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劃著竹筏，繞著蘆葦蕩轉了一周。水面上飄著零星的落葉，偶爾有水鴨子從蘆葦叢中竄出，但很快又消失在茂密的蘆葦中。

錢旭思索片刻，提議道：“要不我們找個地方上岸，讓我到蘆葦叢中探探？”

孫父搖頭道：“算了吧，沒找到就算了。把衣服搞臟了多可惜。”

“沒事的爸，”錢旭笑著說，“衣服弄臟了洗洗就好，要是能打到野豬，我們可以吃好幾天呢。”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巧云看出錢旭的心思，也幫腔道：“爸，隨他去吧。我帶了換洗的衣服。”

見女兒都這么說了，孫父只好點頭同意：“那行吧。叫上你大哥三哥一同前往，正好互相有個照顧。”

找了個合適的地方，竹筏靠岸。岸邊的泥土很軟，踩上去會陷進去一點。大舅哥孫知遠先下去，然后把錢旭接了下來。

“我走前面，”錢旭對兩位舅哥說，“大舅哥三舅哥，你們走后面。我們分散成三角陣型搜尋，有什么發現小聲說。”

說完，他拿著弓箭走在了最前面。腳下的泥土發出輕微的響聲，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水草的氣息。

這片蘆葦蕩沼澤雖然地形復雜，但并不是特別難走。野獸踩出的幾條小徑，得仔細觀察路況通行，哪些路段不能通過。

找尋了大半個小時，錢旭終于發現了一只獵物。準確地說，是這只獵物發現了他。

“撲騰！”

不遠處，一只灰色的大雁看到他后不但沒有飛走，反而迎面撲了過來。它的羽毛有些凌亂，動作也不太協調。

“嗯？”錢旭一愣，這可是一只老雁啊，怎么會有這種反常行為？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這只大雁就撲到了他面前兩米處，然后停在那里一動不動。陽光下，能清楚地看到它眼神中的呆滯。

錢旭走過去，彎腰將大雁撿起來。他發現這只大雁還活著，身體似乎也沒什么問題，只是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本能。

“原來如此。”錢旭恍然大悟。他想起曾經聽說過，大雁都是成雙成對的。據說如果一只死了，剩下那只也不想獨自存活。

“沒想到這種事是真的。”錢旭有些驚訝，他也只是聽說過這種事，從未親眼見過。

“大舅哥，你過來一下。”錢旭對著不遠處蘆葦蕩里尋找野豬蹤跡的孫知遠喊道。

“怎么了？”孫知遠聞聲走了過來，腳下的水草發出沙沙的響聲。

另一邊的三舅哥也好奇地湊了過來。陽光透過蘆葦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瞥見錢旭手中的獵物，孫知遠瞪大了眼睛：“你逮到一只活雁？”

“是撿的，”錢旭解釋道，“這八成是失去伴侶的孤雁，不想活了。你們檢查下情況，沒問題的話就帶回去吃了。”

三舅哥孫知錢擺擺手，肯定地說：“肯定沒問題。村里老人常說這事。錢旭你這運氣真是逆天啊。”

他看向錢旭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佩，就這運氣，他們可是遠遠比不上。

“可能人高興了，運氣就會變好吧。”錢旭笑了笑，繼續向前走去。蘆葦叢中傳來細微的蟲鳴聲，偶爾有水鳥的叫聲傳來。

走了幾分鐘，錢旭看到了一個淺水灘。放眼望去，里面全是趴地虎，都有手指那么長。陽光照在水面上，能清楚地看到它們在水中游動的身影。

這讓他不禁羨慕起這里豐富的水產資源。趴地虎個頭這么大，放個地籠估計能捕獲幾十斤。

很快在這處水潭邊，錢旭就發現了野豬的蹤跡。土地上留著翻拱的痕跡，泥土還是濕潤的，看起來沒過半天時間。

順著蹤跡走了百來米，線索就斷了。錢旭環顧周圍茂密的草叢，一時有些茫然。

這時候他不由得想念起威風來。要是有它在這里，找到野豬應該會容易很多吧。

隨著時間推移，黃昏將至，蘆葦蕩中蚊子肆虐不已。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遠處傳來陣陣蛙鳴。

尋找將近一個鐘頭，除開那只落單的大雁，野雞都難覓蹤跡。倒是看到兩群野鴨子，但它們發現人后很快就跑開了，根本來不及出手。

錢旭看了看表，已經快七點了。他向前邁出兩步，突然在蘆葦叢中的一個水潭里發現了一條半米多長的大黑魚。

低頭瞧了瞧手里五支箭，錢旭果斷搭弓射箭，一箭飛向水面。

“噗通！”

水花四濺，黑魚消失了，錢旭的箭也不見了蹤影。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漣漪，很快又恢復平靜。

“射偏了？不會吧。”錢旭有些疑惑，他感覺自己瞄得挺準的。

等了兩分鐘，水面上沒有魚兒露頭，他只好無奈地轉身離開。作為一個資深釣魚愛好者，他深知中箭的魚不可能潛水這么久。

看著前方更加高大的草叢，錢旭決定放棄繼續探索。那里的蘆葦太密集了，根本沒有路可走。抓到只大雁已經不錯了。

錢旭轉身準備去找兩位大舅哥，沒走幾步，就看到三舅哥孫知錢躡手躡腳地跑了過來。

“三舅哥，有發現嗎？”錢旭輕聲問道。

孫知錢興奮地點點頭：“是的，野豬出現了，就是咱們剛才發現的那仨。相隔約莫百米，我沒敢靠近。”

“帶我去看看。”錢旭有些意外，沒想到還真能再次發現野豬。

跨過一片遍布尖刺的灌木，又走過一片松軟的草地，眼前延伸著片片蘆葦。夕陽的余暉透過蘆葦，給這片區域染上了一層金色。

“你看，它們依然待在原地。”孫知錢悄聲指向遠方蘆葦叢的某處。

錢旭仔細辨認了好一會兒，隱約瞧見兩道黑影。它們藏在蘆葦叢里難以察覺，此時似乎在拱地里的蚯蚓或者其他東西吃。

“能打到嗎？”孫知錢看著錢旭詢問道，聲音壓得很低。

錢旭搖搖頭：“很難，太遠了。距離差不多一百五十來米，接近起來很麻煩。”

“確實，蘆葦叢生密不透風，穿過去動靜肯定很大。”孫知錢也明白這個問題，又覺得不甘心。

錢旭也不想輕易放棄，他四下看了看，說道：“三舅哥你守在這兒，我換個路線試探，瞧瞧能否繞道而行。”

“好，實在過不去就放棄，安全第一。”孫知錢點點頭說。

錢旭選擇左路前行數百米，原來是片兩三畝大的臭水塘，根本繞不過去。水面上漂浮著枯萎的水草，散發出陣陣腐臭味。

折返后選擇右側包抄，終于發現了一個視野比較好的地方，錢旭立刻找好位置，毫不猶豫地射出一箭，果然一箭就命中了一只野豬。

兩個舅哥聽到后忙趕過來，看到打中的野豬，不由得對錢旭豎起了大拇指。

天色開始暗下來，三人終于扛著獵物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