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凡人之怒
- 凡人修仙:從種田開始?
- 古月瞎編
- 2478字
- 2025-05-07 12:01:00
林野默不作聲。
故意不顯露財力,任由王癩頭逼債,甚至讓村民誤以為他走投無路。
都是他的緩兵之計。
林野暗中觀察,他救下的村民是否會知恩圖報?
窸窣腳步聲漸多。
老張頭佝僂著腰走在最前頭,身后跟著王寡婦等人。
“王癩頭,操你馬勒戈臭壁。”
“你可以欺壓我們,壓迫我們,可你無法阻攔我們湊錢為野小哥贖身。”
“只要野小哥成為靈植夫,想到你吃癟的模樣,老漢埋進土里都能笑醒。”
“野娃子。”
老張頭把纏著紅繩的布包拍下,“這是老漢攢的棺材本,三枚下品靈石。”
王寡婦跌跌撞撞沖出來,發髻散亂:
“我這兒有兩枚半!”她抖開的絹帕里躺著幾塊碎靈石,邊緣處早已磨得斑駁。
“嫂子?”
“姐幾個湊的。”王寡婦絞著衣角,“你替大伙兒除了蟲患……”她突然壓低聲音,“那殺千刀的給你定的債,分明是要逼你簽賣身契!”
她眼睛死死盯著王癩頭,瞳孔中燃燒著兩團火焰。
“王癩頭,你不是想睡我嗎?我就是用火炭給那東西燙實了,給它堵上,也不給你這個狗東西用!你殺了我啊!”
“嗬——忒——”
林野嘴角猛抽,王寡婦平時挺好相處一人,沒想到關鍵時刻竟如此潑辣兇悍!
村民的“報恩”只是他計劃的一環,他早就算到一切。
在他看來,村民湊錢不是“報恩”,而是“遞刀”。
林野本打算獨善其身。
但考慮到日后,若是培育出雜交靈稻,后續栽種便是個繞不過去的難題。
畢竟靈稻不比靈藥,幾株幾盆便能了事,它需要廣袤土地進行大批量種植。
如此一來。
沒有幾個信得過的幫手,這事兒根本行不通。
那些佃戶村的村民,雖身份低微,卻樸實勤懇,在這土地上耕耘多年,有著豐富的種植經驗,若能將他們收攏在身邊,無疑是極大助力。
這般思量之下,林野心中漸漸有了決斷。
暗中記下名單,誰出了錢,誰沒出,誰猶豫。
哪些人值得培養,哪些人只是墻頭草?
如果村民愿意為他湊錢,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幾枚靈石,也證明他們值得拉攏。
如果無人相助,那日后統治時也不必留情。
等王癩頭死后,他再以“救世主”姿態出現,順理成章成為佃戶村的無冕之王。
這些人,未來就是他在佃戶村的第一批班底。
更多村民從陰影里走出。
李鰥夫拎著個玉盤,“這是翠死前留下的,當年為了治病都沒舍得賣!”
“林小哥別嫌少。”李鰥夫突然紅了眼眶,“咱知道修士看不上這些俗物,可……”
王麻子抱著個褪色的陶罐,連小柱子都攥著幾粒靈砂,靈石碰撞聲格外清脆。
“十余年來,咱們本本分分、誠誠懇懇、當牛做馬、毫無怨言!你明里暗里盤剝,咱們視若無睹,可你……你王癩頭卻像豺狼一樣,貪婪地奪走一切!”
聲音逐漸升高,帶著無法壓抑的憤怒和絕望。
“你這個勾八,狗仗人勢的畜牲,披著人皮的惡鬼!你吸干我們的血,榨干我們的骨,卻還要我們感恩戴德!你……你憑什么!”
炸了!
徹底炸了!
就像生銹的菜刀猛地劈進凍硬的骨頭,迸濺的火星子直接點燃了壓抑已久的火藥桶。底層螻蟻扯碎忍辱負重面具,用血肉砸向剝削者的金牙,這便是凡人之怒!
王癩頭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他沒想到。
這群平日里逆來順受的螻蟻,今日竟敢當眾反抗!
