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朱標出鞘
- 大明盛世:逆天改命朱雄英
- 三個金元寶
- 3251字
- 2025-05-24 06:40:08
那“共同決定”四字,朱標咬得極重,像是直接砸在王敬的背上。
這一錘定音,分明是將王敬的彈劾,毫不留情地定性為對抗皇權,動搖國本。
殿中文武百官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帶著或震驚、或敬畏、或幸災樂禍的復雜情緒,齊刷刷地投向太子朱標。
朱標身姿挺拔,面容平靜得像一汪深潭。
可就是這份平靜,此刻卻透出一絲令人陌生的凌厲。
那雙原本溫潤如玉的眼眸,此刻深邃得望不見底,其中仿佛有星辰流轉,又好似蘊藏著無盡的風暴。
他沒有出聲,甚至沒有挪動分毫,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卻讓整個大殿的空氣都凝固了。
眾大臣只覺得背脊發(fā)涼,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這還是那個素來以仁厚寬容著稱的儲君嗎?
以往只道太子殿下溫文爾雅,是老朱的仁慈一面,誰曾想,這仁慈背后,竟也藏著如此令人心悸的鋒芒!
“我的老天爺,這……這簡直是又一個朱重八啊!這父子倆還要不要人活了?”
殿內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哀嚎。
這太子殿下,比之陛下,似乎還多了一份沉穩(wěn)與內斂。
人人皆知其鋒利,卻從未見其出鞘。
而朱標,就是那柄被溫潤玉鞘包裹的絕世名刀。
可如今,這柄溫潤如玉的刀,終是亮出了應有的鋒芒。
“刀子要藏在鞘里才嚇人”,
奉天殿內,這柄溫養(yǎng)了二十年的刀終于出鞘。
老朱看著滿朝噤若寒蟬的臣子,忽然很想放聲大笑。
這些蠢材現(xiàn)在才明白嗎?
朱家的麒麟兒,骨子里流的從來都是虎狼之血。
那股無形的威壓,甚至比老朱方才的怒吼更讓人膽寒。
因為那怒吼是烈火,燒得人焦灼,而這平靜的鋒芒,卻像是冰封的深淵,讓人連掙扎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此時眾人這才想起一個傳言。
空印案........胡惟庸案........
那些雷厲風行的處置,在當時,都被歸結于陛下的殘忍好殺。
可如今細細想來,許多細節(jié),卻又透著一絲詭異。
他們記得,曾有私下里流傳的耳語,說那空印案,太子朱標的處置,甚至比陛下還要快,還要狠。
不少官員,都是在圣旨下達之前,便已被太子殿下的人秘密拿下,查抄家產(chǎn),甚至連審問都省了。
還有胡惟庸案,牽連甚廣,朝野震動。
可坊間卻有傳聞,說太子殿下在其中,也曾先斬后奏,傳下不知多少老朱事后才知道的“口諭”。
一時間,殿中氣氛更加壓抑。
殘忍好殺朱重八,仁厚賢德皇太子。
這個深入人心的印象,此刻在許多老臣心中,轟然崩塌。
他們忽然意識到,這些年,陛下背負的那些罵名,那些“殘忍好殺”的指責,是不是……是不是替太子殿下背了鍋?
想到這里,不少人臉色都有些發(fā)白。
原來,這柄溫潤如玉的刀,遠比他們想象的要鋒利,要冷酷。
而陛下,那個看似暴躁易怒的皇帝,卻甘愿當一個“背鍋俠”,用自己的惡名,來襯托太子的仁厚。
這,究竟是帝王心術,還是父子情深?
無論是什么,都足以讓這些自詡聰明的臣子,脊背生寒。
他們自以為看透了帝王家的把戲,卻不曾想,最高明的把戲,往往就是讓你以為自己看透了。
老朱目光緩緩掃過殿中。
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頂、自詡清高的文官,此刻一個個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埋進金磚里。
他看向身側的朱標,目光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自豪。
他這兒子,平日里看著溫溫吞吞,脾氣好得不像話,總有人暗地里說他仁弱。
可今日這一手,不聲不響,卻比自己方才的雷霆之怒更讓人心驚肉跳。
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術啊!
“刀子藏在鞘里嚇人,可這刀子一旦露了鋒芒,那可就不是嚇人了。”
老朱心里想著,越發(fā)滿意。
他這麒麟兒,果然沒讓他失望。
他想起當年自己帶著朱標南征北戰(zhàn),教他看輿圖,教他辨人心。
這孩子,骨子里流的,從來都是他老朱家的血,是那股子寧折不彎、敢把天捅個窟窿的狠勁兒!
只是被他自己收斂得太好,讓這些蠢材誤以為是綿羊。
這群蠢材,怕是坐著等咱走后,皇家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美夢吧?
他老朱,從放牛娃爬上這龍椅,靠的是真刀真槍,是血海尸山!
什么時候輪到這群只會在紙上談兵的酸儒來指手畫腳,真是天大的笑話!
