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舊物無言,藏著未說的再見;時光有痕,刻著不渝的諾言
- 穿越黔地:美食煥新記
- 云間玉兔
- 2304字
- 2025-08-26 09:25:29
【古代·貴陽府蕭府(夜)】
蕭策蹲下身,撫摸著葡萄藤的嫩芽,忽然看到泥土里埋著一樣東西——是半塊玉佩,上面刻著“平安”二字,正是沈知府送給沈月瑤的那塊。想必是她消失那天,不小心掉落的。
他把玉佩緊緊攥在手里,玉佩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像她殘留的氣息。“小幺,”他的聲音帶著哽咽:你說過要看著葡萄結果的,怎么能說話不算數?
秋露打濕了他的衣袍,他卻渾然不覺,只是一遍遍摩挲著玉佩上的裂痕——那是她小時候摔的,沈母用金線細細補過,此刻在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像她哭紅的眼睛。
“都督,夜深了,該歇息了。”家丁舉著燈籠站在不遠處,不敢靠近。這些日子,他們都知道,只有提到沈姑娘,這位鐵打的將軍才會露出軟肋。
蕭策沒有動,只是從懷里掏出那枚銀戒指,和玉佩放在一起。戒指上的“瑤”字被摩挲得發亮,玉佩的“平安”二字卻蒙著一層薄塵。他忽然想起沈月瑤曾說:阿策,等我們老了,就把這些東西傳給孩子,告訴他們我們的故事。
可現在,故事才剛開頭,主角就只剩他一個了。
他站起身,往新房走去。路過庭院時,看到楚嫣然送來的那件雛菊披風搭在石桌上,被夜風吹得輕輕晃動。他走過去拿起披風,往身上一裹,竟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是沈月瑤常用的桂花膏味道,想必是她試穿時不小心蹭上的。
那一刻,蕭策忽然覺得,她好像從未離開。
披風的領口還留著她的體溫,新房的被褥里仿佛還藏著她的笑聲,就連葡萄藤抽出的嫩芽,都帶著她說話時的語氣。他抱著披風坐在床邊,像抱著一個失而復得的珍寶,直到天快亮時,才靠著床沿沉沉睡去。
夢里,他又回到了大婚那天,沈月瑤穿著白紗,笑著對他說:阿策,你看,我們那里的嫁衣,好看嗎?
【現代·都勻市博物館(午后)】
沈月瑤站在“明代西南民俗展”的展廳里,面前的玻璃柜里擺著一件紅綢嫁衣,裙擺上繡著海水江崖紋,和她穿越時穿的那件幾乎一模一樣。標簽上寫著:“明代貴陽府民間嫁衣,推測為當地望族女子陪嫁之物。”
她的心跳得飛快,指尖隔著玻璃,一遍遍描摹著嫁衣上的針腳。這會不會就是她穿過的那件?是蕭策后來讓人收起來的嗎?他有沒有告訴別人,這件嫁衣的主人,曾來自另一個世界?
“姑娘對這件嫁衣感興趣?”一個穿著工作服的老人走過來,笑著說:這是去年從貴陽府蕭氏老宅挖出來的,旁邊還有一枚銀戒指,上面刻著‘策’字,想來是新郎官的物件。
沈月瑤的眼睛猛地睜大:銀戒指?在哪里?
老人指著隔壁的展柜:在那邊呢,說是和嫁衣放在一個箱子里,還有半塊刻著“平安”的玉佩,可惜玉佩碎了,只修復了一半。
沈月瑤快步走過去,果然看到一枚銀戒指躺在絲絨墊上,戒指內側的“策”字清晰可見,旁邊的玉佩碎成兩半,用金線小心地綴著,裂痕處還能看到沈母補過的痕跡。
是他們的東西!
她捂住嘴,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原來他沒有扔掉任何一樣關于她的東西,原來他把這些物件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原來他們的故事,真的被時光好好收藏著。
“據說這位蕭將軍終身未再娶,”老人在一旁感慨:守著這座老宅過了一輩子,臨死前還攥著這枚戒指呢。當地縣志里寫,他晚年常對著一件白紗發呆,說那是“別世的嫁衣”,人們都以為他晚年發瘋了。
沈月瑤的眼淚掉在展柜的玻璃上,暈開一小片水痕。她終于明白,為什么看到那幅將軍畫像時覺得眼熟——那根本就是老年的蕭策。畫像上的他兩鬢斑白,眼神卻依舊銳利,只是望著某個方向時,會染上一層化不開的溫柔。
原來他等了她一輩子。
原來她缺席的那些歲月里,他用余生,為她守著一個未完的承諾。
她走出博物館時,陽光正好,街上的廣播里在放一首老歌:……跨越山河去擁抱你,多大風浪都在一起……
沈月瑤忽然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她掏出手機,給領導發了條信息:張隊,我想申請重啟斷云谷地質勘探項目,重點考察明代地層與現代地質結構的關聯性。
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她抬頭望向斷云谷的方向。這一次,她不再是為了回去,而是想看看,在她看不到的歲月里,蕭策是怎樣用思念,把兩個世界的時光,縫成了一件完整的回憶。
【古代·貴陽府沈府(黃昏)】
沈月茹正在給安安喂粥,忽然看到硯秋站在院門口,手里捧著一個木盒。他比以前清瘦了些,眉眼間卻多了幾分沉靜,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青布衫。
“硯秋?你怎么來了?”沈月茹放下粥碗:快進來坐。
硯秋搖搖頭,把木盒遞過來:這是都督讓我交給小姐的,說是……月瑤姑娘留在酒館的賬本。
沈月茹打開木盒,里面果然是一本線裝賬本,上面記著酒館的收支,字跡娟秀,偶爾還有幾處俏皮的涂鴉——比如在“生魚片收入”旁邊畫了一條小魚,在“辣椒面支出”旁邊畫了個鬼臉。
這是沈月瑤的筆跡。
沈月茹的眼淚一下子涌了上來,翻到最后一頁,看到上面寫著一行小字:等攢夠錢,就給蕭策打一把新劍,要比他現在的那把還鋒利。
旁邊還有一行剛勁的字跡,顯然是蕭策后來加上去的:不必了,有你在,鈍劍也能護你周全。
沈月茹捂住嘴,說不出話來。安安伸出小胖手,指著賬本上的小魚,咿咿呀呀地叫著:魚……姨姨……
硯秋的眼圈也紅了:都督說,月瑤姑娘的酒館,他一直讓人開著,賬本也每月更新,就像她從未離開一樣。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前幾日,酒館來了個小姑娘,說要學做生魚片,眉眼間……竟有幾分像溏心。
沈月茹抬起頭,望著貴陽府的方向,夕陽正落在蕭府的屋檐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光。她忽然覺得,有些離別,或許并不是終點。
就像酒館的生魚片還在賣,葡萄藤還在結果,就像硯秋守著溏心的墓,蕭策守著回憶,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讓那些消失的人,永遠活在時光里。
【片尾】
博物館的展柜前,沈月瑤對著銀戒指和玉佩,輕輕說了句“我回來了”。貴陽府的蕭府里,蕭策翻開賬本,在“今日收入”一欄,認真地寫下“桂花酒一壇”,仿佛在跟某個看不見的人報備。
兩個時空的思念,隔著百年的光陰,卻在某一刻,悄然交匯。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