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爺站在院子中央，皺眉看著眼前的鬧劇，心里憋著一股火。

他那張總是掛著和藹笑容的臉此刻顯得異常嚴(yán)肅，眼角的皺紋都帶著幾分怒意。

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卻顧不上擦拭。

“這點小事，何必鬧這么大？”一大爺用教訓(xùn)的口吻說道，目光掃視著周圍的院里人，那股子居高臨下的架勢讓人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院里的居民紛紛點頭附和，有人小聲嘀咕著：“就是就是，這么點事兒還驚動警察，太丟人了。”

許大茂站在人群邊緣，低著頭不作聲，眼睛卻在暗暗打量著場上的局勢，那副樣子活像個躲在暗處的狐貍。

他時不時瞄一眼一大爺，又看看孫斌，眼神里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一大爺說得對啊，五塊錢的事，何必鬧得人盡皆知呢？”一個老大爺附和道，說這話時還不忘討好地看了易中海一眼。

一大爺?shù)哪樕跃彛@種被人追捧的感覺讓他心里舒服了不少。

他正要繼續(xù)說話，準(zhǔn)備借著這個勢頭把事情壓下去。

“法律問題？就這么糊弄過去了？”孫斌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讓院子里瞬間安靜下來，仿佛有人在沸騰的鍋里澆了盆冷水。

許大茂瞇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寫在臉上。

孫斌抬起頭，目光直視易中海：“一大爺，您說這是大院的面子問題，可我覺得這是法律問題。”

他的聲音不卑不亢，卻字字戳在易中海的痛處。

“要是都像您這樣處理事件，那要法律干什么？”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打得易中海措手不及。

院子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連蟬鳴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易中海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他咳嗽一聲，試圖掩飾內(nèi)心的不快：“咳咳，這個數(shù)目并不大，在院里私下解決也是可以的。”

誰知孫斌突然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表情要多假有多假。

“哦！我差點忘了，一大爺您工資都九十九塊錢了，那確實是小事啊！”

話音落地，院子里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不少人偷偷看向易中海，眼神里都帶著幾分異樣。

孫斌轉(zhuǎn)過身，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二大爺劉海中。

“二大爺，您覺得五塊錢是小事嗎？”

劉海中搓了搓手，活像個被老師提問的小學(xué)生，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個...這個...要說實話，五塊錢夠我半個月的伙食費了。”

孫斌又看向三大爺閻埠貴：“三大爺呢？”

閻埠貴推了推眼鏡，那副土財主的派頭此刻蕩然無存：“確實不是小數(shù)目...”

許大茂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快意，仿佛在看一場精彩的好戲。

院子里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有人悄悄議論著一大爺?shù)墓べY，那聲音雖小，卻像是無數(shù)只螞蟻在啃噬易中海的威嚴(yán)。

“九十九塊錢啊，真是...”

“咱們一個月才二十幾塊...”

這些話飄進(jìn)一大爺?shù)亩洌屗哪樕桨l(fā)難看。

孫斌的聲音再次響起，每個字都像是釘子，一下下敲在一大爺心上：“既然一大爺不在乎這五塊錢，那以后院里要是再有什么損失，都讓一大爺賠吧！”

“你！”易中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手指微微發(fā)抖，那副樣子活像是要中風(fēng)，“你這是強(qiáng)詞奪理！”

孫斌不為所動，環(huán)視四周，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那好啊，誰要是覺得被偷五塊錢是小事，現(xiàn)在就站出來。”

院子里鴉雀無聲。

沒有人敢站出來，所有人都低著頭，生怕對上孫斌的眼神。

五塊錢，足夠一個人一個月的生活費了，這在物資匱乏的年代，可不是小數(shù)目。

許大茂看著這一幕，心中暗暗叫好，臉上卻裝作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要是今天這事就這么算了，以后院里還不知道要丟多少東西呢。”有人小聲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卻又像是在提醒所有人。

“可不是嘛，小偷要是知道咱們院連報警都不敢，那還不得逮著咱們院偷？”又有人接茬，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就是就是，這事必須報警！”

議論聲像是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

一大爺站在院子中央，那張總是威嚴(yán)的臉此刻卻顯得有些蒼白。

初春的風(fēng)裹挾著幾分寒意，吹得院子里的柳枝左右搖擺。

易中海站在院子中央，身子挺得筆直，目光卻不自覺地往兩邊瞟。

劉海中和閻埠貴不約而同地站在他身側(cè)，三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孫斌迎著寒風(fēng)，不緊不慢地走到三位大爺面前，臉上看不出絲毫懼色。

