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的豪華別墅中，周小魚慵懶的躺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裝滿紅酒的酒杯，打趣的盯著林夏，不懷好意是開口道，“直接同居夠狠啊！夏夏，你說沈青梧是對你有意思，還是真的在幫你呢？”說著淺淺的抿了一口紅酒，“當(dāng)年你說要崩飛她西裝扣，現(xiàn)在改崩臥室門了啊！”

“滾蛋！”林夏抓起抱枕砸過去，腕間銀墜卻驟然發(fā)出了紅光。同一時間，茶幾上的平板自動亮起，彈出了一個SY-0915在四年前的頂樓監(jiān)控。

“卡吧”這時，別墅大門打開，沈青梧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來，瞅了眼沙發(fā)上的林夏，毫不停留的直接走向浴室。

“夏夏，我先去書房查點資料哦，你們先聊著。”周小魚被沈青梧的眼神刺了一下，有些害怕的逃開。

“真的是沒用！”林夏不以為然的躺了下去。

沈青梧從浴室出來，穿著灰色的浴袍，腰帶松垮系著，鎖骨下的疤痕完全暴露出來，看起來有三厘米長，邊緣鋸齒狀，與林夏的舊傷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這道疤怎么來的？”林夏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像只貓一樣走到沈青梧身前，指尖懸在疤痕上方兩厘米處，SY-0915的紅光在兩人之間投下蛛網(wǎng)般的陰影。

時間在此刻仿佛禁止，但是突然卻被玻璃爆裂聲打斷，沈青梧在玻璃碎裂的同一時間，猛地拽倒林夏，子彈擦過她自己的耳畔打進墻面，飛濺的石膏碎屑落進紅酒杯里。沈青梧的浴袍領(lǐng)口被扯開，紗布下滲出的血浸透布料，梧桐葉狀的血痕在白色紗布上逐漸擴散。

“SY-0915不是醫(yī)療代碼。”沈青梧壓在林夏身上，劇烈的喘著氣，語聲沉重的看著林夏說道，“是九十九個人的死亡記錄。”

說著，放在茶幾上的平板中的監(jiān)控視頻，突然跳轉(zhuǎn)到林夏父親墜樓的哪個瞬間，只見他的右手死死攥著一枚SY-0915銀墜，與林夏腕間的一模一樣。

月光從彈孔里漏進來，在沈青梧背上透出一絲白光。林夏的耳釘卡在了沈青梧的浴巾領(lǐng)口，在她的胸口扯出一道血線，安靜了下來。

“父親當(dāng)初說的孩子……”林夏的指甲摳進對方肩胛骨，“是你？”

在沈青梧撐起身子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警報聲，她的浴袍帶子徹底散了。鎖骨下的梧桐葉疤痕泛著胭脂色，好像與林夏心口的舊傷能完整的拼成一整片梧桐葉。突然，林夏腦海中，四歲那年火災(zāi)的景象涌上來，她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濃煙中有雙手將她推出窗戶，那人的腕間也有串銀鏈叮當(dāng)響。

“你早認(rèn)出我了。”林夏抓起滾落的芯片，SY-0915的紅光將兩人影子釘在墻上，沈青梧忽然捏住她下巴。染血的拇指擦過她下唇，蹭出一道艷痕：“當(dāng)年我把你推給消防員，自己背著你爸爬回火場時，可沒想過要誰的感激。”

樓下的警笛聲撕開夜色。沈青梧扯過西裝外套罩住她，紐扣擦過耳垂的瞬間，林夏嗅到血味里混著藥香——和四歲那年塞在她嘴里的糖片一個味道。

周小魚舉著防狼噴霧沖進客廳時，正撞見沈青梧把林夏按在沙發(fā)上涂藥。碘伏棉簽戳到林夏的傷口時，疼的她“嘶”地抽氣，腳趾勾翻了茶幾上的威士忌，酒液從瓶子中一滴一滴的灑落。

“這算家暴還是調(diào)情？”周小魚興奮的掏出手機狂拍，“九宮格發(fā)微博能漲十萬粉！沒想到你們是真的在一起了！”

沈青梧聽著聲音，甩來一記眼刀，嚇得周小魚連忙縮著脖子往玄關(guān)挪，后退的時候，卻不小心撞到在茶幾邊的全息投影儀。

林夏父親臨終前的影像突然鋪滿整面墻，燒焦的梧桐葉從虛空中飄落，正落在林夏掌心。

“青梧，代碼本身沒有善惡。”全息影像里的林父咳出血沫，“就像當(dāng)年那場火……咳咳……有人縱火，就有人舍命救火……”