“王敬!”
老朱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卻又仿佛帶著一絲看穿一切的譏誚,
“你方才說,本朝開國至今,朕與太子,行過禍亂朝綱之事?”
這不是疑問,這是赤裸裸的質問,是皇帝對臣子最直接的敲打。
這哪里是讓王敬解釋,分明是逼他承認自己是在污蔑圣意!
王敬伏跪在冰冷的金磚上,額頭緊貼地面,冷汗順著鬢角滴落,聲音顫抖得厲害:
“臣不敢!臣萬萬不敢!臣只是......“
那“只是”兩個字在喉嚨里滾了半天,就是吐不出來。
他能說什么?說陛下和太子錯了?那不是找死嗎!
寬大的朝服后背,早被冷汗浸得透濕,黏糊糊地貼在脊梁上,又冷又麻。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咚,咚,咚,一下下撞擊著胸腔,震得他耳朵都有些嗡鳴。
完了,這回是真完了!怎么就豬油蒙了心,去碰這個釘子!
他偷眼瞥見那雙玄色鞋尖微微轉向自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以頭搶地,叩得地面咚咚作響:
“微臣愚鈍,豈敢質疑陛下與殿下的圣明!只是......只是憂心此例一開,禍亂朝綱,這才……這才斗膽進言,求陛下,太子殿下明察!”
他把“憂心”二字咬得極重,仿佛自己真是個為國為民,不惜己身的好臣子。
站在文官班列中的禮部尚書任昂,眼觀鼻,鼻觀心,看似神游天外,實則將王敬那點小動作和龍椅上的動靜盡收眼底。
他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目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死死盯著地上那個不成器的東西。
“蠢材!真是個蠢材!”任昂在心里破口大罵,牙根都快咬碎了。
這王敬,平日里看著還算機靈,怎么一到關鍵時刻就犯這種糊涂!
他眼角的余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龍椅的方向。
那張臉,鐵青鐵青的,怕是比鍋底還黑。
任昂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這王敬,簡直是穿著釘鞋在陛下的臉上蹦迪,不知死活啊這。
那通政司改革肯定是陛下與太子共同推動的朝政大事,張紞區(qū)區(qū)一個通政使,若無陛下授意,豈敢擅自做主?
這王敬身為禮部郎中,竟連這點官場常識都不懂,還敢當朝彈劾,簡直是自尋死路。
任昂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這蠢貨,捅了這么大簍子,回頭陛下怪罪下來,他這個禮部尚書能有好果子吃?
會不會以為是他任昂在背后指使?
想到這里,任昂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唉,自家衙門出了這種蠢貨,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他暗自嘆了口氣,只盼著陛下能看在自己往日還算勤勉的份上,別把火燒到自己身上才好。
“王敬啊,你倒是說啊。”
老朱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
“這禍亂朝綱,到底是個什么禍亂法子?莫不是,你覺得這通政司改革,是動了你的什么寶貝不成?”
這話一出,朝臣們更不敢吭聲了。
這哪里是問罪,分明是誅心!
王敬方才的“憂心”說辭,直接被老朱撕了個粉碎。
所有人都知道,通政司改革,動的可不是王敬一個人的“寶貝”,而是整個文官集團的“寶貝”!
可誰敢說?誰又敢承認?
王敬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又瞬間涼透。
他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喉嚨里像被堵了一團棉花。
他能說什么?
能說這通政司改革,讓百官不能再通過冗長奏章堆砌辭藻、引經(jīng)據(jù)典來彰顯才學與忠誠嗎?
能說這改革,使得他們無法再以那些形式化的文字游戲,在陛下面前刷存在感了嗎?
禍亂了他們這些文官的“體面”,禍亂了他們這些清流的“晉升之路”,禍亂了他們那點可憐的“權力欲”!
這些話,他敢說嗎?
他不敢!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只剩下無盡的悔恨與恐懼。
朱標微微側頭,目光落在王敬身上,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卻字字如刀:
“王郎中,父皇與我,素來開誠布公。若有異議,大可直言。只是這‘禍亂朝綱’四字,責任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
他這話一出,王敬徹底沒了活路。這哪里是讓他想清楚,這分明是堵死了他所有退路。
說清楚,就是與陛下和太子為敵;說不清楚,就是欺君罔上。
王敬眼前一黑,只覺得天旋地轉,他真恨不得當場昏死過去,一了百了。
他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裝病在家,說什么也不趟這趟渾水!
現(xiàn)在好了,進退維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些同僚們若有似無的目光,帶著嘲諷,帶著幸災樂禍,也帶著一絲兔死狐悲的悲涼。
任昂站在文官班列中,看著王敬那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狀,心里一陣發(fā)堵。
他知道,這王敬算是徹底廢了。
陛下和太子爺,這是要拿王敬的血,來給通政司改革祭旗啊。
而這祭旗的刀,竟還是太子親自磨亮的。
任昂悄悄抬眼,又看了朱標一眼,心頭那股寒意,更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