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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君子不器

  • 陣棋
  • Clearwd
  • 4184字
  • 2025-05-03 13:16:41

辰時,大周京城內的街道異常熱鬧,將士們打了勝仗,舉國歡慶,京城內人非常多,小販的吆喝聲也變得異常明亮,在皇城乾德殿的朝堂上亦是如此。

“皇上,寧將軍打了勝仗,可喜可賀,”戶部員外郎劉維站在大殿中央,拿著芴板微微躬身道:“但邊境被蠻夷毀壞的房屋和傷病員的救治需要大筆銀子,加之現在天氣逐漸寒冷,還要預防瘟病,國庫實在拿不出多的錢來賞賜這些將士。”

聽到這些武將們有些躁動,奈何都不是什么讀書人,在朝堂上講些粗鄙之語不但不能反擊回去,可能還會讓他們這些文人抓住把柄,大肆炒作,有些得不償失。武將們只得一個個攥著拳頭,想著下朝后怎么給這些文人找些麻煩。

寧承安也非常氣憤,他可以不要這些賞賜,但將士們都是拼了命去殺敵,不就是為了多殺兩個敵人哪怕自己不在了,家中親人后得到賞賜,省著點用至少不會忍饑挨餓,但這些文人一句話就想斷了這些將士的生路,有些氣憤的站向昭景帝行禮后,反問道:“皇上,臣有疑問需要請教劉員外郎,我們這些大周的將士們用命去殺敵,打仗勝利了,卻沒有獎賞,難道劉員外郎想讓將士們起義?前朝怎么亡的劉員外郎是不知道還是忘了?”

武將們看著寧承安仿佛看到神仙一般,紛紛投來敬佩的目光,他們知道如果此次讓這些文官得逞,以后他們手下的將士就算是再嚴苛的律法,也不會再賣命殺敵,甚至有可能投靠敵軍!

劉維看著寧承安,仿佛已經猜到他會這樣說,緩緩道:“寧將軍,我是說拿不出那么多錢來賞賜,不是不賞賜,可以減少些,或是多分幾次發放,畢竟這錢也還要救濟各郡縣突發的災情,倒是寧將軍,”劉維反問道:“你說什么前朝怎么亡的,你是在說你管不住你手下的將士,還是說你要教唆將士?”

寧承安被問的啞口無言,他雖然跟陸先生學習過一些知識,但畢竟不是學習的料,不然陸通明也不會教他打仗的本事。

眾武將看著寧承安愣在原地,心又沉入谷底,只恨自己當年為什么不好好讀書,不然怎會受這鳥氣。

與武將截然相反文官們各個都比較激動,但他們還是在朝堂上待久的人,各個都是表情管理大師,隱藏極好。舞刀弄槍我比不過你,但在朝堂之上,天子腳下,你們可要學習了。

昭景帝看著朝堂上眾人百態,他知道武將說不過文官,但他不是傻子,這些文官在說的在天花亂墜,他也明白前朝因為什么滅亡的。他知道他需要加快腳步,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現在這些文官必須要進行制約。

“好了,”昭景帝從龍椅上站起來,臺下眾人立刻停止騷動,“朕說過的賞賜不會更改。”

“皇上,可……”

“夠了!”昭景帝打斷還要繼續說的劉維,他搞不懂這些文人腦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他都有些錯覺,感覺這些文人若是會些功夫,都能夠上這十個臺階刺殺他,“若是國庫的錢不夠,就從朕的璇囿出!陳尚何在?”

突然被點名的陳尚有些發懵,他們戶部的人奏報,不叫他戶部的主管蔡柏文,叫他一個御史臺的做什么,但不解歸不解,他還是走到殿中央微微躬身,回答道:“臣在。”

“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已經五年沒有發動過大規模戰爭了吧。”

“回稟皇上,確實如此。”

“那這五年內有什么受災的地方?”

“回皇上,昭景三年發生過小規模的旱澇災害,但損失不大。”

“嗯”,昭景帝緩緩點頭道:“那為什么戶部說國庫沒錢?陳愛卿你作為御史,只顧匡衡朕的失儀了?”

“臣不敢!”陳強雙腿再次失去支撐,跪在這熟悉的地板上。

昭景帝不再理會跪伏在地的陳尚,轉頭問道:“戶部尚書何在?”

