使君!”陳錚跳下車,臉色蒼白,神色慌張,“家里出事了!”
錢明遠心頭一緊,連忙問道:“出什么事了?”
“大人!”陳錚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衛元遠帶人去您家了!”
錢明遠眸光一凜:“衛元遠?”
這廝是衛元博的弟弟,在禁衛營當校尉。這人沒少因為衛元博的事故意找茬。每次相遇,那陰冷的眼神都讓人不寒而栗。
“他帶了幾個惡奴,騎馬直奔您府上去了!”陳錚抹了把汗,“我怕他要對府上不利!那些人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手里還拿著棍棒!”
“備馬!”他沉聲喝道。
陳錚連忙牽來一匹棗紅馬。錢明遠一把奪過陳錚手中馬鞭,翻身上馬。
與此同時,錢府大門外。
“砰!”一聲巨響,大門應聲而開。門板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衛元遠帶著幾個惡奴闖了進去,嚇得府中下人四散奔逃。庭院里的盆栽被打翻在地,碎瓷片濺得到處都是。
“你們到底是哪方勢力?”司玉蘭帶著女兒錢望從內宅走出。她雖然面色蒼白,但還是挺直了腰板。
衛元遠看著這對貌美的母女,眼中閃過一絲邪光。司玉蘭雖已過而立之年,但保養得宜,風韻猶存。錢望更是亭亭玉立,楚楚動人。
“哼,錢明遠那廝完了,我今日來收點利息!”他冷笑道,目光在母女倆身上來回打量。
司玉蘭下意識地擋在女兒身前,聲音有些發抖:“請你們離開,否則我要報官了。”
“報官?”衛元遠仰頭大笑,笑聲中充滿輕蔑,“你們主子馬上就要進大牢了,還報什么官?”
他一步步逼近,靴子在地上踩出沉重的腳步聲。身后的惡奴們也獰笑著圍攏過來,手中的棍棒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錢望緊咬嘴唇,強作鎮定道:“我大哥不會有事的!”
“呵呵,天真!”衛元遠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今日我要讓你們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住手!”一聲暴喝如雷貫耳。
錢明遠騎馬沖入院中,馬蹄揚起的塵土迷了衛元遠的眼。他勒馬立定,目光如刀般掃向衛元遠。
“衛校尉,你這是何意?”錢明遠冷聲問道。
衛元遠擦了擦眼中的灰塵,冷笑道:“錢大人,你不是應該在宮里伺候著嗎?怎么有空回來了?”
“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錢明遠翻身下馬,“識相的,現在就帶著你的人滾出去!”
“呵呵,”衛元遠陰測測地笑道,“錢大人,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欽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