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軍和于東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魔都來的人就是不一樣，旁征博引從歐美日韓的版權收入聊到互聯網浪潮又回到網文前瞻等等等等把一邊各自裝模作樣做事情的吃瓜群眾唬的一愣一愣的。

但周小軍說的這些在于東看來都很幼稚，榕樹下應該是2006就被收購了，周小軍這個名字也注定會湮滅在歷史的浪潮中和張三李四一樣。

再說了，別看周小軍說的挺熱鬧，空口白話，除了最初遞上的名片他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雖然還有他的談吐他對于東作品的了解還有那些只有榕樹下編輯才能知道的基本信息都從側面驗證了他的身份……

名片誰都能印，知道自己的筆名和辦公室電話了解一些自己和責編的聊天黑客也能辦到，于東倒不是認定了周小軍是騙子只要他別跟于東談錢。

周小軍談性不減，但于東已經總結完了，他來的目的其實有兩項，第一，給自己畫大餅，好好寫，馬內大大的；第二，他們，準確的說是他愿意全權代理于東處理所有版權相關的事宜，包括但不限于出書，出漫畫，以及影視劇和游戲改編等等。

游戲公司找過于東的事似乎他也知道，這也好理解，于東的信息估計還是從他們這泄露出去的。

“于先生，我知道您肯定還有點迷糊，不過沒關系，我可以把跟其他作家簽的授權協議拿給您對比一下，我們老板對《無限恐怖》非常看好，他評價這是一部開宗立派的書所以這個條件肯定會更加的寬松……”

“開宗立派，哈哈哈，這可太夸張了，你們老板還真是……唉，我都有點受寵若驚了。周編輯，您這次不會是特意過來見我的吧？”

“這怎么說呢，我是到奉天參加一個作協主辦的活動，不過來安平肯定是專程來見您的。噢，我在車站就買好了下午回去的車票，現在就該走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您要是覺得不方便打電話可以加一下我的MSN，有創作上的事隨時都可以聯系。”

很長一段時間MSN才是即時通訊的老大，這個時候QQ還叫OICQ，因為沒用戶馬化騰自己還偽裝成漂亮妹妹跟用戶聊天。

……

11：45，周小軍告辭走了，完全沒耽誤于東他們吃午飯。

李建國，“看看，這就是大城市來的，這眼力勁，小于剛露出一丁點不耐煩的意思人家就說車票都買好了！”

李月，“不耐煩，于東他怎么就不耐煩了，不是聊的好好的嘛，哎，于東你是不是真沒女朋友啊，要不你考慮考慮我吧，雖然你長得確實是黑了點，但看在那一百萬的份上我……”

張佳佳，“排隊，排隊，要考慮也是先考慮我啊，先來后到，一百萬我當仁不讓?！?

李月看著像開玩笑但張佳佳肯定不是，她是借著開玩笑說出了心里話。

李建國嬉笑道：“哈哈哈，于東，趕緊決定要不然一會非得出人命不可。”

于東哈哈一笑，“哈哈哈，都別爭了，如果我真有一百萬我就把你們倆都娶了！”

李月，“你想的美！”

張佳佳，“呸，臭不要臉！”

……

笑鬧了幾句，于東才解釋道：“他說的是如果，如果這本書能一直保持現在的熱度，就有可能賺一百萬！首先要一直都能獲得讀者的肯定，然后就算獲得了讀者的肯定也才是可能……

如果……可能！我給你們造個句啊，你如果運氣足夠好你就有可能花兩塊錢買張彩票中五百萬！”

李建國悠然的喝了一口茶，“不用解釋，我們可不管你是如果還是可能，反正今天午飯就要刷你的飯卡了……唉，你要抽中電視我就讓你請牛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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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互聯網才開始興起。

智能手機，呃，別說智能手機了，手機都不普及，諾基亞3210賣1500，在縣城差不多就是兩三個月的工資，摩托羅拉賣6000，是大半年工資，如果是農村人，種地一年能掙兩三千就算好了，所以在安平，真的沒太多人用手機。

沒有互聯網沒有智能手機，人們的主要娛樂就是看電視，聽磁帶，看錄像，在紅旗路道口就有一家音像店里面租光碟的同時也租錄像帶，李敏家里就有一臺東芝的錄像機，李月偶爾還會跟張佳佳聊起租錄像帶的事。

那些是普通的娛樂方式，現場看表演是更高級的娛樂方式。

因為娛樂方式特別單一，社會上的熱點轉換就很慢。

于東自己都沒注意，隨著演出次數越來越多他已經成了安平娛樂圈的紅人了，用現在的話就是流量明星。

不在于他唱的是不是比陳恒和許波好，就看他有沒有來，一場商業演出《東北民謠》要是于東唱的檔次就要上一個臺階。

……

雖然李敏有點猶豫，于東最終還是當上了小組長。

當上了組長于東偶爾就會逛到訓練房去，穿著緊身衣褲的男男女女每天都會有日常訓練，不管最近有沒有演出任務日常訓練都是不能缺席的否則就會扣全勤。

其實看管了也就那樣，能光明正大的看姑娘們下腰壓腿反而少了那種驚鴻一瞥的幸福感。

1999年12月18號，星期六。

下午兩點多，于東第一次以演出組長的身份來參加演出會議。

演出會議參加的人更多，幾乎所有演職員都在，50多人在辦公樓那邊自然放不下都是直接放在表演廳的。

50多人放在會議室擠得滿滿當當，放在表演廳卻連前兩排都排不滿，第一排都是領導，所以聊天、睡覺就別想了，不過現在會議還沒開始，總監還在舞臺口和部長們聊天。

第一次，自然是溜邊看風色了。

于東早早來到表演廳找了個稍偏的座位，太靠前靠后都不行，太靠前會被領導注意，太靠后也還會被領導注意，躲在群眾中但又不能是中心這還是有一點技巧的。

結果，他媽的，后來的每個人看見于東都圍著他坐，本來的兩排變成了以于東為中心的三排。每個領導入座前都會往他這看一眼。

左邊是秦藝書，右邊是陶春，后邊是王欣欣和韓玉，秦藝書那邊是周欣，陶春這邊是隋佳音。

“呼呼……呼喚……啪啪”錢鳴在舞臺上在試麥克風，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秦藝書湊近于東，“組長，看沒看出來，領導們好像比平時更嚴肅啊。”

陶春，“最近幾次咱們演出的票不都賣的挺好嘛，這是怎么了？”

于東還沒說話，前排的人冷冷道：“好日子又到頭了，有人來跟咱們搶飯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