“臣在!”蔡柏文從隊伍中站出,“朕問你,你們戶部劉愛卿說國庫沒有銀子,但你也聽到了,咱們大周這五年沒有戰亂,幾乎也沒有災害,那國庫的錢去哪了?”

“臣……臣……”蔡柏文一時啞然,不知如何回答。

“他陳尚不知國庫銀子去向倒是情有可原,你蔡柏文朝廷三品官員,掌管錢財的主管,竟答不上這銀子去向?”昭景帝看著支支吾吾的蔡柏文勃然大怒。

蔡柏文立刻跪倒在地,“是臣的失職,臣罪該萬死。”

“那你給朕說說,你有什么罪?”

蔡柏文頭磕在地板上回答道:“臣有監管不力、有失察之罪。”

“你倒是會挑寫清的罪責,”昭景帝冷眼道:“不過你說你罪該萬死,那朕只好幫你完成這條心愿。”

頭貼在地上的蔡柏文身體一滯,剛剛他認為跪在地上,喊幾聲‘臣有罪’,羅列幾個罪責,最多也就罰幾個月俸祿,剛剛還在想下朝后去哪喝花酒,畢竟他一個堂堂二品大臣,怎么可能隨便殺他。

蔡柏文身體開始顫抖,他想喊‘臣冤枉’,可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這監管不力,可是有縱容下屬貪污之罪?這監察不力,可是有個案性監察疏漏?”

“臣冤枉!”蔡柏文終于扯著嗓子喊出這句愿望。

“剛剛你說你罪該萬死,這次又說冤枉,你叫朕如何?”

蔡柏文看向同僚,想向他們尋求些幫助,可當時一起分錢時都是一家人,現在一個個都都盯著地面,分明就是不想牽扯進來,蔡柏文想揭發幾人,保全自己妻兒老小,可他害怕皇帝同意了,被他們這些人不同意。在一番天人交戰后,蔡柏文只得閉上眼睛,頭再次重重的磕在地面:“臣……領罪。”

“帶下去吧。”眾人不敢說話,看著被拖下去的蔡柏文,都在祈求他能夠撐過酷刑,不要供出他們。

“陳尚你御史臺如果查不出這錢去哪了,那你就把頭上這頂帽子摘了!”

“臣遵旨。”

“劉辰,從今日起你擔戶部尚書一職,全力配合陳尚調查。”

“臣遵旨,謝陛下。”

“嗯。”昭景帝擺擺手,示意他們兩個回到位置上,“從今日起,朕設立聯檢機制,不設具體人選,由朕親派,專門負責督查各郡縣各部門是否有欺壓百姓、兼并土地貪污行賄等不法之事,不設具體品級,官高一級,到縣中辦案,郡府不得妨礙!其余同理!另外,這個案子結束后,劉辰,你們給我普查全國各地土地和人口,所有田產一律登記,對拒報者,就地收押,當地郡守,要解釋清楚什么原因,我會抽調聯檢一同前去!”

“各位愛卿有何異議?但說無妨!”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好,既然諸位愛卿無異議,那即刻實行,散朝!”

皇帝走后,大殿嘈雜起來,有震驚的,有害怕的,武將們就不同,今天的皇帝就是他們的神!

“寧將軍,”剛要離開的寧承安突然被太監叫住:“寧將軍,陛下請您到韜光殿一敘。”

寧承安問道:“劉公公,陛下有說何事嗎?”

“寧將軍去了便知,老奴也只是傳話的,還請寧將軍隨我來。”說著太監便做“請”的手勢。

“那就勞煩劉公公了。”寧承安說罷,便隨著太監往韜光殿方向走去。

約莫走了一刻,便到了韜光殿門口,太監讓寧承安在門口稍等,自己便邁著小碎步匆匆跑進去。

太監再次出來后滿臉堆笑道:“寧將軍,您請吧。”

寧承安再次拱手道謝后,便走進韜光殿。

“臣,寧承安,參見陛下。”寧承安正欲跪下,就聽到昭景帝笑著說道:“寧愛卿免禮。來人,賜座。”

待寧承安坐下后,昭景帝便問道:“愛卿,朕有個疑問,還想請教。”

“還請陛下細說,臣定知無不言。”寧承安從屁股離開凳子拱手道。

“愛卿不必拘謹,坐吧,”昭景帝微笑著說道,待寧承安再次坐下后便問道:“此次西討恒然,將軍重創恒然,朕在戰報上看到,抓盡敵軍,那個賢王卻為何逃脫了?”

