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頃將手中的賬本交給蔣瓛，而馮湘則走進大堂，直接跪在詹徽腳下，聲音顫抖而堅定：“草民馮湘，見過欽差大人！”

詹徽看著這位素衣婦人，微微一愣，轉頭看向張輔。張輔點了點頭，示意可信。

詹徽沉聲道：“你說！有何冤屈？本官替你做主！”

馮湘眼中閃過淚光，聲音卻是冷冽：“草民原是城外村中農婦，景川侯曹震放任士卒燒殺擄掠，卻打著白蓮教的旗號，殺我夫君，毀我家園。草民懇請欽差大人為我做主！”

曹震聞言，面色一冷，喝道：“一派胡言！一個賤民，也敢血口噴人？！”

詹徽環顧四周，見滿堂刀斧手森然，卻神色不變，冷笑道：“這話是真是假，本官自有分辨。可惜，如今聽來，只有景川侯一人之言。”

老尤見狀，低聲在旁開口：“大人，剛才老奴與景川侯私語，聽他說起朝堂之事，竟對圣上多有不敬，似乎暗藏禍心。”

蔣瓛接過賬本，面色一沉：“曹震！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曹震嘴角微動，忽而抬眼，冷笑連連：“哼！既然如此，我便再說一遍——如今圣上昏庸，太子薨逝，錦衣衛指揮使又四處查探，朝中風雨飄搖，想來多少人都如履薄冰。尚書大人，你當真就不曾心動嗎？我曹震，給你一個選擇——加入我，封你做宰相！”

“放肆！大明早廢宰相之職！”詹徽冷哼，目光如炬。

“誰說我要你做大明的宰相？”曹震眼神陡然陰冷，仿佛從黑暗中探出一只利爪。

詹徽從容掏出一封信，拍在案上：“這是軍營中抄出的你與涼國公暗通款曲的密信——藍玉竟與你勾結謀反！”

曹震神情一滯，隨即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藍玉，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笑聲未落，忽然厲聲暴喝：“拿下！”話音如同利刃，瞬間催動刀斧手動手！

堂內瞬間殺聲震天，刀光血影。那些地方鄉紳和官員們猝不及防，頓時血濺大堂，慘叫連連。

“保護欽差大人！”蔣瓛一聲厲喝，數十名錦衣衛迅速圍成護墻，護住詹徽。

司徒頃揮動長刀，護住馮湘，緩緩后退，臉色沉著如冰。

曹震親自從親兵手中接過佩劍，虎目中滿是狠意，直撲詹徽而來。

“逆賊！”長槍破空而至，仿佛銀龍破浪，直取曹震后心。

曹震猛地感到背后陰風，轉身一擋，手中長劍橫掃而出，槍尖被震得簌簌作響。

只見辛誠雙足踏地，雙臂猛地發力，穩住槍身。

曹震目光冷峻：“你是何人？”

“殺你的人！”話音如雷，長槍再出，槍芒耀目，直奔曹震喉嚨。

曹震身形閃動，劍光如雪，一招橫抹槍桿，蕩開槍尖，嘴角溢出冷笑：“北地的槍路……有趣！”

張輔趁勢而上，身形猛地一折，如同夜梟撲擊，手中匕首寒光一閃，直奔曹震咽喉。然而曹震眼中寒光乍現，長劍猛地下劈，劍鋒與匕首刃口在空中火星四濺。張輔只覺一股巨力傳來，手腕發麻，急退半步，胸口已被劃出一道血痕。

“公子！”辛誠怒喝，長槍劃空，一記橫掃如山崩，逼得曹震腳步一沉，鋒芒上挑，強行穩住身形。

“呵呵……”曹震冷冷一笑，眼神猙獰：“就憑你們，也想擋我？”

張輔退開半步，伸手抹去胸前鮮血，嘴角微抿，目光卻越發冷冽：“小傷而已。此賊果然了得，劍法狠辣——諸位，切勿輕敵！”

“殺！”曹震怒喝，長劍再度斜挑，勁風疾卷，衣袍飛舞如鷹隼展翅，殺氣凜凜。張輔雙眸緊盯其身，腳步微挪，試探著再次切入。

大堂之中，血光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蔣瓛手中佩刀劈落一名刀斧手的頸項，厲聲喝令：“先護送尚書大人離開！”

數十名錦衣衛刀光霍霍，列陣護住詹徽，緩緩后撤。司徒頃扯住馮湘的胳膊，面色冷峻：“夫人，隨我走！”

“哈哈哈！”曹震仰天長笑，手中劍勢如毒龍翻騰，連環斬出，竟將張輔與辛誠二人逼得連連退讓。他目光陰冷，盯住緩緩后退的詹徽一行，咬牙喝道：“一個都走不了！”

“公子！”辛誠低喝，雙目陡然凌厲，雙手緊握槍身，腰脊弓起，如山岳突崩，腳下猛地一踏，勁力透過槍身，槍如蛟龍，直刺曹震眉心。

曹震身形一晃，長劍斜斬，鏗鏘聲如雷，槍刃與劍鋒在半空連連激撞，火星迸射。二人瞬間交錯數招，拳腳齊飛，刀光劍影如冰霜斬夜。

張輔趁隙從側翼欺近，短匕如影隨形，寒芒點點，曹震神情冷峻，反手格開，卻也被逼得步步后退。

“公子，快！”辛誠一聲低喝，長槍猛地化作流光，直奔曹震小腹。

曹震冷哼，劍刃橫格，火星四濺，張輔同時欺身而上，匕首閃過夜色，血光一閃。曹震悶哼一聲，肩頭濺出血花，雙眸血紅，冷冷看著眼前兩人：“很好……很好！”

“都給我出來！”曹震聲嘶力竭，仿佛困獸之斗。隨著他一聲厲喝，四周突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黑色全甲的甲士如潮水般涌出，將整個侯府填得水泄不通。

“這些甲士從哪兒冒出來的？”蔣瓛面色一變。明明之前只是些巡邏的輕甲兵，眼前這些甲士個個全副武裝，殺氣騰騰。

詹徽瞇起眼睛，冷聲道：“曹震？原來你府中竟暗養私軍！”

“事到如今，是否對錯我已無心解釋——都給我死！”曹震獰聲喝令，周身煞氣逼人。

張輔見狀，端起桌上的酒壺，目光凌厲。對著堂外的夜空，他深吸一口氣，厲聲喊道：“海晏河清！”隨即將酒壺擲出，跨過高墻，碎成滿地酒珠。

曹震見此，嘴角冷笑：“死到臨頭，還在做無用功？誰能救得了你！”

就連蔣瓛和詹徽也微微一怔，不明白張輔此舉何意。

曹震森然一笑：“都給我上！一個不留！”

話音未落，府外忽地傳來喊殺聲，夜色中鐵甲碰撞、刀光霍霍，殺聲震天！

“怎么回事！”曹震臉色終于變了，厲聲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