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同胡經理簽好的框架協議，楚林楓他們騎著摩托一路狂飆。

盡管道路崎嶇，加上迎面吹來的寒風，讓他們的臉色變成絳紫色。但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和興奮。

回到鎮上時，已經很晚了。張天普提議到建軍酒家去炒兩個菜，喝上一杯，被楚林楓謝絕了。

楚林楓跟張天普說：“不如這樣，你跟我們一起到金家壩，晚上住我家。到時候弄兩個菜，咱們消消停停地喝。

關鍵是時間緊迫。最好先去找金長貴談一下這事。不要說已經簽下了。就是征求一下金長貴的意見，他要是覺得為難，不想干。

我們明天再去找他，說我們先以金家壩施工隊的名義去干，他們什么都不用管，到時候只是從賬戶上過一下賬，拿點管理費。這樣，他肯定高興。”

張天普明白楚林楓的意思。這事情不能繞過金長貴，否則以后有些事情不好干。再就是，這是個面子問題，說明張天普是先找的他金長貴，然后找的楚永福。這個順序不能錯了。

“那好。明天咱們再一起去找張鄉長，讓他給開介紹信。”

“還有。咱們找人的事情，如果張鄉長能幫忙，那是最好。他給各村下個任務，比咱們吆喝半天，管用的多?！?

果然不出所料。金長貴覺得為難，說什么：現在這情況，說是施工隊，但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連個公章都沒有，做不了啊。況且，這馬上過年了，上哪里找人干活啊。

張天普從金長貴家出來，就來到楚林楓家。

母親和嫂子手腳利索，很快就弄好了飯菜。楚林楓起身去請金長貴過來。

“長貴叔。我張叔叔來了，我們就隨便弄了幾個菜，請您也過去坐坐。聊聊天，喝上兩杯。”

金長貴假裝推辭了一下，就答應了。畢竟，這么冷的天，圍在火塘邊喝酒，是再愜意不過的事情了。加上這兩天，被何會計為他受傷的大侄兒的事，鬧得很煩心，喝喝酒，鬧一鬧，也是個暢快的事情。

“哎，還是永福的日子過得好啊。天天有酒喝，大魚大肉的?！苯痖L貴一進屋就調侃。

父親起身讓他到火邊坐下，“我這是叫花子沒有隔夜食。過了今天不管明天。今天有酒今天醉。哪里像你隊長啊，有計劃，有安排?！?

金長貴一坐下就舉杯跟大家碰了一下：“剛才天普來找過我。我覺得是好事。但是，咱們目前不具備條件啊。要啥沒啥，咋干？”

“先不說這，先喝。干掉！”父親楚永福也知道，說事情，要到酒酣，現在說，太早。

年底了，原本就忙，事多。如今何家人又上山捕獵，出了事故。原本評選的鄉鎮優秀干部又泡湯了，讓他生氣。

更讓金長貴頭疼的，是何會計要求把他侄兒的事故，搞成工傷。這么荒唐的事情，讓金長貴惱火。更惱火的是，何會計就像是一張膏藥一樣，粘著撕不掉。像蒼蠅一樣，總在耳朵邊嗡嗡地嘮叨不停。

“哎，兄弟，你們是不知道啊。這基層的事情，難干啊。成天雞毛蒜皮的事情又多，這家的樹被那家砍了，來找你。東家的果子，掉到西家的院子里了，來找你。張家不小心把李家的渠坎給挖了，來找你。這還沒忙完，鄉上的任務又來了，計&劃7生%育，發現某某家的兒媳又懷孕了，......

楚永福瞅準機會，端起酒杯：“金隊長，天普說的這個事，我覺得能干！”

“我說不能干，你偏要說能干。你要是覺得能干，你去干好了?！苯痖L貴說著氣話。

“我干就我干，我楚永福大老粗一個，天塌下來我也不怕。來，喝酒！”

金長貴梗著脖子說：“你說的是二桿子話嘛，幾十歲的人了，還跟個毛小伙一樣。我說不能干，那是因為困難太多，咱們啥都沒有，拿啥干啊?！?

“我不管。反正我覺得是好事。要是都有那么容易，會輪到咱們頭上？肯定是人家把油喝了，肉吃了，硬骨頭啃不動，才甩給咱們得的。我不怕，對于咱們來說，有個骨頭啃，就很不錯了?！背栏Ｒ补Ｖ弊樱瑑扇烁芷饋砹?。

金長貴指著楚永福：“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你。想掙錢是好事，但是你要有掙錢的本事。來，看看，要人沒人，要錢沒錢，這工地一啟動，幾十號人呢，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怕球。沒人，咱們找人，沒錢咱們借錢啊！”

“你狗日的，是麻雀吃胡豆，不跟屁眼子商量啊。這臘月皇天的，上哪找人？都不過年了？還有，借錢，說的輕巧，你現在出去，在咱們村能借到一千元，我跟你姓?！苯痖L貴在酒精的刺激下很是激動。

楚永福按住金長貴的手：“隊長，咱們說好。這個活，我去接。賺不賺錢，都與金家壩施工隊無關。哪怕我賠得褲衩子都當了，那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承擔。只是，這是個公家的活，我得用金家壩施工隊的名義接活。可以吧？”

“可以可以，我們就出個名義，其他啥也不管。你就是頭犟驢。死活聽不進人話，不撞南墻不回頭，不到黃河心不死啊。既然你這么堅決，我成全你。不過啊，咱們說好，到時候別怪我金長貴沒提醒你，沒勸過你！”

楚永福雙手抓住金長貴的手：“好！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也放心，我楚永福，雖然沒什么本事，但絕對是個說話算話的漢子。來咱們喝一杯，剛好天普兄弟給做個見證。我們是在征得金隊長的同意下，準備放響第一炮，開啟金家壩施工隊的第一個工程，護坡工程。”

金長貴扭頭望著張天普：“你看看，他有點狂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金長貴又對著楚林楓說：“你也不勸勸你爸爸?！?

“他是我爸，是我的領導，他做的決定，我只有支持和配合的份?！背謼魑⑿χ?。

“呵呵，上陣父子兵?。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