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朝中暗流涌動,借此敲山震虎!
- 洪武第一攻略:天子坐中堂!
- 難有低頭時
- 2291字
- 2025-05-23 00:01:00
翌日,坤寧宮內(nèi),朱元璋猛地將手中奏章摔在金磚地上,黃綾御批被震得簌簌作響。
他脖頸青筋暴起,腰間玉帶幾乎要被攥斷,怒喝聲如驚雷滾過殿梁:
“好個膽大包天的混賬東西!咱定要將他滿門抄斬,一個活口不留!”
很顯然,能將朱元璋氣得這般跳腳的,必是揚州之事。
朱標面色也是極其陰沉,沉沉頷首:“楊憲確實該死!”
見狀,朱元璋又是怒極反笑,猛然轉(zhuǎn)頭盯住朱標,眼中寒芒驟盛:“咱這輩子就沒受過這等腌臢氣!偏偏是咱親手提拔的中書左丞!好個楊憲,好好好!”
他重重一拍案幾,震得御筆架上的狼毫簌簌直顫,“標兒,你即刻帶都尉府前往中書省,把那賊子給咱鎖來!咱定要叫他嘗嘗,欺君犯上是何滋味!”
話音未落,帝王威壓如狂風(fēng)驟雨般席卷整座坤寧宮,朱元璋腰間的玉帶銙隨急促的呼吸起伏,周身殺意幾乎凝成實質(zhì)。
對此,朱標面上確實閃過一絲遲疑,開口道:“爹,老三的意思是,待他回京再從長計議。”
正怒火攻心的朱元璋哪里聽得進去,沒好氣地瞪向朱標:“他是咱老子,還是咱是他老子?”
馬皇后卻是猛地抬頭,目光如刃般掃向朱元璋:“你發(fā)昏了?怎的說出這等混賬話!”
見皇后動了真怒,朱元璋的火氣總算消了三分,卻仍梗著脖子道:“咱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咱這輩子何曾吃過這么大的暗虧!”
“便是動怒,也不能失了章法。”馬皇后緩步走到朱元璋的身側(cè),抬手輕輕為他順著后背,“棡兒既說暫且不動,必有他的道理。”
“這潭水越深,越要沉得住氣,而棡兒敢這般布局,怕是盯上了更深的根子。”
見狀,朱元璋總算長吁一口氣,眸中神色復(fù)雜難辨:“這才開國幾年?淮西的爛攤子還沒理清,揚州又鬧出這等事——咱這個皇帝,當(dāng)?shù)弥鴮嵠D難。”
可又是一瞬,話鋒陡轉(zhuǎn),老朱的聲音驟然冷硬:“淮西那幫兄弟,咱不能太絕情。”
“畢竟是一同扛過刀槍的袍澤,咱不能叫后人戳著脊梁骨罵‘狡兔死,走狗烹’!”
說話間,朱元璋又是緊了緊腰間的玉帶,指節(jié)泛白,“所以咱處處容忍,不想寒了老兄弟們的心。”
“但楊憲這等跳梁小丑,咱斷無姑息之理!”
提及“淮西”二字,殿中氣氛瞬間沉滯。
自洪武元年起,那幫追隨朱元璋打天下的老兄弟,便屢屢觸犯老朱的逆鱗!
在鳳陽老家強買強賣、侵吞田畝,縱容家丁當(dāng)街傷人,樁樁罪狀摞起來比城墻還高。
可對此,朱元璋有心嚴懲,可這才開國幾年,怎么嚴懲?
罰輕了,淮西勛貴只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罰重了,肯定會升起狡兔死,走狗烹的意味。
當(dāng)皇帝難就難在這分寸之間,既要顧全天下百姓,還要顧忌這群老兄弟稍不留神,便會被比作濫殺功臣的劉邦。
畢竟,此刻的朱元璋尚未經(jīng)歷喪妻喪子之痛,骨子里仍存著對袍澤的情分,既不想做那鐵血帝王,便只能在權(quán)謀與情義的夾縫里艱難權(quán)衡。
朱標眼眸忽地一亮,抬眸看向朱元璋:“爹,不妨借揚州貪腐案敲打淮西諸位叔伯,讓他們明白,若不是您顧念舊情與功勛,單憑那些惡行,早已是死罪難逃。”
朱元璋面上頓時綻開笑意,重重頷首:“不愧是咱的兒子,與咱想到一處去了!”
