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他娘的！”

王麻子咬牙切齒開口，他眼中流露出兇殘，惡狠狠盯著周蓉，突然如野狗一般撲上來！

“給臉不要臉的婊子，老子現在就弄死你！看你還橫不橫！”

說罷，王麻子憑著自己身高體壯，大手如鉗子般死死掐住周蓉的脖子。

周蓉到底是女子，方才偷襲已經用盡全力，此刻王麻子做足了準備，動作又快，她很快就被掐得兩眼發黑。

過了好久，周蓉才被王麻子一把摔在地上。

她脖子上一圈青紫，觸目驚心，整個人癱軟在地劇烈的咳嗽著，空氣闖入喉嚨激起更大的劇痛，身體仿佛失去了力氣一樣。

王麻子蹲在周蓉面前，侮辱性的拍了拍她的臉：“要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老子早一刀了結了你了。”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眼睛死死盯著周蓉剛剛掙扎間露出來的一小片雪白。

“周蓉，你跟了我吧！”

“你男人早就死了，你一個女人拉扯幾個孩子不容易吧？現在世道亂了，逃荒路上沒個男人照顧，你可怎么辦？”

王麻子越說越激動，他牢牢抱緊周蓉，惡臭的口氣撲面而來，周蓉不禁干嘔起來。

這聲干嘔徹底刺激到了王麻子，他面目扭曲，一巴掌甩在周蓉臉上，惱羞成怒的低聲道：“賤貨！真以為老子看上你了！”

“要不是看你家底厚，又不少吃的，你這種貨色的二手貨，送上門老子都不要！”

他惱怒的瞪著周蓉，突然解開腰帶褪下褲子，一把扯過周蓉撕扯著她的衣服。

“賤人，老子這就讓你見識老子的厲害……”

王麻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神情僵硬，眼中滿滿的不敢置信，緩緩低頭只看見了一把柴刀，正死死插在他的腹部。

周蓉大口喘著粗氣，右臉高高腫起，眼神堅毅卻冷若冰霜，冷厲的看著眼前的人，好像在看一只牲口。

她猛然拔出柴刀，又眼也不眨砍在了王麻子的喉嚨上。

“噗！”

鮮血迸裂，灑了周蓉滿臉，她卻連眼睛也沒眨一下，起身一腳踹在王麻子心口。

“砰！”

王麻子倒下了，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甚至還有一絲疑惑：那把刀是從哪兒來的？

周蓉提刀而立，濃重的夜色掩蓋了所有血腥，只有鼻尖的血腥味提醒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深吸一口氣，周蓉扭頭進屋叫醒了舒崇信。

舒崇信睡得本就淺，周蓉剛一搖他立即就醒了。

緊接著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他看中咱們的家底，想占我便宜，被我殺了。”

周蓉冷靜的聲音仿佛只是過年殺了只豬，她神色淡然：“別愣著，隨我去埋了那畜生。”

大半夜醒來受到這樣的沖擊，饒是舒崇信也足足愣了一刻鐘才火速爬起來，拖著地上的王麻子跟在周蓉身后。

很快二人到了山頭后面，周蓉找了處土質較松軟的地，二人就地開挖。

約莫半個時辰，兩人才把王麻子踹進坑里埋好。

回去的路上，母子二人都沒說話。

舒崇信是震驚到失語，他望著前面的母親，心里頭一次泛起陌生的感覺。

娘好像變了。

不，準確的說，娘三天前就變了。

舒崇信抿了抿唇，心中轉過無數念頭，最終卻什么也沒說。

回到山洞前，舒崇信看到了周蓉搭建的帳篷，想了想把之前壘的土灶挪到了帳篷下面，又仔細檢查了周圍的草木，確定所有鮮血都清理干凈了。

緊接著他坐到了周蓉面前。

夜色暗涌，周蓉的聲音平靜柔和，卻較往日多了幾分堅定和無畏。

“怎么，怕你娘了？”

舒崇信搖了搖頭，又想到周蓉看不見，趕忙輕聲道：“不怕。”

“不論發生什么，娘都是娘。”

周蓉嘴角微微上揚，又想起了上輩子大兒子的結局，上揚的嘴角很快落了下來。

上輩子，大兒子背著她，跟著村長千里迢迢去京城謀求生路。

卻不知這一路上早就被白巾軍占領了。

運氣好的時候，是被打一頓，搶走口糧，運氣不好就是被白巾軍抓去打仗，甚至綁走凌辱折磨。

他們一村子人在老村長的帶領下，走的都是偏僻的山路，倒是運氣不錯，卻還是在抵達京城的最后一晚，被沿山行軍的白巾軍發現了。

那伙白巾軍似乎是在打埋伏，看到他們一村子人如臨大敵，不給任何解釋機會便要滅口。

村子里的人如鳥雀般四散而逃，可他們逃亡了好幾個月，個個骨瘦如柴，怎么可能跑得過白巾軍。

很快，村子里的人一個個被砍死，到處血流成河，只有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借著地形逃了出去。

唯獨舒崇信。

被她這個糟老婆子拖累，原本可以逃走的青壯卻成了墊底的倒霉鬼。

白巾軍揮刀砍過來，是老大拿著把破斧子護在她身前，卻還是敵不過裝備精良的白巾軍。

甚至白巾軍恨老大砍死了他們好幾個兄弟，活生生把老大砍成了肉泥。

周蓉眼角流下眼淚。

自從眼睜睜看著老大被砍成肉泥，周蓉就什么也不怕了。

她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別說一個混混王麻子，現在的她就是真對上白巾軍，也要豁出一條命護著兒子，不讓上輩子的情形重演。

更何況，她現在還有了空間，就多了一份勝算。

看著空間里那把滴血的柴刀，周蓉開口道：“你放心，娘心里有數。”

“王麻子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賴皮混子，全村人沒有一個不恨他的，他死了，也沒人會過問。”

“你性子直，不會說謊，要是有人問起你只管搖頭就是。”

舒崇信只得應了聲好，眼神復雜的看著周蓉，娘說的什么他都聽。

二人一時靜默無聲，周蓉壓抑著心里的心酸，看著舒崇信突然開了口：“老大，你還想學武不？”

舒崇信身子一震，一臉疑惑：“娘？”

“當初，是娘對不起你，等咱們到了徽州，娘就送你去武館學武！”

這事周蓉自打重生后就一直惦記著，小時候的舒崇信是個頂調皮的人，他長得高大，最愛舞刀弄槍，卻被周蓉嫌棄老是弄臟弄壞衣服，打了他好幾頓，才總算改過來。

等到后來舒崇信長大了一點，她那個死鬼男人也從軍沒了消息，整個家重擔都壓在周蓉身上，舒崇信也在周蓉看不見的角落，迅速懂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