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噩耗

“喂···媽，什么事？”在一所大專院校中，一名略顯頹廢的男子接通電話后問道。

“兒子，你奶奶昨天晚上去世了。你向學校請個假，回來送送你奶奶。”電話那頭的母親聲音沙啞，略帶哽咽的聲音傳入男子的耳中。

男子聽到這個消息后，腦子“嗡”的一聲，眼睛瞬間就紅了。

“嗯，我這就請假。”

掛掉與母親的通話后，男子撥打了輔導員的電話。

鈴聲響了一會兒，那邊便傳來了輔導員的聲音：“喂···哪位？”

“陳老師，我是許楓，我奶奶去世了，我要請個假。”

男子開門見山的將請假原因說了出來，原本就頹廢的聲音，顯得更加有氣無力。

電話那頭的輔導員聽到請假原因后，很是干脆的就答應了。

“許楓啊，不要著急，路上注意安全。”輔導員關心的說了一句。

“嗯，謝謝。”

掛掉電話后，許楓回到寢室。

寢室中的幾位室友都在玩著電腦，看到許楓回來后就拿出包來收拾這衣物，便開口問道：“小瘋子，收拾東西干嘛去？”

“我奶奶去世了，我回去一趟。”許楓手上動作不停的回了一句。

聽到這話后，幾位室友便不在說了什么了，只是讓許楓路上注意安全。

當天下午，許楓便踏上了回家的客車。

坐在客車上，許楓思緒紛飛。

回想著小時候和奶奶在一起的時光。

那個時候，許楓家里面還沒有和爺爺奶奶分家。

在許楓上初中的時候，爺爺去世了，奶奶便獨自一個人搬了出去，帶著爺爺的物件。

許楓是家里面男丁中最小的一位，也是奶奶最疼愛的一位。

每當許楓去奶奶那里的時候，奶奶總是從床頭柜中拿出大伯他們給的，自己舍不得吃的果子給許楓吃。

這也是許楓隔三岔五的，喜歡去奶奶那里的原因。

后來上了高中，需要住校，便很少去奶奶那里了。

來到外地上學后，去的時間更是少的可憐。

只有每年過年的時候，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了，許楓和奶奶才會見上一面。

每當這個時候，奶奶總是有許多話要說。

可能是年齡大了，許楓對奶奶的嘮叨卻有點不想去聽了。

回想著以前的一些事情，車子飛快的在高速路上向著家的方向飛馳而去。

幾經轉車，許楓終于回到了家中。

剛一進門，便看見父母一身素衣跪坐在一個棺材邊。

棺材靜靜的擺放在大堂中央，一頭高，一頭低。

低的一頭，正對大堂門的方向。

那里放著一張凳子，凳子上一盞長明燈，燈火搖曳。

再向外一點，是一個裝滿紙錢灰的盆子。

盆子再向外，是一個裝滿稻草的大袋子，是祭拜時跪下叩頭用的。

許楓將背包放在一遍，來到棺材一頭跪在那個裝滿稻草的大袋子上，一言不發的緩緩叩著頭。

動作很慢，頭沒有完全抬起時，便再次叩了下去。

一叩，雙眼便紅了。

二叩，淚水便開始在眼中打轉。

三叩，眼眶中已經留不住淚水。

四叩，淚水便滴落在了地上。

禮畢后，緩緩的抬起頭來。

此時的許楓雙眼依舊通紅，但是卻看不見落淚的痕跡。

“爸，媽，我去將包放在屋里了。”許楓緩緩的說道。

聲音中依舊是那股頹廢的氣息，除了眼睛紅了以外，卻讓人發現不了有別的波動。

將背包提起，緩緩的向屋內走去。

來到那間屬于自己的小屋，將背包放下，靜靜的站在屋里。

緩緩的閉上雙眼，嘴巴半張著，嘴角向下，雙肩不停的抖動，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過了好一會兒，恢復平靜的許楓走出了房間。

來到大堂，看見只有父親一人還跪坐在那里。

“爸，我媽呢？”許楓疑惑的問道。

“你媽去廚房給你熱菜去了。”許楓父親跪坐在那里，抽著煙回答道。

許楓父親個字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

原本因為在工地干活，每天風吹日曬而顯得蒼老的面孔，如今更加的蒼老了。

頭上清晰可見的白頭發，臉上的皺紋，手上的傷疤和老繭，訴說著歲月的無情和生活的艱辛。

就在父子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的時候，從屋外傳來了母親的聲音。

“飯熱好了。”

“來了。”

許楓回了一聲，隨后起身向廚房走去。

來到廚房，母親身影還在鍋邊。

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大勺子，正在向碗里盛著湯。

聽到聲音后，母親轉過身來，將盛好的湯放在桌子上說道：“餅在箱子里，吃完好好休息，明天要去火葬場。”

說完，便走了出去。

許楓看著桌子上盛好的湯和自己最愛吃的炒雞蛋，默默的走到箱子邊，取出餅，坐在桌邊默默的吃著。

然而，以前最愛的炒雞蛋，如今卻如同嚼蠟。

匆匆的吃了兩口，便不吃了。

現在是晚上七點鐘，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前來祭拜的人已經散去。

許楓的幾位伯伯也從外面回來了，正在商議著后續的一些事情。

許楓的幾位伯伯都沒有在老家，并且早已分家分了出去。

奶奶去世的時候，只有許楓的父母在家，也就只能暫時在許楓家中安置。

如今幾位伯伯回來了，奶奶的遺體便要去到大伯家中。

而接下來的一切事宜，都會在大伯家中進行。

在農村，對于這些事情都是非常有講究的。

幾位伯伯和許楓的父親商議著后續事宜，半夜時分才算敲定下來。

各自散去，等天蒙蒙亮的時候，便要將奶奶的遺體送到大伯家中。

之后等火葬場的車來了后，隨著車子一同前往火葬場。

許楓閉著雙眼，平靜的躺在床上。

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出奶奶的面容，不由自主。

不知過了多久，許楓終于沉沉的睡去了。

在夢中，許楓夢見自己來到了小時候···

奶奶正在從柜子里拿果子，自己在一邊靜靜的站著等待。

從奶奶手中接過果子的時候，睡夢中的許楓嘴角微微上揚。

畫面一轉，又夢到了奶奶第一次打自己的時候。

許楓手中拿著小木棍，和幾個小伙伴趴在一口很大的井邊向下捅著。

奶奶從遠處過來，一把拽過許楓，對著屁股就是一頓抽。

睡夢中的許楓在這時，眼角也流出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