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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磕的好!

月朗星稀,皎白的月光褪去了白日的暑氣。

六月的紫禁城,在縷縷涼風(fēng)中,難得享受到了片刻的清涼。

乾清宮外的臺階上。

林若溪抱膝曲坐,仰著小臉看向墨染的夜空,無盡的黑暗中,繁星點點。

她伸出食指一下下地數(shù)著,小聲嘟囔:“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林姑娘?是林姑娘嗎?”

馮保笑瞇瞇的湊了過來,探身瞅了瞅,確定是林若溪后,笑容更盛。

林若溪扭頭見是馮保,忙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恭敬道:“馮公公,奴婢……”

馮保連忙止住林若溪行禮,“林姑娘,和咱家客氣啥,咱和您也不是生人。”

馮保這般客氣,林若溪還是頭次見,想到十有八九是因為受皇上的青睞才會如此,不免也有些沾沾自喜。

她直了直腰,問道:“馮公公,尋我有事么?皇上叫了?”

馮保擺擺手道:“哪有……皇上還在批奏章呢,咱家來這主要是和林姑娘說說話,這大晚上的,您一個人怪無聊的。”

“公公來的正好,還有事要問公公呢。”林若溪瞥了一眼身后燈火通明的乾清宮。

馮保忙道:“林姑娘有話就說,咱家知道的都說。”

林若溪問道:“公公,我來這乾清宮主要是做什么呀?皇上他也沒說,我也不好問吶。”

馮保贊許地看了一眼林若溪,輕輕一嘆:“唉……咱家看人從不走眼,早就看林姑娘行事穩(wěn)重,不知道的從不多問。

至于您來這乾清宮嘛……其實也不用做什么,就伺候好皇上就行了,只要皇上開心,您比做什么都強。”

“伺候?怎么伺候?”林若溪下意識退后一步,小手緊緊抓著裙擺。

馮保見她緊張中略帶嬌羞的模樣,心道:“瞧著嬌俏美人兒羞臊樣,皇上肯定喜歡的緊,說不定明天就得封妃,到時候這林姑娘在皇上耳邊吹吹風(fēng),說不定咱爺們兒能官復(fù)原職……”

“哎哎哎……馮公公……”

馮保回過神來,忙道:“皇上讓您做什么就做什么啊,咱家也就只能說到這兒了,說不定哪天林姑娘搖身一變,變成咱家的主子也說不好呢。”

“誰稀罕,整天呆在宮里,和坐牢有什么兩樣……還不如坐牢呢,最起碼不用提心吊膽的。”

林若溪嘟嘟嘴,攏著裙擺又坐回臺階。

“馮保!”乾清宮中,朱翊鈞喊了一聲。

馮保一面回應(yīng)著一面對林若溪小聲道:“林姑娘,皇上叫了,咱家就不耽誤您數(shù)星星了。”

說完,馮保小跑著進(jìn)了乾清宮。

不一會兒,馮保大喜著跑出來。

他來到林若溪跟前蹲下,笑道:“林姑娘,恭喜了……皇上讓林姑娘您日后就住這乾清宮中,方才讓老奴給您準(zhǔn)備房間。”

“啊?”

林若溪一驚,忙扭頭看向馮保。

她竟然從一個太監(jiān)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淫邪的味道。

馮保拿出了在宮中經(jīng)驗十足的架勢,耐著性子開始給林若溪講解,“林姑娘,這女人吶,第一次總是難免有些懼怕,不過也就這一次,以后就不會了,能得皇上垂憐,那可是您多少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吶……”

“這福分給你,你要不要啊?”林若溪撇撇嘴。

馮保一怔,尬笑幾聲,“好了林姑娘,咱家就不和你在這斗嘴了,咱家這就去讓人給您收拾屋子去。”

馮保起身走出幾步,又調(diào)轉(zhuǎn)回來,鄭重其事的交代道:“對了,林姑娘,咱家忘了一個事,皇上說了,這幾日白天您盡量還是少出來,要是覺得悶,晚上可以出來透透氣。”

“為何?”林若溪不解道。

馮保笑道:“皇上有此安排,必定是有緣故,您聽皇上吩咐就行了。”

說罷。

馮保轉(zhuǎn)身看向侍候在乾清宮外的幾名小太監(jiān),喝道:“去給林姑娘收拾房間,帶林姑娘過去,傻愣著干什么呢?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

幾名太監(jiān)連忙湊了過來。

林若溪無奈,只能應(yīng)了一聲,跟著這幾名小太監(jiān)離開。

馮保望著林若溪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夜色之中,這才轉(zhuǎn)身又回到了乾清宮正殿。

“那死囚準(zhǔn)備好了嗎?”朱翊鈞見馮保進(jìn)來,隨口問道。

馮保上前回道:“回皇上,老奴辦妥了,不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來。”