揚州案的確是絕佳契機!
既可用雷霆手段震懾朝中貪腐勛貴,又能給那些覬覦田畝的士紳豪強敲響警鐘!
凡在大明治下壓榨百姓者,朝廷必不姑息!
正如朱棡奏章所言:“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絕、不足以正綱紀!”
“楊憲之惡行,必當(dāng)昭示天下!”
“朝廷欲重振揚州,復(fù)其“淮左名都、水米之鄉(xiāng)”之盛,令江南諸郡望而仰止。”
“然、此賊表面君子,內(nèi)里奸佞,為飽私囊,巧取豪奪,欺瞞百姓。”
“其罪罄竹難書,縱千刀萬剮,亦難贖其禍國殃民之孽!”
說白了,就是朝廷素懷振興揚州之志,欲復(fù)其“淮左名都”之盛、“水米之鄉(xiāng)”之饒。
豈料奸佞楊憲包藏禍心,借朝廷宏愿為私權(quán)柄,一面鯨吞民脂民膏以飽私囊,一面假施小恩小惠以惑民心。
待其罪狀公之于朝堂、宣之于州府,必叫天下人盡知:朝廷威權(quán)不容褻瀆,律法綱紀不可輕慢!
而楊憲這廝,縱有千般巧言令色,終難逃“遺臭萬年”、“臭名昭著”之鐵律!
縱然千載以后,凡讀史者見其名必拍案痛罵,見其行必嗤之以鼻,永為士林唾棄、萬民憎惡!
恰在此時,馬皇后忽而恍若想起什么,轉(zhuǎn)身踏入小廚房,再出來時手中多了個細瓷小罐,遞到朱元璋跟前:“重八,你嘗嘗這味鹽。”
“鹽?”朱元璋挑眉接過,指腹摩挲著罐口紋路,揭開的剎那,瞳孔驟然微縮。
罐中雪鹽細若霜華,色澤瑩白剔透,更是在透過窗戶的日光下,泛著冷玉般的光暈。
剎那間,朱元璋便是猛地轉(zhuǎn)頭看向馬皇后,喉結(jié)微動:“妹子,這鹽......從何處得來?”
朱標聞言亦探身近前,目光觸及罐中精鹽時,指尖無意識地攥緊:“這般雪白細膩,竟如冬雪初霽......”
話音未落,老朱、小朱目光交錯間,俱是瞧出彼此眼底的驚瀾。
這等品相的鹽,莫說尋常百姓家,便是宮中御膳房的貢鹽,也是從未見過。
見朱元璋父子面露驚色,馬皇后淺笑著解釋:“這是衛(wèi)國公夫人送來的鹽,比貢鹽更潔白,且不帶半分苦澀。”
“衛(wèi)國公?”朱元璋眉峰驟蹙,指尖輕輕叩擊著罐沿。
馬皇后見狀無奈搖頭:“莫要多疑,這鹽并非出自衛(wèi)國公府。”
“人家拿的也是朝廷鹽引,換了鹽后,又經(jīng)反復(fù)晾曬,加上特殊工藝,方才制出這般雪鹽,看看能否代替貢鹽,專供皇室。”
老朱聞言,眉間褶皺稍展,卻仍伸出食指蘸了些鹽末放入口中。
這一嘗之下,眼神倏地亮起來,舌尖唯有清冽咸鮮,竟無半絲雜味!
要知道,便是宮中貢鹽亦難完全褪去苦澀,不過比之民間青鹽、黑鹽潔凈幾分罷了。
老朱盯著罐中雪鹽,眸中興趣一閃而過,卻又很快搖頭。
誰讓這位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商賈之道,更不可能讓巧取豪奪制鹽的配方。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若讓勛貴官吏得知這雪鹽竟無半分苦味,只怕個個都會紅了眼。
畢竟,單是這一點,便足以憑借這雪鹽日進斗金。
隨后,朱元璋摩挲著瓷罐邊沿,忽然輕笑一聲,方才開口:“這制鹽之人煞費苦心將此物送入宮中,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簡而言之,想讓朝廷為其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