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林楓最擔心的，也是張?zhí)炱胀瑯幼顡牡氖隆?

如果胡經(jīng)理在年后不能盡快支付第一筆進度款，他們將陷入絕境。張?zhí)炱罩鞴艿氖呛笄诤屯饴?lián)。這五六十號人的消耗能力是驚人的，光這每十天一次的供給，柴米油鹽菜，加上來回的運費，都是不小的開支。

他們急需胡經(jīng)理承諾的第一筆款項的到來。

張?zhí)炱蘸统謼鳒贤艘幌拢_成了一致的看法。

楚林楓將田光輝叫到張?zhí)炱彰媲啊Ｋ麄冊谕饷妫伊藥讐K石頭隨便坐下。

“小田啊，干的不錯，經(jīng)常聽林楓他們夸你。一切還習慣嗎？”張?zhí)炱諞]直接問，而是同小田拉起了家常。

小田笑笑：“還好，習慣了。干工地嘛，就是這樣。”

“過年沒回去，不想家嗎？”

“想，當然想。哪能不想家呢。”小田笑呵呵地說。

“我看是想媳婦了吧？”張?zhí)炱瞻腴_玩笑。

田光輝的臉有點變了，情緒有些低落地說：“沒有媳婦，也沒啥好想的。我媽媽來信說，以前定的那門親事，吹了。女方另外找了。”

楚林楓也有些驚訝，他每天就睡在田光輝旁邊，也沒聽他說過。

“啊？咋沒見你說啊。也沒看出來啊，什么時候的事？”

小田不好意地笑笑：“大家都忙，各忙各的事，誰都有自己的事。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就好了。再說了，又不是啥好事，被女方甩了，怪丟人的。”

張?zhí)炱张呐男√铮骸皼]事，這么優(yōu)秀的小伙子，還怕找不到媳婦？只要你要求不是太高，張叔叔給你介紹，你看咋樣？扎根我們這，可以嗎？”

田光輝害羞地笑笑：“讓張叔叔費心了。我也想過，你們這邊其實挺好的，山清水秀，物產(chǎn)豐富，比我老家好多了。只是，只是……”

“只是姑娘沒你老家的漂亮能干？”張?zhí)炱沾蛉ぁ?

“哪里，哪里，這里的姑娘比我老家的漂亮多了，皮膚好，還個個聰明伶俐。”田光輝趕緊辯解。

張?zhí)炱掌鹕恚呐男√铮骸澳蔷瓦@么說定了。你就只管好好干，媳婦的事，包在叔叔身上。”

田光輝要再次表示感謝，被張?zhí)炱沾驍嗔耍骸靶√铮銈円酝旰蠖际菐滋栭_始上班？”

“不一定，有的工地上班遲，過了正月才開始上班。有的早一些。”

“為什么呢？”

“這要看情況。太冷的地方，上工遲，天氣太冷，水泥不凝固，影響工程質(zhì)量，上工就遲。還有，工程偏遠，一年就放一次假，所以時間就長。”

“是所有人，還是只是工人？”

“領(lǐng)導(dǎo)干部和項目負責人會早一些，基本上按照規(guī)定時間要到總公司報到。要開各種會議，要提前準備安排，會早一些。工人嘛，會遲一些。”

張?zhí)炱胀h方，突然扭過頭來問：“胡經(jīng)理說他十五一過就會回工地，會回來嗎？”

“這個難說，別的領(lǐng)導(dǎo)沒回來，他回來也沒用。”小田回答。

“工程指揮部的人什么時候來？”

“看年前發(fā)的放假通知上說，是十五過后第二天。但一般情況，只有一兩個人來值班，大部分要陸陸續(xù)續(xù)來，人要到齊全，估計就正月底了。”

楚林楓問：“小田，你說，胡經(jīng)理答應(yīng)的過完年就給撥進度款，可靠嗎？”

田光輝望了望楚林楓：“既然他答應(yīng)過，應(yīng)該沒問題。只是，估計沒那么快。起碼也要等指揮部的領(lǐng)導(dǎo)來了，還有會計出納都到齊了。審核、簽字、審批，一套流程就是全了，也要看賬上的錢到位沒有。”

田光輝很坦誠，他的話讓張?zhí)炱蘸统謼餍睦锲呱习讼碌摹?

田光輝去干活了。留下楚林楓他們很是惆悵，心情有些低落。

張?zhí)炱账坪跏且姸嗔耍α诵φf：“沒啥，又不是說拿不到錢。只是，需要些時間。哎，這結(jié)賬要錢的事，沒有一個順利的，時間長了就習慣了。別往心里去，該干啥干啥。”

楚林楓盤算著說：“最壞的情況就是，他們不給這第一筆工程款，要拖到最后結(jié)算。這種可能性比較小，大概有10%的可能。這個的解決辦法呢？”

“干都干上了，能怎么樣？停工？咱們的損失更大。人家是國企單位，財大氣粗，后臺硬，對于這點小工程的停工，人家不在意。最好的辦法，就是硬著頭皮干完。這樣才有說話的主動權(quán)。”

楚林楓蹲在地上，用樹枝劃著：“那么，現(xiàn)在剩下的問題，就是胡經(jīng)理答應(yīng)的第一筆進度款，沒那么順利。就算他們指揮部的人到齊，也都月底了。再加上辦手續(xù)走流程，這個環(huán)節(jié)壓幾天，那個環(huán)節(jié)壓幾天，也都是十天半個月了。算下來，咱們還得硬撐一個月。這個的可能性最大。我擔心咱們撐不過去。”

張?zhí)炱绽謼髌饋恚骸霸摳缮陡缮丁我粋€月，主要也是伙食方面的開銷。這個是我的事，你就別操這么多心。你的任務(wù)就是，跟你爸爸一起，管好工地。千萬別出事，什么質(zhì)量問題啊，安全事故啊，還有，這些人都是農(nóng)民，散渙習慣了的，不好管。表明上看一切都很好，內(nèi)地里矛盾多著呢。萬一發(fā)生個打架斗毆，傷個一兩個，都是麻煩事情。”

“對了，張叔，你倒是把我提醒了。有個事我要跟你說一下。我們這倒是沒發(fā)生打架斗毆的事，吵架拌嘴，這事天天有。只是，馬嫂你知道嗎？就是廚房的那個女的……”

楚林楓把馬嫂被強奸的事情，悄悄給張?zhí)炱照f了。張?zhí)炱找彩呛荏@訝，他說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這幾十個精壯壯的大男人，在這閉塞的環(huán)境里，抬頭也看不到別人，更別說女人了，看見母豬都覺得是雙眼皮。鬧點什么緋聞也是很正常，只是，如果是強奸，這性質(zhì)就惡劣了。

張?zhí)炱諏Τ謼鞯奶幚矸绞胶苜澩灿X得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能內(nèi)部處理最好，交到公安處理，那事情就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但是，這事情是誰干的，必須查清楚，揪出這個害群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