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面面相覷，雖然對方的要求已經退讓到這種地步，但他們依然沒有人敢站出來應戰。南楚的文人才子何其之多，就算是個年輕女子，恐怕也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若是北魏勝了，我南楚愿意割讓東陵城，并保證十年之內絕不染指。若是北魏輸了，只需割讓青龍嶺。”柳人雄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挑釁。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一片嘩然。眾人紛紛議論起來，聲音此起彼伏。

東陵城不僅地理位置重要，更有十萬精銳鐵騎駐守，是南楚的重要關隘。

這樣的賭注，實在讓人心動。相比之下，青龍嶺雖然也是重要關卡，但價值卻遠不及東陵城。

寧遠看著一臉得意的柳人雄，冷笑一聲：“就憑你一個太子，也敢拿東陵城做賭注？”

柳人雄聞言，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份圣旨：“這是我父皇的手諭，賦予我全權處理此事的權力。只要北魏答應比試，這份協議立刻可以簽訂。”

寧天策的目光在圣旨上掃過，眉頭緊鎖。他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這個誘餌實在太過誘人。“父皇。”寧遠突然開口，聲音沉穩有力，“兒臣愿意接受這個挑戰。”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寧遠。

“太子殿下不可！”兵部尚書韓成玉猛地站了出來，面露焦急，“此事萬萬不能草率決定。青龍嶺若失，我北魏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陛下明鑒！”禮部侍郎孟元化拱手進言，須發皆白的臉上寫滿憂慮，“南楚向來以文立國，才子如云。我北魏即便僥幸得勝，東陵城那般復雜之地，又豈是輕易能夠掌控的？”

殿中議論聲此起彼伏，眾臣你一言我一語，皆是反對之聲。

有的擔心青龍嶺，有的憂慮東陵城，更有人直言這是南楚的陰謀。

寧遠站在殿中，目光掃過那些搖頭晃腦的大臣。

這些人只知道畏首畏尾，卻不明白南楚此番來意。

若是不接這文斗，南楚必會借機生事，到時候刀兵相見，損失只會更大。

漢皇寧天策坐在龍椅上，眉頭緊鎖。

三年前那場慘敗如同夢魘，三十萬大軍覆沒于東陵城下，被區區十萬鐵騎擊潰。

那是他一生的痛，也是北魏的恥辱。

“遠兒......”寧天策欲言又止。今日這個兒子給了他太多驚喜，他不愿打擊寧遠的銳氣，但東陵城的情況確實棘手。

“父皇！”寧遠抬頭直視龍椅，“兒臣知道諸位大臣的擔憂。但南楚今日若不是文斗，他日必是刀兵相見！”

他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我北魏雖以武立國，但難道就注定要被人看輕不成？今日若能在文斗中勝出，不僅可得東陵城，更能揚我北魏國威！”

“混賬東西！”大皇子寧如雨猛地站起，臉上青筋暴起，“你可知南楚有多少才子？光是京城就有數萬文人！就憑你，也配與他們較量？”

“就是！”二皇子寧懷文也跟著開口，眼中滿是輕蔑，“九弟，你這是要把北魏的臉面都丟盡了！你可曾寫過一首像樣的詩？”

三皇子寧驚云搖著折扇，冷笑道：“武斗已勝，何必再自取其辱？九弟，你若是想在父皇面前表現，大可不必如此冒險。”

寧遠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掃過。

這三個人，一個靠文武雙全籠絡朝臣，一個以才學獲得文華殿支持，一個仗著外祖家財四處收買人心。

如今見他要應戰，立刻跳出來阻攔，無非是怕他得了功勞。

“大哥自詡通曉兵法，難道看不出南楚此番是要奪我青龍嶺？”寧遠冷笑，“若是不戰，他日南楚必會借機攻打青龍嶺。到時候，大哥可有把握守住？”

寧如雨臉色一變，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二哥寫了一輩子詩詞，連與一個女子比試的勇氣都沒有，枉為文人！”寧遠轉向寧懷文，“你若有本事，何不自己出戰？”

寧懷文臉色漲紅，下意識后退一步。

“至于三哥......”寧遠瞥了眼寧驚云，“你還是閉嘴的好。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要我說出來嗎？”

寧驚云手中折扇一頓，臉色瞬間煞白。

三人被寧遠一番話懟得啞口無言，臉色鐵青。

殿中眾臣看著這一幕，不少人暗暗點頭。這位九皇子，似乎并非傳聞中那般無能。

漢皇寧天策目光灼灼地看著寧遠。

這個一直被人認為懦弱無能的兒子，今日展現出來的氣度，讓他驚訝。

那沉穩的態度，犀利的言辭，哪里像是個紈绔子弟？

“好！”寧天策一拍龍椅扶手，聲音洪亮，“朕準了！按照太子的意思辦，這文斗，我北魏接下了！”

柳人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既然如此，三日后便是文斗之期。地點就請漢皇定奪。”

“告辭！”他拱了拱手，轉身欲走。

“且慢！”寧遠突然開口，“聽聞南楚太子飽讀詩書，天資聰穎的人物。不知太子可敢與本太子打個賭？”

“太子殿下想要與我賭斗？”柳人雄瞇起眼睛，聲音中帶著一絲寒意。

寧遠站在大殿中央，玉帶輕搖，衣袂飄飄。

他嘴角微揚，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怎么，堂堂南楚太子，連這點膽量都沒有？”

殿內眾人屏息凝神，目光在兩位太子之間來回游移。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

“哼！”柳人雄冷哼一聲，手指不自覺地撫過腰間玉佩，“我柳人雄行走天下，還從未怕過誰！說吧，要賭什么？”

寧遠緩緩踱步，青玉般的靴子在光潔的地面上發出輕微的叩擊聲。

他目光在柳人雄臉上掃過：“聽聞南楚皇帝為太子定下一門婚事，不知是真是假？”

這句話一出，殿內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南楚使臣們面色微變，互相交換著眼神。

“你什么意思？”柳人雄眉頭緊皺，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寧遠輕描淡寫地說道：“很簡單，如若這場角逐我大周獲勝，那婚約便歸我所有。”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頓時沸騰。文武百官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有人驚詫，有人不屑，更有人暗自搖頭。

“放肆！”南楚使臣們紛紛站起，怒目而視。

司馬家司馬瑤，那可是南楚第一美人，更是文壇泰斗司馬家的掌上明珠。

這門婚事，可是南楚皇帝親自賜下的，如今寧遠竟敢當眾提出要奪人婚約？

寧遠卻是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更加玩味：“怎么，南楚太子這是不敢應戰？”

柳人雄雙拳緊握，眼中怒火翻騰。若不是顧忌這里是北魏皇宮，他早就動手了。

殿內的氣氛越發緊張，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你這是在羞辱南楚！”柳人雄咬牙切齒，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

“呵，不過是一場賭約罷了。”寧遠輕笑道，手指輕輕拂過衣袖上的金線刺繡，“若是太子對自己的文采有信心，又何必如此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