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補一下妝，泰妍xi的劉海有點亂了。”

導演的喊停讓常征長舒一口氣。他已經對著攝像機和一個咖啡杯自言自語了十分鐘，講述對“新婚妻子”的第一印象。

這種對著鏡頭袒露心聲的拍攝方式讓他渾身不自在，尤其是當泰妍就坐在兩米外，聽著他結結巴巴的贊美時。

化妝師小跑過來給泰妍整理發型，常征趁機喝了口水，喉嚨干澀得像塞了團棉花。

他偷偷瞥向泰妍——她正閉著眼睛讓化妝師補粉，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小的陰影，鼻尖上有一粒幾乎看不見的小雀斑，比舞臺上更加真實可愛。

“常征xi，該你了。”化妝師轉向他，濕巾輕輕按在他發燙的額頭上。

“你很熱嗎？”泰妍突然走過來問道，“耳朵都紅了。”

常征下意識去摸耳朵：“啊，可能是咖啡...或者燈光...”

泰妍笑了，從包里拿出一個小風扇對著他吹：“第一次拍這種節目都這樣，習慣就好。”

她的聲音很輕，只有他能聽見，“其實我也很緊張。”

這句話莫名讓常征放松了些。他注意到泰妍的手指也在微微發抖，正無意識地繞著發梢打轉。

“好了，繼續拍攝！”導演拍手，“接下來是'夫妻問答'環節。”

工作人員推來一塊白板，上面用彩色磁貼貼著幾個韓文單詞：興趣、理想型、初印象、昵稱。

“請兩位輪流提問并回答，”作家解釋道，

“先從簡單的開始吧。泰妍xi，請先問常征xi一個問題。”

泰妍歪著頭想了想，突然用中文問道：“你喜歡吃什么？”發音生硬但很清晰。

常征瞪大眼睛：“怒那會中文？”

“只會一點點，”泰妍切換回韓語，得意地晃了晃手指，“為了我的'中國丈夫'特意學的。”

這個稱呼讓常征的耳根又燒了起來。

他努力集中精神回答問題：“我喜歡吃炸醬面...啊，還有糖醋肉。“

“真巧，我也喜歡！“泰妍拍手，“下次可以做給你吃...如果節目組允許的話。“

她轉向導演，眨著大眼睛做出懇求的表情。

常征聽完頓時露出感動的表情，但殊不知后來卻被拉去試吃當小白鼠......

導演笑著點頭：“當然可以，這正是我們想看到的。”

接下來輪到常征提問。他盯著白板看了半天，最后指著“興趣”一詞：“怒那除了唱歌，還有什么愛好？”

“玩游戲！”泰妍不假思索地回答，“特別是那種解謎類的。啊，還有收集香水。”她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瓶子，“這是我最喜歡的，柑橘調，像陽光的味道。”

她往手腕噴了一點，然后突然伸手到常征面前：“聞聞看？”

常征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湊近。泰妍的手腕纖細白皙，淡藍色的血管隱約可見。柑橘的清新中帶著一絲甜味，確實像她說的那樣，讓人聯想到陽光下的果園。

“很好聞...”常征輕聲說，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其實我也有個愛好，攝影。這是我在中國拍的照片。”

他翻出幾張風景照——晨霧中的黃山，夕陽下的城市，還有一張是家鄉小城的夜市，暖黃的燈光下人群熙攘。

“哇，拍得真好，”泰妍湊近看，發絲擦過常征的臉頰，帶著淡淡的洗發水香氣，“你看起來很懷念家鄉。”

常征點點頭：“來韓國很久了，有時候會想家。”

泰妍的眼神突然柔軟下來：“下次...我帶你去吃正宗的中餐吧。我知道明洞有家很好的店。”

這句話聽起來不像單純的節目臺本，常征抬頭看她，泰妍卻已經轉向導演：“我們是不是該進行下一個環節了？”

.........

“現在請兩位給對方取昵稱，”作家拿著臺本說，“不能是'老公''老婆'這樣的通用稱呼，要特別一點。”

常征和泰妍面面相覷。

陽光已經移到桌子中央，泰妍的咖啡杯上留下一圈淺淺的唇印。

“我想好了，”泰妍突然說，“我叫你'小征'怎么樣？中文里可以這樣叫吧？”

常征點點頭，心頭涌上一股暖流。只有家人才會這樣叫他。

“那我...”常征絞盡腦汁，突然靈光一現，“叫怒那'太軟'怎么樣？泰妍的諧音，而且...很貼切。”

他本想說“因為你看起來很柔軟”，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太軟？”泰妍重復了一遍，咯咯笑起來，“好可愛！那說定了，我是'太軟'，你是'小征'。”

她伸出手，小拇指勾了勾：“拉鉤。”

常征小心翼翼地勾住她的小指，觸感溫暖而柔軟。

泰妍突然用力一拉，兩人的手在空中輕輕一晃，像達成了某種秘密協議。

“接下來是語言教學環節，”作家宣布，“常征xi要學一句韓語情話，泰妍xi學一句中文的。”

泰妍眼睛一亮：“我要學'我的丈夫最帥'！”

常征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作家笑著記下，然后轉向他：“常征xi想學什么韓語？”

常征想了想：“'你今天很漂亮'怎么說？”

泰妍的臉突然泛起淡淡的粉色。她一字一句地教道：“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常征認真地重復，但發音笨拙得像嘴里含了石頭，把漂亮說成了是狐貍嗎。

泰妍笑倒在桌子上：“呀，你說我是狐貍！”

“對不起對不起！”常征慌忙道歉，卻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

拍攝現場一片歡聲笑語，連攝像大哥都忍不住抖動著肩膀。

導演看著監視器里兩人自然的互動，滿意地點頭——這對“夫妻”的化學反應比預想的還要好。

笑鬧過后，泰妍耐心地糾正常征的發音，兩人的椅子不知不覺挪得更近了。

常征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著咖啡的香氣，莫名讓人安心。

“現在換泰妍xi學中文，”作家提醒道，“常征xi，請教她說'我的妻子最可愛'。”

常征用中文慢慢重復：“我-的-妻-子-最-可-愛。”

泰妍皺起鼻子，努力模仿：“我...的...起司...最...可愛？”

常征一愣，隨即爆笑出聲：“不是'起司'，是'妻子'！”

泰妍意識到自己鬧了笑話，捂著臉哀嚎：“啊！丟死人了！”但她很快又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那'起司'是什么意思？”

“Cheese，”常征用英語解釋，“就是奶酪。”

泰妍突然湊近攝像機，做出可愛的表情：“大家好，我是太軟，是'奶酪'不是'妻子'哦！”

然后自己先笑場，倒在常征肩上。

常征僵住了，泰妍的發絲蹭著他的脖子，癢癢的。他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驚擾這一刻的親密。

“Cut！完美！”導演喊停，“休息十分鐘，然后拍下一期用的'新房參觀'環節。”

泰妍立刻坐直身體，捋了捋頭發，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常征莫名感到一陣失落，仿佛剛才的親昵只是一場幻覺。

休息期間，常征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冷水沖在發燙的臉頰上，讓他清醒了些。

鏡子里的年輕人眼睛發亮，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不像是在工作，倒像是...

“常征xi？”一個女聲從門外傳來，“要繼續拍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