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子密令
- 我在明末力挽狂瀾
- 醺淺月
- 2400字
- 2025-05-08 09:25:26
王承恩在宮中數十年,親眼見證了大明由盛轉衰,卻從未真正考慮過這個可能性。
朱慈烺轉身走到書案后,取出一份密折:“本宮已經得到確切消息,闖軍主力已經突破德勝門防線。現在,我要你立刻去辦幾件事。”
“殿下請說。”
“第一,即刻召集一千精銳入內校場,準備干糧兵器;第二,從內庫支取白銀三萬兩......”
“這......”王承恩的額頭沁出冷汗,“殿下,這不合規矩啊......”
“規矩?”朱慈烺冷笑,“京城都要破了,你還在和我談規矩?”
“可是,若陛下怪罪下來......”
“若父皇問起,一切由本宮承擔!”朱慈烺厲聲打斷,“但若因為你的遲疑耽誤了這件事,你就是我大明江山覆滅的罪人!”
王承恩跪伏在地,雙肩顫抖:“老奴...老奴明白了......”
“起來吧。”朱慈烺的語氣緩和了些,“記住,此事暫時不可讓父皇知曉。另暗中聯系應天、蘇州、杭州的官員,了解那邊的情況。特別是漕運、驛道、城防要地。”
朱慈烺壓低聲音,“記住,一定要秘密進行。”
“是......”
朱慈烺望著眼前這個忠厚的大太監,不由得暗自嘆氣。此刻的他,正需要一個能夠幫他干一些見不得人勾當的人。太監若是不會耍手段、玩心眼,那還能叫太監嗎?
宮燈昏暗,映得太子寢殿里影影綽綽。朱慈烺抬眼看了看王承恩那張看不出喜怒的臉,嘴角微微上揚。
“王伴伴,太祖高皇帝托夢給我的事情,你可要當真啊!”朱慈烺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到好處地傳入王承恩耳中。
說著,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毛筆,沾了沾硯臺里的墨汁,開始在紙上寫起太子令旨。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字跡工整優美,一手董體楷書堪稱上品。雖然沒什么文采,但勝在筆力遒勁,一筆一劃都透著一股子傲氣。
“皇天儲命,太子令旨...”朱慈烺一氣呵成,末了還不忘按上太子寶印。
“王伴伴,接旨吧。”他將令旨遞過去,目光灼灼地盯著王承恩的臉。
王承恩恭敬地接過令旨,仔細看完后的舉動卻讓朱慈烺瞠目結舌——只見他二話不說,竟把紙團塞進了嘴里,咀嚼幾下便吞了下去。
朱慈烺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這舉動來得太突然,以至于他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王承恩卻神色如常,仿佛剛才吞下的不過是一塊糕點:“千歲爺放心,老奴自會照辦。不過這事還是由老奴來擔著為好。畢竟老奴是統領內外軍營、提督九門太監,調兵操練本就在職權范圍內。”
聽到這話,朱慈烺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深吸一口氣。
殿外傳來遠處更夫打更的聲音,提醒著時間已經不早。朱慈烺踱步到窗前,望著漆黑的夜空,突然開口:“對了王伴伴,吳襄可是歸你管的?”
“是,他在京營擔任提督一職。”王承恩的聲音依舊平穩。
朱慈烺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那就把他也調到內校場吧。”
“為何?”王承恩皺了皺眉。
“你想想,”朱慈烺的聲音壓得更低,“京城里誰能帶領千余烏合之眾護送父皇南逃?他可是剛從遼東來的,手下都是能打仗的。”
王承恩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朱慈烺繼續說道:“而且吳家父子在遼東可沒少跑路,這逃命的本事可是一流。”說這話時,他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明日我去內校場會會他。”
“老奴這就去安排。”王承恩恭敬地退下,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長廊盡頭。
夜色已深,朱慈烺卻毫無睡意。他站在窗前,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城墻輪廓,心中焦急。遠處傳來五更聲響,已是三月十五寅時了,明日就是三月十六,李自成的大軍很快就要打來。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差錯。
“黃大寶!”朱慈烺突然開口,聲音在寂靜的殿內顯得格外清晰。
“千歲爺。”一個胖乎乎的太監急忙從外間跑進來,圓潤的臉上帶著些許困意。
“去拿一千本令旨來。”
“這...這么多?”黃大寶瞪大了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奏本、題本都行,快去。”朱慈烺不耐煩地揮揮手,“再把施神醫和畢酒城都叫來。”
黃大寶眉頭微皺,關切地問道:“千歲爺身子不適?”
“嗯,這兩天就不上課了。”朱慈烺隨口應道,眼神卻飄向了遠處。
看著神清氣爽的太子,黃大寶嘴角抽了抽。這不就是想找借口溜課嗎!但他哪敢多嘴,只得匆匆退下去準備。
朱慈烺獨自一人在殿內踱步,腳步聲在空曠的殿內回蕩。他走到書案前,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奏折和文書,思緒不斷翻涌。眼下局勢危急,他必須做好萬全準備。裝病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更多事情要做。
殿外傳來腳步聲,黃大寶氣喘吁吁地抱著一大摞紙張走進來:“千歲爺,令旨都拿來了。”
朱慈烺點點頭,開始一張張翻看。每一份令旨都必須仔細核對,不能有半點馬虎。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邊已泛起了一縷白光,劃開了暗黑的夜色,但他依然精神抖擻,絲毫不見疲憊。
不多時,施神醫和畢酒城也相繼到來。兩人看起來都還帶著睡意,顯然是被臨時叫醒的。
殿前廊下,畢酒城倚靠著欄桿打著哈欠,而施玉霖則踱著碎步來回躑躅,偶爾停下腳步,抬頭望向那緊閉的殿門。清晨的陽光透過檐角,零星斑駁地投射在青石板上,襯得他那張蒼白的臉愈發憔悴。
“太子殿下的病癥,實在是邪門得很......”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眼鏡,喃喃自語,“這分明就是陰魂作祟的征兆啊!”
殿內,朱慈烺正伏案疾書。案頭堆滿了奏章,筆尖沙沙作響,在寂靜的殿內格外清晰。檀香裊裊升起,與晨光交織,籠罩著這個忙碌的少年身影。
黃大寶默默注視著太子。這些日子,太子睡得越來越少,面容憔悴。那些令人不安的消息接踵而至。李自成的大軍步步向北京城逼近,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就連皇上也日漸焦躁。然而今夜的太子好象和往日的不一樣了,他雖也微蹙著眉,但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運籌帷幄的篤定。
“殿下,該去向娘娘請安了。”黃大寶站在一旁,輕聲提醒。“施神醫和畢酒城也在殿外候著。要不要...”
朱慈烺沒有抬頭,手中朱筆依舊不停,聞言打斷了他的話:“再等等。先去取十兩銀子,給施神醫送去。再把畢酒城叫進來”
黃大寶領命而去,轉眼便捧著銀兩回來,身后還跟著一個圓潤的身影——侍書官畢酒城。
“殿下。”畢酒城行禮,臉上帶著慣常的笑意。這人生性活潑,在一眾嚴肅的宮人中顯得格外鮮活。
朱慈烺放下朱筆,目光落在畢酒城身上,“這些奏章交給你,要仔細看好,不許外傳。”
畢酒城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隨即恭敬應道:“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