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心天授
- 讓你科考,你成儒圣了?
- 許火燁
- 2140字
- 2025-05-06 10:11:50
“就這么明目張膽的體罰學(xué)生是吧?這事沒人管嗎?”
陸凡心中下意識的涌現(xiàn)出反感,但隨即意識到,在這里可沒有短視頻和自媒體,也沒有那么多仗義執(zhí)言的“好心人”。
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shù)人,還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呢。
心中吐槽著,可他還是隨父親來到老者面前。
一見那老人,陸中庸不顧身上還穿著官府,當(dāng)面深深施禮恭敬無比:
“孟師,我把陸凡帶來了。”
陸凡看著他的舉動,腦海中浮現(xiàn)出這老人的信息來:
“孟浩書,陸家私塾主講,舉人境界。”
“三十年間培養(yǎng)出包括陸中庸在內(nèi)的兩代學(xué)子,在家族中地位超然,幾乎可以排在外姓人中首位了。”
孟夫子微微轉(zhuǎn)過臉,看了陸凡一眼,臉上帶著冷漠:
“二少爺臥病多時,恐怕課業(yè)落下不少,今日本來不必參加考驗……”
“不過如此一來,難免對于其他人不夠公平。”
“這樣吧,我不靠你課業(yè),也不問你經(jīng)典,就考考你的才學(xué)吧。”
陸凡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開口想要爭辯:“老師,我生病期間沒時間溫書……”
卻被粗暴打斷:“所以我不考你書中內(nèi)容,只問你的才學(xué)!”
“生病了不能溫書,難道還不能思考學(xué)問之道嗎?”
“如你這般偷懶,何時能入儒門正道?”
陸凡嘴角抽搐:“聽聽這是人話嗎?”
“都生病了,還得抽空在心里思考學(xué)問。”
“有那精神頭,我那還叫生病嗎?”
可是當(dāng)著便宜老爹的面,他也不好頂嘴,只能沉默不語。
“你且等著,等他們測完就輪到你了。”
果然被留堂的,就沒有好學(xué)生,一列七八個篩選出來的少年中,就有一半沒通過測試。
他們每人手心都挨了三下狠的,抹著眼淚站到一旁屋檐下去了。
輪到陸凡,孟夫子將手往身后一探,變魔術(shù)般的掏出一把大一號的戒尺。
這一根比起之前用的,長寬多了何止一倍!
而且遍體陰沉泛著烏光,分明是用玄鐵打造。
“你這戒尺在我的世界,都得算管制武器知道嗎?”
陸凡心中大駭,心中鋪天蓋地的羊駝奔襲而過。
難以想象用這把戒尺打手心的感覺,別說三下,哪怕就一下還不打的骨斷筋折?
這老小子,不會是討厭我的人故意派來整我的吧?
那孟夫子泰然自若,手中輕撫戒尺,眼睛盯著陸凡:“且先作一首五言。”
“就以今日的天氣為題。”
“作詩,天氣為題?”
陸凡抬起頭,看著頭頂?shù)奶枺闹斜P算:
“詩人寫詩,通常都是有感而發(fā),而能夠觸動詩情的,多是相對極端的天氣。”
“似這種晴空萬里的日子,那些寫詩的不是忙著賞花踏青,就是忙著勾欄作樂,寫的詩也都是有針對性的。”
“如果無腦抄襲,恐怕一眼就被識破,到時候更難解釋。”
想到這里,他暗暗下了決定,自己寫!
古有曹植七步成詩,今有我陸凡為了不被玄鐵戒尺打成殘廢,拼了!
陸凡略一沉思,吟出一句:“碧落無纖翳……”
這句詩一出口,面色冷淡的孟夫子,表情微微變化,本來手中的戒尺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此時也變成了橫握的姿勢。
一旁的陸中庸也不禁看了看陸凡,好奇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兒子,今天怎么才思變得敏捷起來了?
又走了三五步,陸凡吟誦出第二句:“金烏展翅明。”
陸中庸反復(fù)咂摸前兩句,心中略感欣慰:“雖然立意不新,但好在平仄工整,也不算是個愚笨之輩。”
第三句來的很快:“風(fēng)輕花影動……”
陸凡一邊踱步,一邊偷偷觀察著父親和孟夫子的表情,見如今二人已經(jīng)被他的詩句吸引,注意力完全被調(diào)動。
他得意洋洋,緩緩道:“人在畫中……”
陸凡此時心中已經(jīng)開始模擬,當(dāng)最后一個字出口的時候,他們將會多么的激動,而自己將會多么的露臉了。
忽然間,只聽得頭頂一個炸雷!
“轟隆隆”
半空中烏云密布,狂風(fēng)席卷,下一秒碩大的雨點落了下來。
“下雨了。”
院子里的人紛紛找地方避雨,只有站在雨中的陸凡,此刻心如死灰。
“老天爺,就連你也和我對著干是吧?”
我一首寫晴天的詩就差一個字了,你直接把題目給我改了!
陸中庸一扯,他才意識到自己快被雨水濕透了,急忙躲到屋檐下。
孟夫子表情嚴(yán)肅:“之前的詩仍然作數(shù),不過那詩卻沒作完,你應(yīng)當(dāng)再補兩句。”
“就以現(xiàn)在的天氣場景為題吧。”
陸凡此時心中滿是無奈:“我就說不能太正直了吧,該抄還得抄,自己發(fā)揮就連老天都不容。”
天意如此,他也懶得故弄玄虛的裝樣子了,開口就是“詩圣”膾炙人口的絕唱:
“好雨知時節(jié),當(dāng)春乃發(fā)生。”
“當(dāng)啷”
短短十個字,把孟夫子聽得手中戒尺掉在地上都顧不得,他面帶急切:
“后面呢?”
“嘿嘿,后面的要會員,不是VIP不能聽哦。”
心中吐槽,但表面上還得裝作懵懂:“稟老師,這兩句是我養(yǎng)病時偶得,后面還沒寫完,所以只有這么多。”
“唉呀,可惜可惜!”孟夫子連拍大腿,仿佛那腿不是他的,這么激動的反應(yīng)把陸中庸也嚇了一跳。
這兩句詩好是好,可沒有后面的畫龍點睛,在他看來還是不至于讓老師如此失態(tài)。
不過他還是不大相信陸凡的文采,略一沉思道:“凡兒,為父方才想到一聯(lián),你且對個下聯(lián),如果對的好,我便舉薦你蒙蔭。”
蒙蔭,也就是不用考試就能拿文憑,這樣的好事陸凡自然樂意:
“請父親出題吧。”
陸中庸看了看外面的風(fēng)雨,開口道:“風(fēng)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風(fēng)雨大作的天氣,加上朗朗讀書聲,這個上聯(lián)出的恰如其分。
陸凡脫口而出:“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guān)心。”
孟夫子和陸中庸兩人,在這一刻似乎被凍住了——這是人受到劇烈刺激后的,正常生理反應(yīng)。
半天,那孟夫子才從嘴里緩緩?fù)鲁鏊膫€字:“文心天授。”
……
金陵城外,北山半山腰。
一綠意女子雀躍著,對身旁白衣書生道:
“學(xué)長,你這篇《雨師祭》果然奏效,這樣一來方圓百里的旱情恐怕有救了!”
“那當(dāng)然,也不看看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