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月末評價當天，常征凌晨2點就醒了。

他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對著鏡子反復練習今天要表演的曲目。鏡子中的自己看起來陌生又熟悉——瘦了整整八公斤，頭發也染成了淺金色，但眼神卻比之前堅定了許多。

JYP的月末評價殘酷的聞名業界，練習生們要在所有老師和部分已出道到的前輩面前展示自己一個月來所有的訓練成果，評分墊底的會被直接淘汰。

更可怕的是，整個過程都會被錄像，作為日后選拔的參考。

常征到達公司時，練習室內已經彌漫著緊張的氣氛。王嘉爾也正在角落里反復練習一段舞蹈，額頭上的汗珠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聽說今天2PM的俊豪前輩會來，”王嘉爾看見常征，走過來小聲告訴道“哥，他跳舞可是出了名的嚴格。”

常征的胃忽然就被揪緊了，他今天不僅要表演舞蹈和聲樂，還被樸振英特別允許展示自己的原創歌曲。

這是他把完整歌曲送到樸振英面前后。得到的額外機會，但也意味著有更大的壓力。

評價從上午九點準時開始，練習生們按照編號一個個上前表演，常征排在第二十三，幾乎是最后的位置。

他坐在角落里，看著前面的人或出色或失常的表現，手心緊張的不斷滲出冷汗。

“17號，王嘉爾。”

王嘉爾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他的舞蹈干凈又利落，個人技后空翻也引來陣陣驚嘆。

演唱部分雖然音準稍微有些偏差，但舞蹈魅力展現的十足，常征使勁的鼓掌，看自己好弟弟表演比自己表演還緊張。

“23號，常征。”

常征站起身時膝蓋有些發軟。他先表演了本月學習的舞蹈《again&again》，雖然有個轉身動作慢了半拍，但整體都讓評委覺得完成度不錯。

接著是聲樂展示，他選擇了白智英的《不要忘記我》，副歌部分的高音讓幾位老師交換了贊許的眼神。

“聽說你準備了原創歌曲？”評委席上的樸振英突然開口。

常征點點頭，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吉他。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個場面彈奏自己的創作，手指碰到琴弦的瞬間竟然有些發抖。

“這首歌叫做《loner》”常征用韓語簡單介紹，“獻給追夢孤獨的人們。”

前奏響起，常征的聲音漸漸活躍穩定下來。歌詞講述的故事讓幾位老師投來欣賞的眼神。副歌部分，巧妙運用的Kpop節奏完美融合。

唱到最后一節時，常征完全忘記了緊張，全身心的投入到音樂中。

當他彈完最后的一個和弦，練習室里都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他驚訝的發現，就連一向嚴肅的陳老師也在微笑著輕輕點頭。

......

評價結束后，常征被叫到了樸振英的辦公室。

“常征吶，你的進步很明顯，”樸振英翻看著評價表，“特別是創作能力。”

他抬頭直視著常征，“但你的舞蹈還是短板，就跟隔壁的top一樣，韓語其實也不夠流利。如果要以偶像團體出道，這些必須改進。”

常征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都18歲了，在偶像行業再拖一會，不能在短期內確定機會出道，那么機會就會越來越渺茫。

“不過啊，”樸振英話鋒一轉，“哥這里有個不同的想法。”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JYP計劃推出一個solo男歌手，走創作型路線，你有興趣試一試嗎？”

常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韓國樂壇，solo出道比團體出道難出好幾倍，尤其是對外國人而言。

“我...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但不是現在，”樸卡普里奧笑了，“至少再訓練半年。但這期間，你要每周兩次來我的私人工作室，我會親自指導你創作的。”

常征走出了辦公室，整個人依舊輕飄飄的，差點撞上走廊里的保潔阿姨。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好弟弟王嘉爾，但卻在樓梯間聽到了熟悉的音樂聲。

是少女時代的新歌《run devil run》。常征循聲望去，好奇JYP樓里怎么會出現SM的歌，到一樓才發現是電視墻上正好播放著音樂節目的彩排花絮。

金泰妍穿著黑色皮衣，對著鏡頭做出開槍的手勢，眼神犀利的與平時甜美形象判若兩人。

常征呆立在一旁，直到視頻節目結束才回過神來。

他突然想起自己來到韓國的初衷——那個在MV里對他微笑的小個女孩，現在自己似乎離她更近了一步，又似乎依然遙不可及。

.............

三天后，常征獲得了樸振英同意，得到了難得的半天休假。

他決定去明洞買些生活用品，順便換換心情。首爾終于有了些暖意，路邊的櫻花樹也都飄落著。

明洞街頭人頭攢動，到處都是來購物的情侶與游客。常征在一家化妝品店前停下，想給母親買些韓國護膚品。

正當他糾結該選哪個套裝時，身后的大街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是少女時代啊！”

“泰妍啊！”

常征猛的轉身，看到街對面一家服裝店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閃光燈此起彼伏。

他的心跳驟然加速，鬼使神差地穿過馬路，擠進人群外圍。

透過人群的縫隙，他隱約看到幾個女孩正在店內拍攝。

其中最嬌小的那個背對著門口，飄逸長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即使只看背影，常征也能認出來，那是金泰妍。

拍攝似乎結束了，少女時代的成員們開始向門口移動。保安手拉手組成人墻，粉絲們瘋狂地向前擁擠。常征被人流推搡著，不小心踩到了前面女孩的腳。

“啊！”女孩痛呼一聲，一個精致的發夾從她頭發上掉了下來，落在常征腳邊。

常征彎腰撿起發夾，抬頭時正對上了金泰妍俯身來尋的目光。

那一瞬間，周圍嘈雜到的人群仿佛全部消失了，常征只看到了泰妍那微微睜大的眼睛和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唇。

忽然響起了一陣BGM“是心動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作者：或許是見色起意嗎?】

“謝謝你。”泰妍接過發夾，指尖輕輕擦過常征的手掌，像一片羽毛拂過。

常征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泰妍已經轉身跟上了離去的隊伍，只留下一縷淡淡的香水味回繞在空氣中。常征愣在原地，看著少女時代的車隊緩緩駕駛離去，自己的掌心還殘留著那一觸即離的溫度。

坐在回公司的地鐵上，常征一直盯著自己的右手。

那只普通的手，剛剛觸碰到了韓國最受歡迎女團的主唱。

他忽然想起泰妍眼睛下方的那顆小小淚痣，和電視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總有一天，”常征在心里默默發誓，“我要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介紹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