易中海微微瞇起眼睛，察言觀色是他的老本行，可眼前這個孫斌卻讓他有些看不透。

“嘿，這孫斌今兒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劉海中壓低聲音，湊到易中海耳邊嘀咕。

三大爺閻埠貴也點了點頭，眼神里帶著幾分疑惑。

孫斌昂首挺胸，目光如炬地掃過眼前的三位大爺，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院子里的圍觀群眾漸漸多了起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我說句實在話。”孫斌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清晰地傳進(jìn)每個人耳朵里。

易中海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他總覺得孫斌接下來的話不會讓他太舒服。

“你們?nèi)辉谠豪锂?dāng)了這么久的大爺，可有什么正式任命嗎？”

這話一出，院子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易中海的表情僵在臉上，他沒想到孫斌會來這一手。

“不就是街道辦給了個閑職，讓你們幫著管管事嗎？”孫斌繼續(xù)說道，語氣里帶著幾分諷刺。

“這樣的身份，怎么能凌駕于法律之上呢？”

易中海眉頭緊鎖，目光中閃過一絲震驚，他從沒想過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孫斌，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二大爺劉海中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三大爺閻埠貴低下頭，假裝整理衣襟，心里卻在盤算著這事該怎么收場。

易中海深吸一口氣，眼神閃爍了幾下，他知道今天這事不能硬來。

“孫斌，你這話說得...”他試圖緩和氣氛。

“我說得有錯嗎？”孫斌不卑不亢地反問，目光直視易中海的眼睛。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易中海的回應(yīng)。

易中海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這樣吧。”他緩和了語氣，“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不如各退一步。”

劉海中和閻埠貴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

“給各家孩子一個改過的機(jī)會，讓家長們先回去問問。”易中海繼續(xù)說道。

孫斌靜靜地聽著，目光里帶著幾分審視。

“如果有人承認(rèn)偷了許大茂家的雞，就賠他五塊錢，再接受教育就算了。”

劉海中連連點頭，這個處理方案正合他意。

“要是現(xiàn)在沒人承認(rèn)，后面查出來了，那就得嚴(yán)肅處理了。”易中海加重了語氣。

閻埠貴也趕緊表示贊同，生怕這事鬧大了。

孫斌思索片刻，輕輕頷首：“這個處理方案還算公道。”

院子里的人群這才慢慢散去，只留下幾聲竊竊私語。

秦淮茹一路小跑回到家，臉上寫滿了焦急。

“媽！”她推開門，看見賈張氏正坐在炕上嗑瓜子。

“棒梗真的偷了許大茂家的雞！”她急得直跺腳。

賈張氏愣了一下，手里的瓜子掉在了地上。

“現(xiàn)在一大爺說了，承認(rèn)的話賠五塊錢就完事。”秦淮茹連忙說道。

“五塊錢？”賈張氏的眼睛瞪得老大，“你瘋了嗎！”

“可要是不認(rèn)，萬一查出來...”秦淮茹話還沒說完。

“啪”的一聲，賈張氏將手里的瓜子殼狠狠摔在地上。

“我的兒啊！”她突然撲倒在地，開始打滾撒潑。

“你看看你娘這個命！”賈張氏邊打滾邊嚎哭。

秦淮茹急得直跺腳，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爹東旭要是活著，也不至于讓我們娘幾個這么受罪啊！”賈張氏一邊打滾一邊哭喊。

秦淮茹的肩膀垮了下來，無力地靠在墻上，眼神漸漸變得空洞。

賈張氏見狀，立刻利索地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秦淮茹站在屋里，漸漸冷靜下來，腦子里開始轉(zhuǎn)動起來。

雞已經(jīng)被吃了，只要不說，誰又能知道是棒梗干的？

她想起了傻柱，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那個對她死心塌地的傻柱，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余虹站在自家門口，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院子里發(fā)生的一切。

她看著丈夫?qū)O斌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陣暖意。

從前那個總是默默忍讓的男人，如今卻能挺直腰桿與三位大爺對峙。

當(dāng)孫斌說出“法律至上”時，余虹的眼眶有些發(fā)熱。

她從未見過丈夫如此硬氣的一面，這讓她感到無比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