一旁王癩頭的人,陰陽怪氣道:“有些人天生就牛,有些人天生牛馬,牛馬還想反天?我家牛棚的騾子都笑了。”
話音未落,試圖討好王癩頭的人頓時一陣哄笑。
林野抬眸瞥了那人一眼,淡淡道:“騾子笑不笑我不知道,但你家的牛棚倒是挺熱鬧,聽說又多了幾頭‘野牛’?”
劉二狗臉色一僵,周圍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誰都知道,劉二狗前陣子喝多了,他那豐腴的媳婦在牛棚嚎了半宿,牛棚都險些被野牛撞塌了,這事兒在村里傳得沸沸揚揚。
“你!”劉二狗惱羞成怒,指著林野罵道:
“你個沒爹沒娘的野種,也敢在這兒逞口舌之快?”
林野笑了,猛地一踢地上鐮刀,高高舉起,狠狠劈下。
“野娃,何為?!”
劉二狗臉色大變,慌亂退后,卻被身后打手絆倒。
倒栽在田淤中!
“野娃子,可不敢!”
在場靈農集體倒吸涼氣聲,草鞋陷泥聲,掩蓋不住劉二狗的哀嚎聲!
“嗤!”
刀光乍起——
一條青皮蛇化作兩截。
血珠濺在劉二狗臉上,將那恐懼表情暈成猩紅。
林野獰笑,“劉二狗,這是何故?為了巴結奉承,也不瞅著點,若是被這“焦尾巴”逮上一口,只怕全村都得去你家吃席,你媳婦給你開銷?”
“啪嗒!啪嗒!”
青皮蛇被一分為二,在田埂上“撲棱、撲棱”,劉二狗的心也隨著“撲通、撲通”,險些跳出嗓子眼,田壟唏噓一片。
王癩頭目光如豆,并不言語,不知在想什么。
“污污污——”
劉二狗在田淤掙扎。
身旁兩個同伙只是體格健碩點的佃戶,方才命懸一線,此時早已亡魂皆冒,癱倒在爛泥中,想要起身相救,無奈手腳發軟,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氣。
林野咬咬牙,將暴起的青筋壓回領口補丁下。
“野娃子……這是人!不是牲口!”劉二狗慘叫。
“咋不是?”
林野將劉二狗拔了出來,拖拽老遠,“王管事克扣工錢時,不總說‘人畜同價’?”
劉二狗憋得氣喘,良久緩不過勁來。
“你不知新磨的鐮刀,就算卷刃也能啃硬骨頭?”
林野邊說邊用鐮刀尖挑出蛇膽,又從蛇頭兩側取下毒腺,搖頭惋惜道:“無奈家貧無雞。要不,給王管事帶回家去,給我那仙姝妹子做上一道“菜蛇咬雞”吧?!”
打狗給主人看?
敲山震虎?
“好,很好!”
王癩頭獰笑著,煉氣六層的靈力轟然爆發,威壓如潮水般碾向眾人,“既然你們找死,老子今日便成全你們!”
王癩頭威壓如山崩海嘯,壓得村民們骨骼“咯咯”作響。
老張頭的膝蓋已經彎了,卻死死撐著鋤頭不跪,渾濁的老眼里迸出淚光:
“老漢活了一輩子……今日才知,原來站著死,比跪著活痛快!!”
張嬸猛地抱住“稻草人阿水”,“能死一塊就好!”
王寡婦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落。
她突然笑了,笑得凄厲又痛快:“王癩頭!你不是總說我們賤嗎?今日便讓你看看,你也是從逼里生出來的!”
“賤骨頭,到底有多硬!”
王癩頭眼中殺意暴漲:“那你們就一起去死!”
草鞋在泥里搓出的咯吱聲、某位老漢壓抑的背氣聲、膽小的爆發的啼哭聲……
村民們被壓得喘不過氣,膝蓋發軟,跌倒在地。
“野小哥救了我們,今日便是死,我們也認了!”
李鰥夫嘶吼。
他們反抗的不是苦難,而是被當成蟲子踩的命運。
當他們發現林野有可能幫他們踩回去,便甘愿用命換一個站起來的機會。
這種“各懷目的卻殊途同歸”的碰撞,悲涼真實。
底層的覺醒,從來都是拿命賭明天。
“他能救你們?”
王癩頭突然陰笑掐訣,村民身上黑蟲同時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