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富士山腳下，薄霧還未散盡。

劉藝菲戴著米色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鼻梁上架著一副圓框墨鏡。

她穿了一件寬松的淺藍色針織衫，搭配白色休閑褲，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隨意。

“不是說今天有雜志拍攝？”陸晨走在她身側，手里拿著兩杯熱咖啡。

劉藝菲接過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立刻縮了回來：“推了。”

她抿了一口，嘴角沾了一點奶泡，“你好不容易來趟日本，總不能一直工作。”

陸晨挑眉：“不怕你媽知道？”

“她在大阪?！?

劉藝菲狡黠地眨眨眼，“再說，我是成年人了。”

兩人沿著湖邊的小路慢慢走著。

7月的富士山沒有櫻花，但新綠的樹葉和澄澈的湖水構成了一幅寧靜的畫卷。

偶爾有晨跑的當地人經過，好奇地瞥一眼這對俊男靚女，又匆匆跑開。

………

走到一處無人的轉角，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劉藝菲突然摘下墨鏡，仰頭看著樹梢：“這里的空氣真好。”

陽光落在她的臉上，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嘴角微微上揚。

陸晨鬼使神差地舉起手機，按下快門。

“刪掉！”

劉藝菲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搶手機，“我沒化妝！”

陸晨笑著把手機舉高：“挺好看的?！?

“陸晨！”她跳起來去夠，卻因為踩到石子差點滑倒。

陸晨下意識伸手去扶，結果被她撞得后退幾步，后背抵上了一棵粗壯的銀杏樹。

這一撞震落了樹上的葉子，金黃的銀杏葉像雨一樣紛紛揚揚地落下。

劉藝菲整個人撲進他懷里，柑橘香氣瞬間包圍了陸晨。

兩人同時僵住了。

………

劉藝菲的手還抓著陸晨的衣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

她猛地后退一步，耳根紅得像是要滴血：“對、對不起?！?

陸晨輕咳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葉子：“沒事。”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一只松鼠從樹上躥過，打破了這微妙的氛圍。

“陸晨?！?

劉藝菲突然連名帶姓地叫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名字》票房不好?！?

“那就拍《時空戀旅人》，時空無限穿越的故事?！彼€穩地說。

“要是《時空戀旅人》也失敗呢？”

“再拍部《墊底辣妹》。”

“如果全部...”

陸晨打斷她：“劉藝菲，我有足夠的資金?！?

他低頭看她瞪圓的眼睛，“夠拍到觀眾膩為止。”

她突然笑了，眼角泛起細小的紋路。

“財大氣粗的陸導，能先把我寫的歌錄完嗎？”

………

正當陸晨要回答時，劉藝菲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掏出來一看，臉色微變：“是我媽。”

陸晨識趣地走到一旁，假裝欣賞湖景。

但距離太近，他還是能聽到電話那頭嚴厲的聲音：“菲菲，你在哪？助理說你今天沒去拍攝？”

“我...我在富士山，出來散散心?！眲⑺嚪菩÷曊f。

“一個人？”

劉藝菲偷偷瞥了眼陸晨的背影：“嗯...倆個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晚上七點前回酒店，我有事找你。順便請你朋友吃飯?！?

掛斷電話，劉藝菲長舒一口氣。

陸晨轉過身，假裝剛注意到她打完電話：“要回去了？”

她有些沮喪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嗯，我媽回來了。說要請你吃飯，你去不？”

“好啊，這是第二次見阿姨吧？”

………

回程的電車上，兩人并排坐著。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在劉藝菲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

她突然開口，“陸晨。你下周真的要去好萊塢？”

“嗯，談《功夫熊貓》的事?！?

她猶豫了一下，“那，《小幸運》的歌...。”

陸晨從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demo在這里，歌詞還需要再改改。”

劉藝菲接過U盤，指尖在上面輕輕摩挲：“等你回來，我唱給你聽。”

………

下午三點的銀座，陽光斜斜地灑在玻璃櫥窗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

劉藝菲站在一家奢侈品店前，目光落在一款米色羊絨圍巾上，指尖輕輕點了點玻璃。

“喜歡？”陸晨站在她身側，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劉藝菲搖搖頭：“只是看看。”

她轉向下一個櫥窗，里面陳列著精致的腕表，“這款表盤設計很特別?！?

