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源從浴桶中站起，水珠順著緊繃的皮膚滾落。

他屈指輕彈手臂，竟發出“咚咚”的悶響，宛如敲擊老牛皮。

“這《鍛骨訣》不愧是玄階煉體功法，初次藥浴就有如此效果。”

柳長源喃喃自語，指尖撫過胸口時，發現原本柔軟的皮膚此刻竟帶著金屬般的質感。

推開房門，夜風裹著一陣輕香撲面而來。

低頭一看，只見宋蕊然正倚著房門打盹，她聽到動靜猛地驚醒：

“柳大哥你……”

她話未說完便瞪大眼睛。

只見柳長源裸露的上身泛著古銅色光澤，肌肉線條如刀刻斧鑿般分明。

“怎么守在這兒？”柳長源好整以暇，輕笑道。

宋蕊然聞言耳尖微紅，解釋道：“方才聽著里頭動靜嚇人，所以便想著……”

話音未落，她只覺身子一輕，竟被柳長源攔腰抱起。

她驚呼著攥住男人身軀，卻見對方唇角神秘一笑，說道：

“再去燒桶熱水來。”

待宋蕊然提著熱水桶回來時，天色已暗。

弄好熱水，她剛要走，就被鐵箍般的手臂圈進懷里。

“等等，不是還要…”

話語聲戛然而止，淹沒在夜色中。

……

……

一個時辰后，屋內平息下來。

而柳長源想起方才的場景，他不由贊嘆。

“鎖龍秘要效果出奇的好，若此術大成后，想來往后不用再分散精力了”

輕輕一嘆，柳長源隨即將宋蕊然抱到屋內床上。

……

……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半旬過去。

這日清晨，修煉室內。

柳長源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從打坐中醒來。

晨光透過窗戶灑在蒲團上，將昨夜修煉時滴落的汗漬照得發亮。

柳長源閉目內視，經脈中淤塞的雜質如同河床底沉積的泥沙，表層部分已經消融了大半。

“竹露凝果然名不虛傳。”他輕撫著腰間的酒葫蘆，指尖傳來竹節特有的冰涼觸感。

這大半年來每日一壺的堅持沒有白費，如今靈氣在經脈中流轉時，能明顯感覺到阻力小了許多。

最直觀的變化就是修煉效率。

以往整夜打坐才能煉化的靈氣，現在三個時辰就能完成同樣的工作量。

柳長源并指成劍，突然向前一點。

只見一道青芒閃過，整個過程比往日快了近半息。

“果然如此。”他眼中精光閃爍。

經脈淤塞減少后，不僅修煉速度提升，連施法都變得迅捷起來。

這在生死相搏時，往往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不過當他將神識探向經脈深處時，眉頭又微微皺起。

那些沉積多年的頑固淤塞依舊盤根錯節，像老樹根般牢牢附著在經脈內壁上。

“看來這些需要更長時間的調理。”他喃喃自語，倒也不急。

畢竟竹露凝的效果已經遠超預期，深層淤塞只能靠水磨功夫。

起身活動筋骨時，柳長源忽然心念一動。

這半月來他嘗試過三次沖擊練氣六層，雖然都以失敗告終，但情況與上次截然不同。

記得第一次突破時，氣旋潰散的瞬間他著急的差點走火入魔。

而如今有宋蕊然的簫聲相助，即便失敗也能保持心境平和。

柳長源輕嘆一聲，走出修煉室。

晨光灑在院中石桌上，宋蕊然正擺著幾樣清粥小菜，見他出來連忙招手：“柳大哥，趁熱吃。”

柳長源點了點頭，隨即坐下端起粥碗。

吃到一半，宋蕊然許是察覺到柳長源興致不高，忽然輕聲寬慰道：“突破的事不急的。”

她給柳長源又添了一碗粥，繼續道：“在妙音閣時，宗內時常教導我們說，這修行之事切不可急躁…”

“我曉得。”柳長源擺擺手，繼續埋頭喝粥。

見他如此，宋蕊然也好再說什么。

吃了半晌，她忽然想起什么，開口道：“會不會是功法問題？”

“什么意思？”柳長源頓住。

宋蕊然不答，反問道：“柳大哥主修什么功法？”

“長青功。”柳長源皺眉，“就是坊市最常見的大路貨…”

“這就對了！”宋蕊然眼睛一亮，解釋道：“這功法最多修到練氣圓滿，法力又軟綿無力。聽人說過，好些散修卡在瓶頸，都是被這種大路貨功法耽誤的。”

聽到這里，柳長源只覺手中碗都重了一些。

他忽然想起每次突破時那股滯澀感。

“原來問題出在功法上。”

柳長源放下碗筷，思緒卻飄得更遠。

練氣六層近在眼前，往后每突破一層都會更難。

若有好一點的主修功法，肯定能輕松許多。

再者，別看現在他才練氣五層，但主修功法的事情必須提前未雨綢繆，畢竟不能等到要筑基的時候，才更換功法，那樣太過倉促。

想到這里，他突然問道。

“你修的是什么功法？”

宋蕊然如實道：“妙音閣的《清音訣》，雖是黃階，但能直指筑基…”

她撇了一眼柳長源，又急急補充道：“柳大哥別擔心我，倒是你…”

柳長源擺手示意自己無事，而后取出個沉甸甸的靈石袋：“今日，去買三瓶聚氣丹。”

“啊？”宋蕊然接過靈袋子，不解道“這突破之事，不是說不急嘛？”

“是不急。”柳長源望向坊市方向，“可眼下坊市坊市由于拍賣會聚集大多人，魚龍混雜之下不得不防，這修為還要提起來。

再說了我可以不急，可你呢？

天天出去購買食材，還是小心一些為上。

況且你停留在練氣五層也太久了。”

話音剛落，便見宋蕊然眼眶微紅地攥緊袋子，很是感動。

……

……

吃過飯，宋蕊然收拾好，便出門采買。

柳長源則是照例巡視起靈田。

晨光下，金線草與灼心椒郁郁生暉，一邊金黃，一邊火紅。

挨個給灼心椒渡送完靈氣，柳長源不由琢磨起來。

主修功法，價格高昂。

以他積攢靈石的速度，至少要三五年才換的起。

若要更換，需得現在未雨綢繆。

想到這里，柳長源目光不由落在金線草上。

十多批金線草種下來，土中金礫壤的效用已大不如之前。

且相比灼心椒，培育金線草的收益也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