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3章 阿什頓先生是誰?

  • 事件的核心
  • (英)J.S.弗萊徹
  • 4590字
  • 2025-05-06 15:17:30

自從他們進入房間以來,德利福德第一次轉(zhuǎn)身瞥了維納一眼;他的眼神透露出威克姆小姐最后一句話在他心中引發(fā)的想法。這真是一個謎!警察的本能被這一情況激起了。

“你們對阿什頓先生了解不多?”他轉(zhuǎn)向兩位女士問道。“可是——你們卻住在他的房子里?這是他的家,不是嗎?”

“確實如此,”威克姆小姐贊同道。“但我說我們了解不多,是實話實說。基倫霍爾太太認識阿什頓先生才幾周,而我在兩個月前已經(jīng)十二年沒見過阿什頓先生了。因此,我們兩人對他都不甚了解。”

“您能否告訴我您所知道的情況?”德利福德問道。“我們必須了解一些基本信息——他是誰,諸如此類。”

“我所知道的如下,”威克姆小姐回答。“我父親在我六歲時在澳大利亞去世。我母親早已離世,父親將我托付給阿什頓先生。在我父親去世后不久,他就把我送到英國的一所學校,我在那里待了十二年。大約兩個月前,阿什頓先生來到英國,租下了這棟房子,將我從學校接出,并請基倫霍爾太太來照顧我。從那以后,我們就一直住在這里——除此之外,我?guī)缀跻粺o所知。”

德利福德看向那位年長的女士。

“我所知道的,和威克姆小姐告訴您的差不多,”基倫霍爾太太說道。“阿什頓先生和我是通過他在《晨郵報》上的廣告取得聯(lián)系的。我們互相交換了推薦信,然后我就來到這里了。”

“哦!”德利福德說道。“那么,他的推薦信是給誰的?”

“他的銀行,倫敦東方銀行,在針線街,”基倫霍爾太太迅速回答。“還有他的律師,克勞爾、波爾和拉滕伯里律師事務所,在貝德福德巷。”

“這些推薦信一定讓您十分滿意吧,太太?”德利福德試探性地問道。

基倫霍爾太太環(huán)顧了一下房間的布置。

“非常滿意,”她干練地說道。“阿什頓先生是一位非常富有的人。”

德利福德掏出一個筆記本,記下了基倫霍爾太太剛才提到的名字。

“律師那邊會告訴我們一些情況的,”他一邊收起筆記本一邊喃喃自語。“我們明天一早就會聯(lián)系他們。但在我離開之前,還有兩個問題。你們能告訴我阿什頓先生平時的習慣嗎?他有沒有什么生意?他通常是怎么打發(fā)時間的?”

“他經(jīng)常外出,”基倫霍爾太太說道。“他經(jīng)常去市區(qū)。晚上也經(jīng)常不在家。自從我來這里以后,有一次他在鄉(xiāng)下待了一周——他沒說具體在哪兒。他是個活躍的人——總是在進進出出。但他從不多說自己去了哪里。”

“另一個問題,”德利福德說道,“是他通常隨身攜帶很多貴重物品或現(xiàn)金嗎?”

“他戴著一只非常精致的金表和表鏈,”基倫霍爾太太回答;“至于現(xiàn)金——嗯,他的錢包里似乎總是有很多錢。他還戴著兩枚鉆戒——寶石非常精美。”

“原來如此!”德利福德低聲說道。“無疑是為了這些東西才被盯上的。好吧,女士們,我會明天一早給克勞爾律師事務所打電話,他們當然會立刻派人過來。很抱歉給你們帶來了這樣的壞消息,但——”

他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威克姆小姐叫住了他。

“阿什頓先生的遺體會被帶到這里來嗎——今晚?”她問道。

“不會,”德利福德回答。“遺體將被送往太平間。如果你們能把一切交給我處理,我會盡量讓你們少受打擾。當然,會有一場驗尸調(diào)查——但你們明天會得到通知。把一切都交給我們和阿什頓先生的律師處理吧。”

他向門口走去,而維納,一直作為沉默的旁觀者,此刻卻看著威克姆小姐,某種沖動驅(qū)使著他,讓他對她而非基倫霍爾太太開口。

“我住得離你們很近,”他說。“如果有任何我能做的,或者與我同住的姨媽彭克里奇小姐能幫忙的,盡管告訴我。也許我可以明天早上來拜訪。”

姑娘坦率而真誠地看著他。

“謝謝您,維納先生,”她說。“如果您能來,那真是太好了。我們這里沒有男性親友——是的,請務必來。”

