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暖陽灑滿院子，陳守信正蹲在門口給狗添食，耳邊傳來一陣輕緩的敲門聲。

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拉開門栓，映入眼簾的是許大茂和婁曉娥夫婦倆的身影。許大茂穿著一件嶄新的中山裝，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

“陳哥，給您拜年來了！”許大茂搓著手，語氣熱絡。

陳守信微微挑眉，這對小夫妻平日里不怎么來往，今天倒是主動登門。他側身讓出通道：“快請進。”

婁曉娥跟在丈夫身后進門，目光卻被門邊的兩條大狗吸引。紅妞和吉祥正懶洋洋地趴在地上曬太陽，毛發油亮，身形健碩。至于來福，早就搖著尾巴溜進屋找大寶玩去了。

“陳哥家的狗養得可真好。”許大茂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兩條狗，語氣里帶著試探。

陳守信眉頭一皺，直接開門見山：“打住，我們家從來不吃狗肉。”

許大茂臉上閃過尷尬，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就是感嘆...”

“陳大哥家的狗特別聰明，上回我親眼看見來福救了大寶，要不是它及時咬住衣服，大寶準得從臺階上摔下來。”婁曉娥適時插話，說這話時，她眼里閃爍著真誠的贊嘆。

陳守信輕笑，又一個被狗迷住的女人。他正要說話，周語已經從屋里走了出來。

“大茂、曉娥，快進屋坐。”周語熱情地招呼著。

客廳里，婁曉娥端著茶杯，神色有些黯然：“小語姐，我們是來拜個年就走，過年我要回娘家，他回他家。”

“這是怎么了？”周語關切地問。

婁曉娥撇嘴，語氣里滿是不滿：“去他家煩死了，整天就知道催生，婆婆天天念叨，好像我不生孩子就是天大的罪過似的。”

許大茂尷尬地笑笑：“老人嘛，都想抱孫子...”

陳守信看著許大茂臉上掩飾不住的失落，心里了然。這事還得從他當初堵寡婦門說起，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弄得夫妻離心。

“各回各家也好，小別勝新婚。”陳守信打圓場。

“對對對，說不定回來就懷上了呢。”周語也幫著說好話。

“借您吉言。”許大茂如獲至寶般連連點頭。

“這簡直是今年聽到的最佳祝福了。”婁曉娥忍不住打趣，但眼底的疲憊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兩口子就這么你一言我一語地拌著嘴，看似打情罵俏，實則心事重重。陳守信看在眼里，不禁為許大茂感到可憐。大過年的，媳婦要回娘家，自己孤零零回家，這日子過得也夠憋屈。

雖說后來許大茂做事不地道，但現在看來，也是有前因后果的。人在走投無路時，總會做出些不理智的選擇。

臨走前，許大茂塞給大寶一個大紅包。等兩人走后，陳守信打開一看，竟然有六塊錢。在這個年代，這可不是小數目，要知道秦淮茹一個月工資才二十七塊五。

大寶對錢沒概念，被他爹一顆糖就哄走了紅包，抱著來福的狗頭玩得不亦樂乎。

送走許大茂夫婦沒多久，院子里就熱鬧起來。街道辦要組織拜年，三位大爺正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陳守信那邊怎么辦？”閻埠貴壓低聲音問道，眼神閃爍。

“咱們跟著領導去，也不算是主動巴結。”易中海沉吟片刻，語氣中帶著無奈。

一大爺話音剛落，李副主任就帶著王主任走進了院子。兩位領導手里提著大包小包，有面粉、油、肉，都是當下的稀罕物。

“三位大爺幫著拿點，咱先去陳總師家拜年。”王主任笑呵呵地說。

易中海心中一驚，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陳總師？那個被自己帶頭排擠的小伙子，現在已經是總工程師了？他不是怕陳守信記恨，就怕連累了秦淮茹和傻柱。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陳守信家門口。

“王主任、李主任過年好。”陳守信笑著迎了出來，目光在三位大爺身上一掃而過。

“陳總師新年快樂。”兩位領導很是客氣，態度恭敬。

易中海趕緊開口：“守信，我們是來給李老太太拜年的。”

陳守信眼底嘲諷：“奶奶，三位大爺來給您拜年了。”

王主任和李副主任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其中的火藥味。這四合院的舊賬，看來還得慢慢算。

院子里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微妙起來。易中海站在那里，手里提著領導帶來的年貨，卻感覺沉甸甸的像是一座山。他不敢抬頭看陳守信，生怕從對方眼中看到譏諷和冷漠。

傻柱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到這陣仗，趕緊縮了回去。他知道，這是要變天的節奏。

秦淮茹站在自家門口，手里攥著棉襖的一角，眼神復雜地看著這一幕。她不知道該不該上前，畢竟當初排擠陳守信的事，她也有份。

老太太坐在炕上，看著站在門口的幾個人，嘆了口氣。她老人家什么都明白，卻什么都不說。有些事，還是讓年輕人自己去解決吧。

就在這時，大寶突然從外面跑進來，身后跟著三條狗。

“爸爸，紅妞它們想吃肉！”大寶奶聲奶氣地說。

氣氛為之一松。陳守信摸摸兒子的頭：“等客人走了再說。”

王主任看著這一幕，笑道：“陳總師，你這幾條狗養得不錯啊。”

“都是些看家護院的，有些人心懷不軌的時候，它們還能及時提醒我。”陳守信說著，目光掃過三位大爺。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三位大爺的臉色更難看了。

老太太眼睛一瞇，嘴角微微上揚，顯然聽出了話里的弦外之音。這么些年過去，她早就練就了一身火眼金睛，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老太太覺得他們可能有話要說，讓陳守信將王主任和李衛東迎進了北屋。

屋內暖意融融，周語和洪雨薇正好也在。姐妹倆跟兩位主任打過招呼，周語便去沏茶，動作利落地將茶具擺放整齊。

洪雨薇卻悄悄溜去了院子里，目光緊緊追隨著來福。這條聰明的狗讓她愛不釋手，總想找機會跟它玩耍。來福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注視，尾巴輕輕搖晃，眼神中透著狡黠。

“來福，過來。”洪雨薇輕聲喚道，蹲下身子朝狗勾了勾手指。

來福歪著腦袋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在她手邊蹭了蹭。洪雨薇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撫摸著來福柔軟的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