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爺被老太太熱情地請進了屋，腳步略顯拘謹。這還是頭一回進這屋子，每個人都忍不住東張西望。閻埠貴尤其明顯，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將每一個角落都仔細打量。

他特意往后退了幾步，仰頭看向二樓。衛生間的門虛掩著，讓他看了個正著。閻埠貴眼中閃過羨慕，嘴角微微抽動。

【這待遇......】閻埠貴心里暗暗盤算，連茅房都修在二樓，這得是什么級別的干部才能住上啊？

想當年要是沒鉆牛角尖，現在說不定自己也能......正當他陷入往事時，易中海的聲音突然響起。

“三大爺，大過年的嘆什么氣？”

閻埠貴如夢初醒，趕緊找補：“哎呀，我這是感慨屋里暖和。就是覺得老太太過冬不受罪，挺好。”

老太太笑瞇瞇地接過話茬：“都是孫女婿的功勞，那邊燒爐子，這邊的鐵片子已經熱乎乎了。晚上睡覺都得少蓋兩床被子呢。”

三位大爺聽得直咂舌，這日子過得，嘖嘖稱奇。從陳守信家出來，三人都沉默了。尤其是易中海，一路上都悶不吭聲，眉頭微皺，不知在想些什么。

按著規矩，他們先是去了后院拜年。抵達劉海中的家，王主任與二大媽聊了幾句天。兩個兒子早就約著哥們去廠甸廟會了，屋里顯得冷清。

正當主任們準備離開時，何雨水探頭探腦地出現在陳守信家門口。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棉襖，臉色略顯蒼白。

“陳大哥，我來找子軒去逛廟會。”何雨水的聲音有些怯生生的。

陳守信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對勁：“吃早飯了嗎？”

“我......”何雨水支支吾吾，眼神閃躲。

周語立刻熱心地招呼：“快進來喝碗小米粥，子軒還在換衣服呢。”說著，她已經麻利地盛了一碗熱騰騰的小米粥。

何雨水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喝著粥。目光卻不時偷瞄著正在看書的陳守信。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側臉上，那專注的神情讓何雨水看得入了神。

周子軒換好衣服出來時，發現何雨水還在發呆。她輕輕咳嗽一聲，何雨水這才如夢初醒，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兩個年輕人來到前院，正好碰到閻解曠在跟三大媽要錢。

“就給一毛？”閻解曠不情不愿地接過錢，臉上寫滿了不滿。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了一陣熱鬧的聲音。

“師傅！我們來給您拜年啦！”

羅陽、李福旺和丁建國，一人提著兩個禮品袋站在門口。三個人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眼中滿是期待。

“來就來唄，帶這么多東西干嘛。”陳守信笑著迎上去，心里卻涌起暖意。

三個徒弟都是熟門熟路，進了屋就跟師娘打招呼。屋里很快熱鬧起來，充滿了歡聲笑語。

“師傅，這些年您去哪兒了？我們可想死您了。”羅陽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個保密，不能說，聽說你們這幾年沒少幫家里的忙。”陳守信擺擺手，目光柔和。

羅陽不好意思地撓頭：“師傅，我如今已是七級鉗工了，年前考八級沒過。”

“你們倆呢？”陳守信看向另外兩人，語氣溫和。

“行了，大過年的，別跟查戶口似的。”周語端著茶過來數落他，臉上卻帶著笑意。

“師傅，我跟福旺都是六級。”丁建國老實回答，眼神中帶著敬重。

陳守信點點頭，語氣中帶著贊許：“家中有老人和小孩，能到這個級別已經不錯了，福旺家的老三生了嗎？”

“臘月二十八出生的，是個大胖小子。”李福旺笑得合不攏嘴，眼中滿是做父親的驕傲。

屋里的氣氛越發熱鬧，周語不停地給大家添茶。陳守信看著這些年輕人，心里暖暖的。這些年雖然離開了四合院，但這份師徒情誼始終如一。

正說著話，院子里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二大爺家的大兒子大勇回來了，身后還跟著幾個小伙伴。

大勇笑呵呵地打招呼：“陳叔，新年好！我們剛從廟會回來，那邊可熱鬧了。”

“是嗎？那待會兒我們也去轉轉。”陳守信點點頭。

大勇突然想起什么：“對了，陳叔，廟會上有個說書的，講得可好了。說是從南方來的，專門講些江湖故事。”

這話引起了眾人的興趣，紛紛詢問詳情。大勇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惹得大家連連稱奇。

“爸爸，爸爸，我們也一起去吧？”大寶高興的喊道。

陳守信看了看周語，見她點頭同意，便道：“我就不去了，你們一起去逛逛吧。”

洪雨薇聽說要去廟會，立刻從院子里跑了進來：“我也要去！”

“行，你先把手洗干凈，剛才摸了那么久的狗。”周語笑著說。

等大勇等人帶著大寶和子軒等人去廟會后，陳守信看著眼前的三個徒弟，心中感慨萬千。

五年時光，恍如一夢。院子里的老槐樹依舊枝繁葉茂，樹下的石桌已經被歲月磨得發亮。

“師傅，這是我家那口子做的點心。”志遠從布袋里掏出幾個精致的紙盒，臉上帶著得意，眼角的笑紋都舒展開來。

陳守信接過盒子，輕輕掂了掂：“瞧這分量，你媳婦是怕我餓著了？”

“她說師傅一個人在家，怕您吃不好，這是桂花糕，這是棗泥糕，還有您最愛吃的豆沙包。”李福旺撓了撓頭，露出憨厚的笑容。

陳守信笑著打開一個盒子，桂花的香氣頓時溢滿院子：“結婚這幾年，你小子倒是享福了，孩子都多大了？”

“老大四歲，老二剛滿周歲。”福旺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這是上個月照的，您看，這小子多像我。”

照片上，一個圓臉的小男孩正咧著嘴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確實和年輕時的志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旁的建國也湊了過來：“師傅，我家那口子也懷上了，大夫說得等到夏天。”他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好事啊。”陳守信點點頭，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羅陽身上。這個最小的徒弟，倒是還單著。

“羅陽，你爸最近可沒少念叨你的終身大事。”陳守信起身給三人各倒了杯茶，茶香裊裊升起。

羅陽低頭擺弄著茶杯，耳根微紅：“師傅，這不是沒碰到合適的嘛。”

“你這個七級工，廠里多少姑娘偷偷看你呢，上次食堂那個小張，我看就不錯。”福旺打趣道。

建國也跟著調侃：“就是，你那眼光也太高了，要不是我先下手快，你嫂子說不定就被你搶走了。”

羅陽摸了摸鼻子，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