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閔洪學求救
- 誰說朕是暴君?朕要誅你九族
- 書友華金
- 2306字
- 2025-05-07 19:54:20
崇禎冷笑一聲,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奏折的邊緣。閔洪學原本只是想讓韓允樂搞點小動作,轉移朝廷對新田制的注意力。誰知道韓允樂那個紈绔,把事情鬧得完全失控。
陳忠行的包庇,更是火上澆油。一個小小的地方動亂,竟然演變成了這般模樣。
“來人!”崇禎突然開口。
“奴才在。”太監連忙躬身應答。
“傳旨,即刻派人去宣府,徹查軍糧虧空一案。另外,讓錦衣衛嚴查張家口的商路。”崇禎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是。”太監退下去,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殿門。
崇禎站起身,走到窗前。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卻掩蓋不住朝堂上暗流涌動的殺機。
與此同時,錦衣衛詔獄內。
閔洪學蜷縮在潮濕陰冷的牢房角落,渾身止不住地發抖。墻角的積水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大人,喝點水吧。”獄卒推進來一碗渾濁的水。
閔洪學抬起頭,眼中滿是血絲。他知道,這或許是自己最后的機會。“勞煩兄弟帶個話。”
獄卒警惕地四下張望:“大人有話快說。”
“告訴錢龍錫,如果他不想和我一起完蛋,就想辦法救我。”閔洪學的聲音嘶啞,“他知道我手里有什么。”
獄卒沒有回答,默默地退了出去。鐵門發出刺耳的響聲,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閔洪學靠在墻上,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的話能不能傳到錢龍錫耳中,也不知道錢龍錫會不會出手相救。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第二天一早,朝會上又是一番龍爭虎斗。
“陛下,臣以為,宣府一案牽連甚廣,不可輕易了結。”都察院左都御史站出來奏道。
“正是。”兵部尚書也開口附和,“此案關系到邊防軍糧,更要徹查到底。”
朝堂上的氣氛越發緊張。每個人都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軍糧案,更是各方勢力角力的開始。
雪,還在下。京城的街道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街邊的茶館里,說書人正繪聲繪色地講述著朝堂上的風云變幻。
而在這白茫茫的雪色中,更多的陰謀正在醞釀。
錢龍錫站在書房里,看著窗外的雪景。閔洪學的話已經傳到了自己耳中。但現在的局勢,已經不是救與不救的問題了。
“大人。”管家在門外輕聲稟報,“韓大人派人送來了一封信。”
錢龍錫接過信,快速瀏覽了一遍。他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將信扔進了火盆。
火焰吞噬了紙張,只留下一縷青煙裊裊上升。
崇禎站在乾清宮的窗前,望向遠處模糊的宮墻。窗外寒風呼嘯,吹得檐角銅鈴叮當作響。
“陛下,閔洪學的新供詞。”王承恩輕手輕腳地走到崇禎身后,雙手呈上一份文書。
崇禎沒有立即接過,只是繼續凝視著窗外。
“說說看。”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王承恩低聲道:“閔洪學招供,易縣暴亂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派人煽動百姓,散布謠言說新田制會加重賦稅。還在暗中收買了幾個地痞,故意制造混亂。”
“繼續。”
“他還交代,宣府的幾個軍官也參與其中。其中趙參將負責調動兵力,故意放縱暴亂蔓延。戶部郎中李明德則在軍糧交接時動了手腳,克扣了一部分糧餉。”
崇禎終于轉過身,接過了那份供詞。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映入眼簾,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刀,剖開了這場精心編織的陰謀。
“韓爌和錢龍錫呢?”他的目光在某幾行字上停留。
“閔洪學說,此事曾向兩位大人提過。但具體談了什么,他就說不清楚了。”
崇禎冷笑一聲。這老狐貍,到這時候還在玩文字游戲。說得模棱兩可,既不得罪兩位閣老,又給自己留了退路。
“傳韓爌、錢龍錫即刻覲見。”
王承恩領命而去,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回廊盡頭。
崇禎重新望向窗外。雨勢漸小,但天色更暗了。遠處的角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仿佛一個模糊的剪影。
這場雨,下得正是時候。就像這場陰謀,來得也恰到好處。
宣府事件波瀾壯闊,已經牽連出數十名官員。閔洪學害怕順藤摸瓜查到自己頭上,就故意制造了易縣暴亂,想要轉移朝廷的注意力。
他選中新田制作為突破口,就是看準了自己最關心這件事。
但他錯了。
崇禎對易縣暴亂的反應,完全出乎閔洪學的預料。沒有暴怒,沒有立即派兵鎮壓,甚至連徹查的命令都沒有下。
朝堂上那些大臣急得跳腳,一個個催促著要盡快處理。但崇禎就是不表態。
“陛下,韓爌、錢龍錫兩位大人到了。”王承恩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宣。”
腳步聲由遠及近。韓爌和錢龍錫走進大殿,同時跪地行禮:“臣參見陛下。”
崇禎轉身,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兩位愛卿不必多禮。這年底各部院都在忙年終考核,還要勞煩二位過來,實在是辛苦了。”
韓爌和錢龍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皇帝這態度,看起來并非興師問罪?
殿內一時陷入沉默,檐角的銅鈴依舊在風中搖曳。
“韓愛卿。”崇禎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贊賞,“這兩年你在通政使任上,處理得很好。朕覺得你是國之棟梁,想讓你去擔任兵部左侍郎,你覺得如何?”
韓爌愣了一下。從通政使到兵部侍郎,表面上都是正三品,但實權卻大不相同。這是升還是貶?
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恭敬地叩首:“下官恭敬領受圣上恩澤。”
“好。”崇禎點點頭,又看向錢龍錫,“錢愛卿,朕有一事相問。”
錢龍錫的后背不自覺地繃直了:“請陛下明示。”
“閔洪學在供詞中提到,易縣暴亂一事,他曾經跟你提過?”崇禎的語氣依舊平和,就像在閑聊家常。
錢龍錫感覺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來。他強自鎮定,聲音卻略顯干澀:“陛下,此事關系重大。易縣之事讓臣痛心疾首,但閔洪學所言,臣實在是聞所未聞。還請陛下明察。”
“朕相信愛卿。”崇禎笑道,“朕的內閣大臣,怎么會做這種事呢?”
錢龍錫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確實知道這件事,但沒有參與。作為內閣次輔,他還不至于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只是知情不報,也是罪。
但崇禎顯然不想在這件事上動他。內閣現在的平衡很重要,不能輕易打破。
“錢愛卿這兩年辛苦了。”崇禎繼續說道,“現在朝中查辦貪官,難免人心不穩。您作為朝廷重臣,要多費心。”
“臣必不負君父所托。”錢龍錫的聲音略顯沙啞。
“去吧,朕乏了。”
兩人退出乾清宮,背后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