朱翊鈞點點頭,拿著一本奏章站起身來,遞了過去,“果不其然,上午的事兒,下午就十余人聯(lián)名上奏,經(jīng)內(nèi)閣送到朕這來了。

朕已經(jīng)給他們回了,而且也訓(xùn)斥了潘公幾句,明早兒你把這份奏章轉(zhuǎn)交六科,算是朕給他們一個面子。”

馮保忙接過奏折,雖不知這奏章的具體內(nèi)容,但也猜出十有八九參的是林若溪關(guān)乎禮儀的事。

朱翊鈞在大殿內(nèi)踱了幾步,突然腳步一停,吩咐道:“明日早朝罷了,著內(nèi)閣六部一眾官員送張先生回鄉(xiāng),你去擬一道手喻去吧。

待送完張先生,明日宮內(nèi)設(shè)宴,讓戚繼光入宮見朕,戚繼光已是好久未見了……”

“是!”馮保應(yīng)下。

他默了一下,問道:“皇上,戚大人帶的二百精兵該如何安排?”

朱翊鈞掃了一眼書案上的一堆奏章,“現(xiàn)在錦衣衛(wèi)讓這幫人折騰的可是不輕,一下就裁掉了三四百人,就連那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嚇得都告病在家,不敢露面,這一次可是讓他們威風(fēng)夠了。

是該補充了,你安排這二百精兵入錦衣衛(wèi),這些都是戚繼光的手下,朕信得過。”

“老奴遵命!”馮保應(yīng)了一聲。

“還有,從這二百人當(dāng)中先調(diào)撥五十人交給兵部尚書梁夢龍,你就說這五十人是戚繼光帶來的兵,幫著一起徹查長清縣一事,讓他好好安排吧。”

戚繼光與張居正的關(guān)系滿朝皆知,濟(jì)南府又是張居正之前處心積慮布局的地方。

明面上雖是由內(nèi)閣推選朝官入濟(jì)南府,但梁夢龍在這邊應(yīng)該也會派兵暗中調(diào)查。

這五十人正好可以給梁夢龍一個安心。

馮保:“是皇上,此刻宮門已關(guān),明早老奴就去安排這些事情。”

“對了,朕還忘了一個事,明日送張先生返鄉(xiāng),你從司禮監(jiān)挑一太監(jiān)隨著去,也算是內(nèi)廷的一點兒意思。”

馮保連連點頭。

朱翊鈞揮揮手,“去吧。”

馮保退了出去。

出了乾清宮正殿大門,馮保才直起身子吁了口氣,腦中好好盤算一下皇上的那些安排,生怕漏了一點壞事。

這時,走廊拐角處一個身影晃動幾下。

馮保余光正好瞥見,向前走了幾步,叫道:“誰啊?鬼鬼祟祟的,不要命了?”

那身影一頓,在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氣中走了出來。

馮保掃了一眼,冷哼一聲:“張鯨?你跑乾清宮來做什么?”

張鯨下意識捂了捂懷中的賬冊,弓著身子挪到跟前,“馮公公,小的見過馮公公!”

馮保伸出一腳踢在張鯨腿上,“咱家問你跑乾清宮來做什么。”

張鯨支支吾吾一會兒,忙道:“是……是這樣的馮公公,小的來是來提醒馮公公明日可能要下雨,注意身子。”

馮保一怔,抬頭看向夜空。

此刻黑夜就像是讓一張黑幕給遮蓋住一般。

明月已經(jīng)不見,就連方才那點點繁星也隱了起來。

馮保抽了抽鼻子,嗅著空氣中的潮濕氣味,點點頭,“算你小子有心了。”

張鯨見糊弄過去,忙恭維道:“這是小的應(yīng)該的,不想著自己個兒也得想著馮公公,馮公公平日里繁忙,哪能像小的一樣注意到這種小事兒。”

馮保拍了拍張鯨那張白凈的臉蛋兒,笑道:“不錯,你可和你干爹張宏一點兒也不像,想出頭是吧,既然這樣,咱家就給你個好差事,只要做好了,皇上一開心,說不定賞你個什么。”

張鯨當(dāng)下大喜,“小的愿意為馮公公效勞。”

馮保:“明日張居正返鄉(xiāng),皇上已經(jīng)明示,司禮監(jiān)要出一人護(hù)送,這活兒就由你去吧,這可是一個能在皇上面前露臉的機會。”

張鯨又摸了摸懷中的賬冊,想了想,只要能在皇上面前露臉,還愁沒有機會?

當(dāng)下他跪下猛得磕了幾個頭,“謝馮公公提攜,小的一定辦好!”

馮保滿意地望著不停磕頭的張鯨,口中發(fā)出一陣尖細(xì)的笑聲,“這頭磕得好,磕得響,哈哈……”

笑聲中,張鯨磕的更加賣力。

比他當(dāng)年認(rèn)張宏當(dāng)干爹那天,磕的還要響,還要瘋狂。

夜深了……

起風(fē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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