寧承安思索片刻便回答道:“回陛下,臣不敢隱瞞,此次西討恒然,確實抓盡敵軍,但在我們合圍恒然賢王時,突然發生變化,臣本想查明原因后再回奏陛下,否則這怪異之事怕是驚擾了陛下。”

“寧愛卿,有何怪異?”昭景帝看著這個馳騁疆場多年的大將軍,殺敵無數,機智過人,他愿意相信寧承安,所以才將部隊多次交給寧承安。

“回陛下,臣在那大通河河岸圍殺時,那個賢王突然像是被怪物附身,臣見陣中異常,怕發生突變,便搭箭射殺,只是箭矢還未碰到那賢王,便被他身后升起的血影捏斷,隨后便發生爆炸,索性離得較遠,臣只是被震暈,而近處的將士都化成了血霧,包括恒然敵軍。待臣再次醒來時,只剩下滿目瘡痍……”寧承安說到這還是有些后怕,但他還是隱瞞了三把劍的事。

“嗯,朕知道了。”昭景帝皺著眉,憂心忡忡說道:“大通河……”沉默良久,昭景帝開口道:“朕在宮內的古籍中看到過,千年前大通河封印的鬼怪,書上說是叫黯靈。朕只是當他為傳說,可按將軍這么說,倒是印證了些什么。”

“愛卿,回去后,即刻告訴見過的將士,萬萬不能傳播此事,否則這天下就要亂了。時間不早了,寧愛卿早些去將這事情辦了吧。”

“臣,遵旨。”

與這朝中壓抑氣氛不同,城外竹林中卻是另一番光景。

“無涯,你醒了?”陸通明雙手負后,緩緩走來。

“先生?”寧無涯晃晃有些疼的腦袋,他做了一個夢,夢中有怪物,有神仙,神仙給了他三把劍,還幫他開氣海,說什么靈氣。“我記得睡著前在我爹的庫房中,現在怎么會在先生的竹屋這?”寧無涯自言自語道:“一定還是在做夢!”

當他堅信了這是個夢的時候,就有些無所畏懼,他站起來向陸通明說道:“先生,您教的書實在是無趣,又臭又長,像……”寧無涯想想道:“像茅廁里的石頭,實在是無趣,先生你不無趣嗎?我反正……”

還沒等寧無涯說完,陸通明便微笑著一掌將寧無涯拍飛道:“和你爹一個德行。他要是當年學點書本上的東西,今天能被懟的啞口無言?”

寧無涯在地上滾了幾圈后,才勉強停下,好在寧無涯經過靈氣淬煉,身體比常人能多承受些,才不至于被這隨便一掌拍死。

“好疼啊!”寧無涯突然意識到這好像不是夢,可先生又怎得有這般大的力氣?”于是寧無涯小心翼翼問道:“先生,這應該是夢,對吧?”

陸通明笑道:“或許還是沒有清醒,要不再來一掌?”

寧無涯急忙道:“我醒了!我醒了!先生我最愛你講課了,您把我打殘了,你就失去一個非常聰明的弟子了!”看著陸通明轉身坐到小院竹椅上,寧無涯立刻跑過去給捏肩問道:“先生,我分明記得我在家中,怎么會在您這呢?”

陸通明說道:“有一個拯救天下蒼生的事情需要你加入,你來不來?”

寧無涯兩眼放光,仗劍走天涯,拯救天下蒼生什么的太酷了!他以后就是寧大俠!這個事情對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來講什么都不能阻擋:“我加入!我加入!”

“我可要告訴你,你不僅要離開家鄉,離開這繁華的京城,而且離開你的父母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定還會死!”

“會死嗎?”看著寧無涯,陸通明終于看到這小子在認真想問題了。可少年腦海里想的是父親搬著他的遺體對全國百姓說:“無涯是為了我們死的,是他拯救了我們天下蒼生!”皇帝甚至要為他立碑……

“無涯你去屋中想想吧,過會兒再給我答案。”陸通明對認真思考的寧無涯說道。

“好的,先生。”寧無涯轉身向屋內走去。

“他還太小了,理解不了生死,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有些深奧了!”

一個聲音響起,陸通明突然一滯,視線逐漸模糊:“師兄?”

陸通明噙滿眼淚的眼睛里出現了一個身著白袍的男子,男子劍眉星目,頭發用一根簪子盤起,笑問道:“怎么了陸云?這么大歲數怎么還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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