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時，齊默正在整理月考和期中考的錯題本。屏幕亮起，是一條來自秦芷心的消息：

【答應你的，考完了放松下？四季春奶茶店，請你喝招牌四季奶青。】

齊默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突然感覺喉嚨發緊。他打字道：

【好啊，幾點？】

嘖，這種回復會不會太普通了？

齊默仔細思索了一番，刪掉對話框里的字跡，改成了他所認為的更酷的：

【正好渴了，15分鐘后到？】

嘖，又多少有點裝13了…

【檢測到宿主心率異?！?

【當前心率：112次/分】

【建議：檢查心血管健康】

“閉嘴吧你！”

齊默手忙腳亂地關掉系統提示，手機一不注意滾到了床底下。

等他撈出來時，秦芷心已經回復了：

【(^_^)給你占好位置了，靠窗那張圓桌?！?

四季春——海江七中學生口中的“校外自習室”。

店面不大，墻上貼滿歷年學生的涂鴉和便利貼，角落里有張被磨得發亮的木桌，據說坐過三屆高考狀元。

最絕的是老板自創的“習題杯套”，每期印著不同科目的冷知識。

四季春的門鈴叮咚作響。齊默推門進去，立刻被甜膩的奶茶香包圍。

店里坐滿了穿校服的學生，有人在角落的座位小聲講題，更多人擠在留言墻前拍照。

齊默一眼就看到了窗邊的秦芷心——她今天沒扎馬尾，黑發軟軟地垂在肩上，正低頭往筆記本上寫著什么。

“抱歉，等很久了？”

齊默拉開椅子。

秦芷心伸手扶住搖晃的杯子：

“剛好在算一道題?！?

她把筆記本轉過來，上面畫著個精巧的電磁感應模型：

“最后那道物理壓軸題，我在想有沒有更優解?！?

齊默正要回答，服務員端來了他的四季奶青。杯壁上凝積的水珠滾下來，在桌面匯成一個小水洼。

“加了一份珍珠，”

秦芷心推過杯子：

“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

【檢測到宿主多巴胺分泌激增】

【心率：128次/分】

【異常生理反應持續中】

齊默一口奶茶嗆在喉嚨里，咳得驚天動地。

“怎么了？”

秦芷心趕緊遞來紙巾。

“沒…沒事?！?

齊默抹著嘴，在心里把系統罵了一萬遍。

“這個，珍珠…太滑了?！?

嘶，珍珠滑，和你嗆到…有什么關系？

好小眾的文字。

秦芷心狐疑地看著他，突然在桌上畫了條拋物線：

“說正事，那道物理題，如果從這里切入…”

齊默立刻被吸引，兩人頭對頭討論起來，時不時在桌面上畫個新的公式，圓珠筆尖沿著秦芷心畫的拋物線軌跡游走。

“看了一下，你這道題的解法已經很巧妙了。”

“用能量守恒繞過洛倫茲力直接求軌跡，這應該是大學物理競賽的思路?！?

“但如果考慮空氣阻力的話…”

齊默吮了一口奶茶，享受甘甜的同時脫口而出。

秦芷心頓時來了興趣，清澈的眼眸中閃爍出幾絲光芒。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里要考慮終端速度？”

“對?！?

齊默圓珠筆輕敲桌面，說道：

“就像那天在動物園，你解釋的鳥類俯沖捕食時的空氣動力學…”

“你還記得??？”

秦芷心眼睛一亮，透露著幾絲成就感。

“嗯，對，你講的挺好，我印象挺深刻的?！?

齊默不置可否，笑著道。

“說到這個，我正好整理了相關公式?！?

她翻開筆記本，上面的幾頁密密麻麻記載著翠鳥俯沖時的空氣動力學公式：

“這里我參考了《自然》期刊的最新論文?！?

秦芷心的指尖點在一處復雜的公式上：

“翠鳥入水時的流體力學模型…”

齊默突然發現她的手指因為長期握筆而有一層薄繭。

這雙手既能畫出精致的物理模型，也能在動物園記錄下靈動的動物速寫。

“等等。”

齊默突然抓起筆，在公式旁邊畫了個簡易的鳥類輪廓：

“如果把這個俯沖角度代入…”

【檢測到宿主行為：跨學科聯想】

【物理(流體力學)+0.5】

【生物(運動學)+0.3】

“是這樣?！?

聽完齊默的分析，秦芷心思索了一番，然后說道：

“對了，說到生物，你最后那道遺傳題是怎么答的？”

齊默深吸一口氣，最后向秦芷心詳細解釋了自己的解題思路。

說到伴性遺傳時，甚至用糖包和奶精盒模擬了X染色體遺傳模式。

“完美！”

秦芷心眼睛發亮：

“我就說你應該能想到這一點?！?

“我爸的思路跟你完全一樣?！?

“你爸？”

齊默正想繼續講述他的一些想法，忽然眉頭一皺。

從秦芷心的話中發現了華點。

“那道題是我爸出的啊?！?

秦芷心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

“噗?！?

齊默差點又嗆住：

“這是可以說的嗎？”

“反正考完了嘛，我也是考完才知道的?！?

秦芷心狡黠地眨眨眼：

“再說我又不是靠這個答對的。”

她指了指齊默手邊的生物筆記，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動物園觀察記錄。

陽光透過玻璃窗，在桌面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齊默發現自己正不自覺地模仿秦芷心轉筆的動作——她總能用食指給鋼筆一個漂亮的回旋。

“你物理、生物這些科目進步真的很大?！?

秦芷心突然說：

“在動物園，圖書館那些時候我就注意到了?！?

她咬著吸管。

“怎么突然有這么大進步的？”

齊默的筆尖在紙上無意識地畫著圈。他不能提系統，但也不想說謊：

“就是…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吧。像你教我的，把知識跟實際聯系起來。”

【檢測到宿主行為：真誠表達】

【共情理解+0.3】

【社交自信+0.2】

這個新屬性讓齊默一怔。原來除了學科能力，系統還能提升這種軟技能？

秦芷心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她翻開筆記本新的一頁，畫了個簡易雷達圖：

“這次期中考，你覺得哪些科目成績還能有所突破？”

“數學、化學感覺都能…”

兩人討論得正投入，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趙明和幾個籃球隊的男生涌了進來，校服搭在肩上，渾身冒著熱氣。

“默哥！”

趙明眼尖，立刻發現了窗邊的兩人。

“秦學委，你們又在…”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隊友們同時發出了起哄的“喔——”聲。

齊默的耳根瞬間燒紅了起來。秦芷心卻落落大方地揮揮手：

“要一起來討論題目嗎？”

趙明露出“我懂的”表情，做了個拉鏈封嘴的動作：

“不了不了，我們就是來買冰水的。”

他拽著隊友們火速撤退，臨走前還對齊默擠了擠眼睛。

店內恢復安靜后，秦芷心突然笑出聲：

“你朋友挺有意思的，上次就看出來了。”

“他就是人來瘋…”

齊默尷尬地戳著已經化掉的奶蓋。

“有這些個朋友也挺好，挺不錯的?！?

秦芷心莞爾一笑，隨后又問道：

“你期中考預期成績多少？”

“不強求，能有進步就好?！?

齊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