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么好的玉涂黑，孟忠不解。“為什么要把好好的羊脂白玉涂黑？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它是貓咪嘛。”蘇瑾解釋道，手指輕輕撫摸著蘇小灰的腦袋，“白玉太顯眼了，之前出門被偷了好幾次，只好涂黑。這主意是林楊想的。”
“原來如此。”孟忠若有所思，目光在玉佩上停留了片刻，“不過這藏物玉環是從哪來的？我們三玄山什么時候富到給貓戴這種寶貝了？這可不是普通的法器。”
“啊！”蘇瑾一拍腦袋，懊惱地說道，“我忘了告訴你，這是我做的！連給你準備的禮物都忘記送了。”
她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孟忠：“五師兄，這是你的。我特意刻了聚元陣法。”
孟忠接過細看，玉佩通體溫潤，隱約可見其中刻著繁復的紋路：“小師妹有這本事，還愁什么錢財？這種法器在江湖上可是稀罕物。”
“這不過是陣法而已。”蘇瑾又掏出一塊給孟明遠，“五師侄，這是你的，叫你的師傅指導你如何使用。待你將內功轉化成元氣，就能認主了。不過還得多練習。”
孟忠點了下她額頭：“以為人人都像你，修煉像喝水一樣容易？這種天賦可不是誰都有的。”
玉佩被他握在手中，身影轉向遠去：“多謝，我去打聽捐款的事。這些東西早點處理完才安心。”
“可得加緊啊！”蘇瑾在后面喊道，“要快！”
天剛蒙蒙亮，孟忠就踏入了戶部的大門。春日的晨風裹挾著幾分寒意，吹得庭院里的松樹沙沙作響，枝葉搖曳間仿佛在訴說著什么。
戶部的官員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到他時臉上立刻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一個身材微胖的官員撇了撇嘴，低聲嘀咕：”司天監不是已經拿到撥款了嗎？怎么又來了？“
孟忠不慌不忙地環視四周，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他穿著一身青色官服，腰間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我只是路過，看這里氣象不對，特意進來看看。“
這話讓原本不耐煩的官員們頓時緊張起來。有人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有人下意識地整理起衣襟。
”孟大人，可是發現什么不妥？“一個戴著方巾的中年官員趕緊湊上前，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孟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在院子里轉悠起來。他的目光掃過每一處角落，時而停頓，時而皺眉。忽然，他在一盆松樹前停下腳步，眉頭緊鎖，”這松樹誰放在這里的？“
”回大人，是下官讓人擺的。“一個年輕官員小心翼翼地答道，聲音里帶著幾分忐忑。
孟忠搖了搖頭，手指輕輕撫過松針，”春日土氣上涌，木氣方盛，本該借此平復心中躁氣。這松樹擺在此處，反倒阻斷了土氣，木氣也減弱了。“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轉身看向眾人時，孟忠的目光變得深邃，”你們最近是不是火氣特別大？“
”可不是么！“一個身材瘦高的官員立刻接話，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懣，”各部門天天來要錢，國庫就這么點銀子，能給多少？給了這個，那個就來鬧。昨天兵部的人差點沒把門檻給踏破！“
其他官員也紛紛附和，抱怨聲此起彼伏。孟忠靜靜地聽著，若有所思。
”說說看，都是哪些部門在鬧？“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官員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來，有人抱怨工部要修城墻，有人說刑部要建新牢，還有人提到了邊關將士的軍餉。孟忠一邊聽，一邊在心里盤算。
回到司天監后，他立刻讓人取來紙筆，開始列出一份清單。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都是些需要資助的地方。
正寫著，孟明遠急匆匆跑來，腳步聲打破了院子里的寧靜。”師父！“他氣喘吁吁地說，”趙威帶著錦衣衛出宮了！“
”皇上呢？“孟忠頭也不抬地問道。
”在御書房議事。“
孟忠放下筆，心下了然，”趙威從不缺席早朝，看來是小墨帶回來的消息讓他坐不住了。“
與此同時，蘇瑾正在家中清點昨晚的收獲。她將金銀揉成兩團，放在秤上稱重，然后仔細記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案幾上，金銀在光線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微寧也清點完錢箱，將一張寫滿數字的紙遞給蘇瑾，”小師叔，數目都在這了。“
蘇瑾接過紙，目光在那些數字上掃過，忍不住感嘆，”難怪人人都想當官，這貪官的進項可真是驚人。“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諷刺。
趙煥端來一盤炸小魚，香氣四溢。蘇小灰正趴在桌邊，津津有味地吃著。它的胡須上沾著油星，看起來分外可愛。
蘇瑾看向它，”還有別的房間嗎？“
蘇小灰抬頭，”喵“了一聲，舔了舔爪子，”就這一個錢箱，我翻遍了屋頂也沒找到別的。“
蘇瑾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那就先這樣吧，等做完好事，我再把清單給皇上看。“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
此刻的趙威已經趕到自己的宅邸，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的手緊緊攥著衣袖，指節泛白。
”這么多東西不見了，居然拖到天亮才察覺？“他冷冷地盯著跪在地上的下人，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
掌印，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啊！“仆人們嚇得直哆嗦，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滴。
“拖下去審！”趙威一揮手，幾個侍衛立刻上前，將那些下人拖了出去。
就在這時，御書房里的皇帝也結束了早朝。他站在魚缸前，看著金魚悠閑地游動，時而吐出一串水泡。
“趙伴伴呢？”他忽然問道，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展如明湊近低聲道：“趙公公的府邸遭賊了。”
皇帝輕輕搖晃著茶蓋，茶香在室內緩緩散開，“損失很大？”
“據說整間房的物件全部消失不見。”
“是嗎？”皇帝眼中含笑意，“那他一定很生氣。”他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玩味。
頓了頓，他又說：“讓北緝事司去孟忠府上看看，別讓趙伴伴知道。”
展如明應聲而去，腳步輕快得幾乎聽不見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