“不試戴一下？”

劉藝菲笑著擺擺手，“不用啦，我戴表容易刮花。”

陸晨挑眉：“你經紀人沒教你怎么花錢？”

劉藝菲噗嗤一笑：“教了，但我覺得逛街的樂趣在于'看'，不一定要'買'?！?

她歪著頭看他，“怎么，陸導想給我買單？“

陸晨故作嚴肅地點頭，“可以考慮，就當是下部電影的預付金?！?

“那我要最貴的！”她眼睛一亮，作勢要往珠寶店沖。

陸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等等，我反悔了?！?

劉藝菲被他拽得一個踉蹌，差點撞進他懷里。

她站穩后，氣鼓鼓地瞪他：“騙子導演！”

陸晨松開手，指尖還殘留著她手腕的溫度：“我請你吃冰淇淋賠罪?！?

………

街角的冰淇淋店排著長隊，大多是年輕情侶，劉藝菲踮著腳看菜單。

“我要抹茶和黑芝麻雙拼！”

“這么貪心？”

她眨眨眼，“難得嘛，平時媽媽都不讓吃?！?

陸晨買了兩個甜筒，遞給她一個。

劉藝菲接過，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嘴角沾上一點抹茶綠。

“你...”陸晨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她。

“嗯？”她茫然地眨眼。

陸晨無奈，伸手用拇指輕輕擦過她的唇角：“沾到了?！?

劉藝菲僵住，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她結結巴巴地說：“謝、謝謝?！?

為了緩解尷尬，陸晨轉移話題。

“為什么這么克制？以你的收入，買幾個奢侈品沒問題吧？”

劉藝菲小口咬著甜筒：“我媽說，藝人要習慣'延遲滿足'。”

她聳聳肩，“小時候連AD鈣奶都要限量?！?

“所以殺青時看到那束AD鈣奶，你眼睛都亮了?！?

“那不一樣！”

劉藝菲她抗議，“那是禮物！”

陸晨看著她鼓起的臉頰，突然想戳一戳。

………

路過一家潮牌店時，櫥窗里陳列的帽子吸引了劉藝菲的注意。

那是一頂黑色漁夫帽，帽檐上繡著小小的銀色星星。

“這個好看?！彼钢鴻淮?。

陸晨看了看：“要試試嗎？”

五分鐘后，兩人站在試衣鏡前。

劉藝菲戴著黑色款，陸晨則選了同款的深藍色。

鏡子里的兩人，帽子上的星星在燈光下微微閃爍。

店員笑瞇瞇地說：“這是我們的情侶系列，買兩頂可以打九折哦?！?

劉藝菲的臉“唰”地紅了：“我們不是...”

“包起來吧?！标懗康ǖ靥统鲥X包。

走出店門，劉藝菲壓低帽檐，聲音悶悶的：“你干嘛不解釋...”

“解釋什么？”陸晨故意問。

“就...那個...”她支支吾吾地比劃著。

陸晨一臉理所當然，“打折啊，省錢不好嗎？”

劉藝菲氣結，抬腳輕踢他的小腿：“奸商！”

………

夕陽西下，兩人坐在銀座中央通的長椅上。

劉藝菲晃著腿，突然說：“陸晨，其實我今天很開心?！?

“因為帽子？”

她轉頭看他，帽檐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因為，是第一次有人陪我這樣逛街。”

陸晨心頭一軟：“以后常來?！?

“真的？”

“嗯，等《你的名字》上映后，帶你去巴黎來掃貨，買下半條香榭麗?！彼Φ?。

劉藝菲笑得眼睛彎成月牙：“那我得先練練臂力?！?

暮色漸濃，街燈次第亮起。

劉藝菲突然湊近，在陸晨耳邊輕聲說：“其實我偷偷買了一樣東西?！?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她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里面是兩枚精致的袖扣，造型是小小的電影膠片。

她有點不好意思，“完結禮物，本來想等首映禮再送的?！?

陸晨拿起一枚對著燈光細看，膠片上刻著微小的字。

「你的名字，我的電影」。

“幫我戴上？”他伸出手腕。

劉藝菲小心翼翼地為他別上袖扣，手指微微發抖。

陸晨突然握住她的手：“劉藝菲?！?

“嗯？”

他直視她的眼睛，“下次，我們買真正的情侶款吧?！?

劉藝菲的呼吸一滯，心臟快要跳出胸膛。

她張了張嘴，還沒出聲，手機突然響起，是媽媽發來的時間提醒。

陸晨松開手，若無其事地站起身：“該回去了?！?