沈青梧突然切斷電源，反手抱起林夏，同時將唇靠近月光中的林夏后頸，另一只手中握著一把雕著梧桐葉的匕首，刀柄在月光的映射下，嵌著與上司紋身相同的SY字母。

“今晚的事別告訴第三個人。”她的呼吸掃過林夏頸側(cè)舊疤，“包括周小魚。”

……

磐石資本的頂樓辦公室浸在晨霧里，沈青梧將辦公室中染血的襯衫塞進碎紙機時，上司的腳步聲像鈍刀刮過脊骨一樣，在門外響起。

“聽說昨晚有人闖進你別墅？”男人袖口的梧桐葉紋身探出西裝，“需要我派保鏢嗎？”

沈青梧回到辦公椅上坐下，手里拿出一個文件，嘴角譏誚的問道：“您不如先解釋一下，為什么林夏父親的死亡報告寫著自殺？”

碎紙機在沈青梧的詢問聲中突然卡住，一截殘破的布料卷進齒輪，發(fā)出“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上司嘲笑般的轉(zhuǎn)身，用擦的晶亮的鱷魚皮鞋踩住碎紙機的電源線：“聰明人活不長的，青梧。”

“嘀嘀嘀……嘀嘀嘀。”

突然，辦公室的火災(zāi)警報器瘋狂的響了起來。沈青梧回頭看了眼，電腦監(jiān)控屏幕里閃過了林夏的紅發(fā)，此刻她正穿著保潔服混進電梯，目標(biāo)正是樓頂?shù)目偛棉k公室。

“失陪。”沈青梧關(guān)閉電腦監(jiān)控，順手從門口的柜子上抓起滅火器砸向消防栓，水流瞬間淹沒辦公室走廊，“我去處理點小麻煩。”

……

林夏趴在頂樓總裁辦公室的通風(fēng)管里，頭發(fā)上都是蜘蛛網(wǎng)的絲線，她還以為自己聰明，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直到沈青梧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帶著擴音器的嗡鳴：“給你三秒出來，否則我喊保安給你松松骨。”

“你敢！”林夏踹開柵欄跳下來，灰塵在光束里鋪滿整個屋子，“我找到你上司買兇殺人的證據(jù)了！沈青梧，你不要在被他控制了！”

說著，林夏將手中的U盤拋出，劃著弧線被沈青梧截住。同時沈青梧伸手?jǐn)堖^林夏的腰按在墻上，性感的紅唇幾乎貼上她的耳釘：“你知道這層樓的監(jiān)控直通他手機嗎？”

沈青梧的體香充斥著林夏的鼻尖，林夏用性感修長的指尖劃過沈青梧的后頸，順勢在沈青梧的衣領(lǐng)里塞進枚微型耳機，沈青梧不以為然的打掉林夏的手，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不要插手，我有我的打算。”

“今晚八點，老城區(qū)廢工廠，你要不要看看?”林夏不以為然的笑笑，轉(zhuǎn)身奔奔跳跳的走向門外的電梯，在電梯門合攏前，林夏看見上司站在走廊盡頭對著她微笑。而他的手機屏幕上正是林夏潛入總裁辦公室的完整錄像。

黃昏時分，林夏和周小魚就鬼鬼祟祟的來到了老城區(qū)廢工廠，夕陽將廢工廠的玻璃窗燒成血琥珀，周小魚把改裝的無人機塞進薯片袋后，和林夏一起蹲在銹蝕的廢棄鍋爐后，靜靜的等待著，直到耳機里炸響沈青梧的喘息。

“別過來！”電流雜音割裂空間，是沈青梧的聲音，“有炸……”

沈青梧的話聲還沒結(jié)束，就聽到一聲巨響，震的墻皮都剝落下來，四處飛濺。

“不要啊！”林夏呼喊著沖進濃煙時，沈青梧正從二樓圍欄墜下，梧桐葉狀的火焰在她袖口綻開，在林夏用力接住她的瞬間，四歲那年的灼痛穿透時光。

“這次換我接住你了。”林夏哭著抹去沈青梧臉上的血灰，“哭什么？”

沈青梧咬住她手腕，眼淚滾進染血的袖口：“當(dāng)年沒教會你……接人時……要把膝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