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手上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眉頭緊皺：“許大茂，你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整個院子就你跟我不對付，我家雞丟了，你昨天吃雞，今天還吃雞，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許大茂往前走了兩步，聲音里帶著譏諷。

何雨柱重重地把鏟子拍在鍋邊，發出一聲脆響：“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堂堂軋鋼廠食堂大廚，還用得著偷你家那老母雞？”

眼看兩人劍拔弩張，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地往后退了退。這時，周子軒從人群中走出來，輕聲道：“且慢。”

他走到何雨柱的鍋前，用筷子仔細撥弄了兩下鍋中的雞肉：“三位大爺，您幾位過來看看，這分明是只小公雞，跟大茂哥家丟的老母雞可不是一回事。”

許大茂被這話噎了一下，但仍不依不饒：“那也說不準，說不定是他把雞肉分著煮了。這傻柱向來陰險得很！”

周子軒搖頭道，語氣平和但堅定：“大茂哥，做人要講證據，柱子哥今天下班回來的時間，大家都看在眼里，根本來不及做這種事。再說了，就算他鍋里有雞，也不能證明就是你家那只。”

“你小子...，怎么，你是要幫著傻柱說話？”許大茂臉色更加難看，眼睛瞇成一條縫。

周子軒面不改色，目光平靜地與許大茂對視：“我只是實話實說。”

何雨柱看了周子軒一眼，心里暗暗點頭。這小子雖然平時不顯山露水，倒是個明白人。

何雨柱冷笑一聲，抹了把額頭的汗：“許大茂，你要是覺得是我偷的，盡管去報案，我何雨柱行得正坐得直，還怕你不成？”

“好啊，那我這就去派出所。”許大茂一把拉住身邊婁曉娥的手，“走，咱們找警察去！”

婁曉娥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但還是被許大茂拽著往外走。這時，一直站在角落的秦淮茹突然開口：“各位大爺，這事兒用不著驚動警察吧？說不定那雞只是跑到哪兒去了，大家伙一起找找...”

她的聲音有些急促，臉上帶著明顯的慌亂。

“秦淮茹，你這么著急干什么？該不會是你...”許大茂停下腳步，轉身盯著她。

秦淮茹臉色一白，急忙辯解：“你胡說什么！我下班回來的時候，一大爺可是看見的。”

易中海放下手中的茶缸，點點頭：“確實，秦淮茹跟我前后腳進的院子。”

眼看著爭吵越來越激烈，陳守信本想帶著周子軒離開，卻聽見人群中有人喊道：“讓陳守信媳婦出來找雞！”

這話像一塊石頭扔進平靜的水面，激起層層漣漪。

陳守信緩緩轉身，目光如刀般掃過人群，最后定在了幸災樂禍的閻解成身上。

院子里突然安靜得可怕。

易中海端著搪瓷缸的手停在半空，二大爺劉海中坐直了身子，三大爺閻埠貴狠狠瞪了兒子一眼。

陳守信站在那里，目光平靜如水，卻讓人感到壓迫。夕陽的余暉灑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他先是看了眼局促不安的秦淮茹，又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四合院里的人都清楚，如今的陳守信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欺負的軟柿子。雖然他平時不愛管閑事，但一旦開口，就沒人敢不給這個面子。

“都給我聽著。”陳守信開口了，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閻解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媳婦于莉在一旁不停地拽著他的袖子，生怕他再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

三大爺閻埠貴看著這一幕，心里暗嘆。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怕是要惹禍了。

院子里的氣氛越發凝重，連晚風吹過都帶著肅殺之意。何雨柱的鍋里還在滋滋作響，香味依舊在空氣中飄蕩，卻沒人再去關注那只惹出是非的雞。

所有人都在等待陳守信接下來的話。這個四合院里的矛盾，似乎在這一刻到達了頂點。

陳守信站在院子中央，閻解成依舊一臉輕蔑，眼神中帶著挑釁的意味。院子里的磚墻在夕陽下泛著暗紅色的光，仿佛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陳守信冷笑一聲：“三位大爺，今天這全院大會開得著實有趣，連小孩都能看懂的事情，硬是要攪得天翻地覆，這不是缺乏判案能力是什么？”

劉海中立刻繃直了腰板，臉上的褶皺都因為憤怒而顫抖：“陳守信，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可是街道辦派來的正式人員！你這是在質疑組織的決定！”

閻埠貴站在一旁，手心已經沁出了汗珠。他下意識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喉結微微滾動。

當大爺這個職位雖然算不上什么實權，但好處卻是實打實的。每逢過節能多分些細糧，冬儲白菜也能多買上幾十斤，寫對聯時還能收到潤筆費。這些年來，他早已習慣了這種特殊待遇。

陳守信目光掃過三位大爺、：“既然提到組織，這事我會如實向上級反映。該怎么處理，自然有人會定奪。”

此話一出，院子里頓時炸開了鍋。人群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像是被打翻的蜂巢。

“原來當大爺還有這么多好處拿？”一個尖細的女聲響起。

“難怪三大爺家總能多買到白菜，我說呢！”又一個憤憤不平的聲音插話。

“這些年，他們得占了多少便宜啊！”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易中海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知道事態已經開始失控。作為一院之長，他必須在事情徹底失控前做些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守信說得對，是我們考慮不周，以后沒有重要事情，絕不輕易召開全院大會。”

劉海中雖然跟著附和，但眼角的肌肉卻在不停地跳動。他最享受的就是開全院大會時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那是他在這個小院里為數不多能夠彰顯存在感的時刻。現在，這份權力似乎正在被人一點點剝奪。

閻埠貴的臉色越發難看，他已經在心里盤算起這次會損失多少好處。那些過節時的細糧、冬儲時的白菜、寫對聯時的潤筆費，想到這些即將失去的特權，他的胃部就一陣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