“那就早餐后見,”維納回答,隨后轉(zhuǎn)身走向已經(jīng)走到門廳的巡視員。

“您對這件事怎么看?”走出房子后,維納問道。

“噢,一個非常清晰而普通的案件,維納先生,”德利福德回答。“沒有什么神秘之處。這位阿什頓先生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顯然,有人,也就是你看到的那個逃跑的家伙,注意到他是個非常富有的人,身上戴著昂貴的珠寶。這個人一定是盯上了他,可能還知道他經(jīng)常走那條通道作為捷徑,于是埋伏在那里,為了他身上的財物將他殺害。整個過程可能連兩分鐘都用不了。至于戒指!剛剛她們提到鉆戒。可是,我檢查尸體時并沒看到他手上戴著什么鉆戒,我還特意看了他的手,想看看是否有掙扎的痕跡。沒有,先生——這就是一起典型的搶劫謀殺案。不過,維納先生,請跟我一起去一趟警局——現(xiàn)在尸體應該已經(jīng)被送到太平間了,我想聽聽我們分區(qū)法醫(yī)的看法,以及我們的警員在尸體上具體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當維納和巡視員走進警局時,科特利翁醫(yī)生正從里面出來。德利福德叫住了他。

“醫(yī)生,還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嗎?”他問道。

“除了我最初所說的,沒有更多發(fā)現(xiàn),”科特利翁回答。“那個男人是從背后被一刀刺中心臟,手法精準而干脆。我認為兇手一定是在那條通道里等著他,可能很熟悉他的習慣。說到那條通道——您知道,那里真的需要好好整治一下!中間那盞破舊的路燈根本起不到照明作用。奇怪的是,類似的事情竟然到現(xiàn)在才發(fā)生。”

德利福德咕噥了幾句關于地方當局和業(yè)主的話,隨后走進一間辦公室,示意維納跟上。分區(qū)法醫(yī)正在與德利福德留下負責尸體的警官交談。“這是我可以以我的專業(yè)名譽擔保的事情,”他說。“我非常確定。”

“是什么,醫(yī)生?”德利福德問道。“跟這起案件有關嗎?”

“我剛才說,那位刺死這位不幸男子的兇手,一定具備一些解剖學知識,”醫(yī)生說道。“他是被一把極其鋒利、薄刃的武器一擊致命的,刀尖從背后準確地刺入了心臟。你們應該仔細搜查那條通道兩側(cè)的墻壁——兇手很可能將兇器隨手扔掉了。”

“我們會全面搜查的,醫(yī)生,”德利福德回答。“至于您的建議——別忘了,倫敦有很多罪犯都是使刀的行家——我自己就見過不少這樣的案例。現(xiàn)在,”他轉(zhuǎn)向警官問道,“關于搜查,你們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警官掀起桌子的蓋子,指著一張對開紙上擺放的幾件小物品。維納盯著這些東西,感到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一把小刀、一個金色的小火柴盒、一支金殼鉛筆、幾枚銀幣、一塊手帕,以及其中最顯眼的——一枚法新幣。

“就是這些了,”警官說道,“除了還有一塊手帕和一副手套,我留在他的大衣里了。其他什么都沒有——沒有手表、表鏈、錢包或皮夾。也沒有戒指——但從他的手指可以明顯看出,他戴過兩枚戒指,每只手各一枚,分別戴在無名指上。”

“這就是證據(jù)!”德利福德看了一眼維納說道。“被謀殺并被搶劫——再清楚不過了!現(xiàn)在,維納先生,請盡可能準確地描述一下從通道里跑出來的那個家伙。”

維納盡力回憶。他記得那是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年輕人,身材和體型也與他相近,略高于平均水平;他說,他的印象是,那人的穿著雖然不算破爛,但至少很寒酸;他還有一種感覺,那個他匆匆一瞥的光滑面孔顯得消瘦而憔悴。

“還記得他具體長什么樣嗎?”巡視員問道。“這非常重要。”

“我正在努力回想,”維納說。“是的——我覺得他看起來相當落魄。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種絕望的光芒。而且——”

“慢慢來,”德利福德說道。“任何你能想到的細節(jié),你明白——”

“好吧,”維納回答。“我當時就有一種感覺,至今還在,那就是我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個人。他臉上有些東西讓我感到熟悉。我唯一能想到的是:我經(jīng)常逛舊書店和古董店——可能是在那種場合見過這個年輕人。”

“無論如何,”德利福德瞥了一眼他記下的細節(jié),說道,“如果你再見到他,你能認出他嗎?”

“哦,當然!”維納肯定地說。“我無論在哪里都能認出他。”

“那我們現(xiàn)在就不多麻煩您了,先生,”德利福德說道。“接下來的事情——明天再說。”

維納慢慢走出警局,腳步更加緩慢地往家走去。當他走到第一盞路燈下時,掏出懷表看了一眼。

十二點半!就在兩小時前,他還坐在自己舒適的圖書館里,微笑著聽彭克里奇小姐談論那些如今自己卻深陷其中的事情。如果突然醒來,發(fā)現(xiàn)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由晚間談話引發(fā)的噩夢,他也不會感到意外。但就在這時,他走到了案發(fā)的那條通道。一名警察正守在通道的盡頭——維納為了避免再聽到任何關于案件的消息,匆匆從他身邊走過,繞了一條遠路回到馬肯代爾廣場。

他盡可能輕地打開家門,一反常態(tài)地走進餐廳,打開電燈,在餐具柜旁給自己倒了一杯烈性的白蘭地蘇打。當他調(diào)制好飲料后,卻忘了喝。他站在餐具柜旁,手里端著酒杯,目光空洞地盯著前方。直到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彭克里奇小姐裹著睡袍,頭上戴著卷發(fā)夾,從門邊探頭張望時,他才回過神來。

“天哪,理查德!”她驚呼道,“發(fā)生什么事了!我還以為是竊賊呢!都十二點半了!”