………

回程的出租車上，兩人都沉默著。

直到公寓門口，劉藝菲才突然抓住陸晨的衣角：“喂?！?

“嗯？”

“那個...好？”她低著頭，聲音細如蚊吶。

陸晨愣了一秒，隨即笑開。

他輕輕按了按帽檐，遮住自己上揚的嘴角：“等會見，小安?！?

………

東京銀座的一家中式餐廳，包廂內燈光柔和，紅木圓桌上擺著幾道精致的菜肴。

劉小麗端起茶壺，給陸晨斟了一杯普洱。

“陸導，沒想到會在日本見到你。是來出差？”

她笑容得體，目光卻不動聲色地在陸晨和女兒之間掃視。

劉藝菲正低頭剝蝦，聞言立刻抬頭：“媽，陸晨是來給我送歌的。”

“歌？”劉小麗挑眉。

陸晨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紙質文件，里面是《小幸運》的完整樂譜和編曲。

“聽說藝菲的新專輯缺一首主打歌，我自己推薦了我。“

劉小麗接過樂譜，驚訝地發現上面不僅有鋼琴譜，還有完整的中英文歌詞。

“陸導還會寫歌？”

陸晨謙虛道，“大學時玩過樂隊，這次是第一次正式創作?！?

………

劉藝菲插話：“媽，你聽這段旋律?！?

她輕聲哼唱起副歌部分，嗓音清澈得像山澗溪流。

劉小麗若有所思地點頭：“確實很適合菲菲的聲線。聽藝菲說你還要去好萊塢，是有什么事嗎？”

“嗯，下周的航班，就是后天?！?

陸晨夾了一筷子清蒸魚，“和夢工廠談的合作，去年的事了?！?

劉小麗眼睛一亮：“夢工廠？動畫電影。是不是一個中國故事，我聽說了，投資很大啊。”

她給陸晨添了碗湯，“陸導家里是做什么的？能參與這種項目，背景不簡單吧？”

“媽！”劉藝菲在桌下輕輕踢了母親一腳。

陸晨笑了笑：“普通家庭，父親是開小工廠，母親在街道辦社工作?！?

他頓了頓，“項目是靠自己寫的劇本爭取來的?！?

劉小麗驚訝更甚：“你還會寫動畫劇本？”

“03年注冊的版權，沒想到真被看中了?！?

陸晨輕描淡寫地帶過，轉而問道，“聽藝菲說，阿姨在考慮好萊塢電影機會？”

劉小麗立刻接過話題，又嘆了口氣。

“是的，藝菲英語沒問題，就是難找個好角色?！?

陸晨放下筷子：“其實《功夫熊貓》里有個角色很適合藝菲?！?

“動畫配音？”劉小麗略顯失望。

“嬌虎的英文版本定的是安吉麗娜·朱莉?！?

陸晨意味深長地說，“如果能爭取到中文版，對打開國際市場很有幫助。”

劉藝菲眼睛一亮：“就是那個很帥的老虎？”

“對，我會去和夢工廠溝通。”陸晨壓低聲音，

………

服務員上來一道松鼠桂魚，劉藝菲習慣性地把魚腹肉夾到陸晨碗里。

這個動作太過自然，讓劉小麗夾菜的手頓在半空。

“藝菲很了解陸導的口味啊?！彼馕渡铋L地說。

劉藝菲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他上次在片場說過喜歡吃魚，而且喜歡點鱖魚。”

陸晨面不改色地接話：“《你的名字》殺青宴上，藝菲把整條魚都讓給我了。”

劉小麗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她注意到女兒今天戴了頂新帽子，而陸晨頭上那頂似乎是同款不同色。

“你們下午去逛街了？”

“買了點紀念品?！标懗康ǖ睾攘丝诓?。

劉藝菲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趕緊轉移話題：“媽，嘗嘗這個龍井蝦仁！”

………

公寓樓下，兩人不得不分開。劉藝菲站在站臺上，突然喊住正要離開的陸晨。

“喂！晚安?！?

陸晨回頭，陸晨笑了，舉起手機晃了晃：“記得看短信?！?

當劉藝菲打開手機，發現他發來的正是早上偷拍的那張照片。

陽光下的她回眸淺笑，美得不可思議。照片下面還有一行字：

“我的女主角，永遠不需要化妝?！?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趕緊把手機塞回口袋，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