維納突然意識到自己手里正無意識地握著酒杯。他將酒杯舉到唇邊,心里納悶為什么自己的嘴巴會這么干。他喝了一大口,然后開口說話,他的聲音——連他自己都覺得——聽起來和他的舌頭一樣奇怪。

“你說對了!”他突然說道。“生活中有些事情比我們想象的更離奇、更奇怪!而我——我竟然被卷入了這些事情的中心!我!”

彭克里奇小姐走近他,瞪大眼睛盯著他。她從他的臉看向酒杯,又從酒杯看向他。

“不——我沒喝醉,”維納苦笑了一聲說道。“我現(xiàn)在正在喝,而且還要再喝一杯。聽我說!”

他輕輕地將她推到椅子上,自己則坐在桌邊,向她講述了今晚的遭遇。彭克里奇小姐平日里是個善于傾聽虛構(gòu)恐怖故事的聽眾,而在面對真實事件的敘述時,她同樣表現(xiàn)得十分出色,直到侄子講完,她才開口。

“那個可憐的人!”她最后說道。“看起來那么健康、強壯!我以前在廣場上看到他時,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象他經(jīng)歷過許多事情!”

維納突然皺起眉頭。

“別說了!”他說。“唉!今晚我看到的那些事情,我真希望自己永遠沒看到!我真希望——”

“什么?”彭克里奇小姐在維納盯著地板發(fā)了一會兒呆后問道。

“我真希望自己沒看到那個逃跑的可憐家伙!”維納突然激動地喊道。“他們會抓住他,而我不得不出庭作證,我的證詞會讓他被判死刑,然后——”

“理查德,在這一切發(fā)生之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變數(shù),”彭克里奇小姐打斷了他。“那個人可能是無辜的。”

“他要想證明自己清白可不容易!”維納強笑著說。“不,如果警察抓住了他——何況,他可是從案發(fā)現(xiàn)場直接跑出來的!這不是很奇怪嗎?”他繼續(xù)說著,又笑了起來。“我不介意回憶起那個——那個死者,但我不愿意回想那個家伙匆匆逃走的樣子!我真想知道,當你剛殺了人,像那樣鬼鬼祟祟地溜走時,心里是什么感覺——”

“你不該去想這些事!”彭克里奇小姐嚴厲地打斷了他。“來——再給自己倒一杯白蘭地蘇打,咱們談點正經(jīng)事。那兩個女人——她們很傷心嗎?”

“她們讓我感到困惑,”維納回答。他聽從了姨媽的建議,又倒了一杯酒,并且在姨媽無聲地指向餐具柜上的一盒雪茄時,他順從地拿了一根。“好吧,”一兩分鐘后,他說。“我不會再緊張了。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她們讓我困惑?是的,困惑。尤其是那個女孩;她對一切似乎都很冷靜。可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她剛剛才離開學校。你會和我一起去看她們嗎?”

“如果咱們能幫上什么忙的話?當然,”彭克里奇小姐贊同道。

“那女孩說她們沒有男性親友,”維納說道。

“既然這樣,我肯定得去,”彭克里奇小姐說。“現(xiàn)在,理查德,抽你的雪茄,別再想這些事了,等明天再說。”

維納把自己扔進一把安樂椅里。

“好吧!”他說。“別擔心!雖然今晚的事有點令人震驚,但……”

第二天早上,當他在比平時晚得多的時候醒來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夢到午夜發(fā)生的事情。到了十一點,當他站在大廳里等待彭克里奇小姐一起去七號時,他又恢復了平日里那種冷靜而務實的模樣。然而,這次拜訪并未成行——就在他們準備出門時,一名警察匆匆趕來,向維納打了個招呼。德利福德巡視員請他過去一趟,隨后那位信使露出會意的笑容。

“我們已經(jīng)抓到那家伙了,先生!”他低聲說道。“這就是為什么需要您過去。”

主站蜘蛛池模板: 澎湖县| 奇台县| 井陉县| 呈贡县| 伊宁县| 武威市| 内江市| 桂阳县| 茂名市| 周宁县| 岳阳县| 荆门市| 罗田县| 桐庐县| 抚宁县| 嘉祥县| 屏边| 亚东县| 大新县| 贡嘎县| 龙泉市| 巴里| 堆龙德庆县| 陵水| 巫溪县| 绥芬河市| 中西区| 石城县| 蓝田县| 大城县| 麦盖提县| 星子县| 湖南省| 报价| 苍南县| 咸宁市| 梧州市| 广汉市| 简阳市| 密云县| 伊吾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