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通常在做什么？

小學生可能還在感受假期的余韻，初中生可能會為了發書浪費一個上午，高中生已經開始了第一堂課。

于洪波說要宣布事情，講臺下已經隱隱有躁動起來了。

坐在最后排的男生喜不自勝，有些人已經抬手開始投籃了。

“你們的消息還挺靈通??？”于洪波嘲笑道。

四中的教體活動都是在開學后第一個月開始，這樣能讓學生更快的融入學習生活。

寒假回來的籃球賽更是萬眾期待。

最青春飛揚的年紀，在充滿了熱血和汗水的賽場上，對異性大展風采，沒有幾個少年能抵抗這種誘惑。

“老班，你放心吧，我們肯定拿下冠軍！”

“反正肯定比二班強。”

教室里笑嘻嘻成了一片。

于洪波臉色一變，猛地一拍桌子，不大的眼睛瞪得通圓。

“這就是你們學習的態度？”

教室里瞬間鴉雀無聲。

陳芝坐在講臺旁邊已經看起書了，他聽到老于開始釣魚已經心里開始笑了起來。

在剛開學時候，這種提拉然后打壓的方法是老教師們的慣用手段，

果不其然接著就是他的勃然變色，然后就要開始強調學習的重要性。

“你們以為自己學的很好嗎？我告訴你們，市南的二中今年成績比你們好太多太多了?！?

于洪波氣場全開，揮斥口水，把手里的成績單甩的烈烈作響。

“你看看二中的普通班，平均分能比你們高出10分，這什么概念？高考你們還考不考啦？”

陳芝心中一驚，他知道二中成績厲害，沒想到能拉出這么大的代差。

于洪波說了半個小時，實在口干舌燥，他提了提腰帶，擰開了保溫杯。

“魯威，你下課找幾個人隨便參與一下?！?

“是！”

最后排的壯漢魯威比了個敬禮的姿勢，嬉皮笑臉應了下來。

班里其他人被于洪波打擊了一番，興致沒有那么高昂了。

于洪波趁勢拿出書來，直接開始了上課。

憑心而論，老于的數學課很不錯。

雖然他普通話不標準，但是聲音抑揚頓挫，總是能抓住耳朵的注意力。

陳芝聚精會神的聽了一節課，內容和他復習的知識相互映照，一時間有些融匯貫通的感覺。

一股奇妙的心流涌上，他嘴角也忍不住掛起一絲笑意。

數學課很快就結束了，陳芝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要報名籃球賽的來找我，跟著我打爆二班！”

魯威怪叫了一聲，引起一陣哄笑。

陳芝有些意動，前世他還沒有參加過任何班級活動。

“陳芝？”魯威皺著眉頭看著他。

熱鬧的人群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

“你會打籃球嗎？”對方帶著遲疑的態度詢問道。

陳芝心中明了，對方這是想要勸退。

“陳芝，你過來?！庇诤椴ㄕ辛苏惺?。

老于站在門口，嘴里叼著根煙，眉毛緊鎖成一團。

“下個月，你收拾收拾去慢班吧?！?

陳芝一愣，然后應道：“不是應該等月考成績出來再調班嗎？”

老于狠嘬了兩口煙，然后瞪著眼道：“你也知道啊，那你還和魯威他們湊什么熱鬧？”

“這不是班級活動嘛，我也想參加。”陳芝笑道。

于洪波奇怪地看了一眼陳芝，然后道：“人家魯威能在班里排二十名，你這個成績我是不允許?！?

“于老師，如果我下次考試能進前二十，我能參加籃球賽馬嗎？”

這回輪到于洪波怔住了，他一時沒控制住，笑出了聲來。

“二十名？你怎么不說考第一呢？”

“月考第一有點難，我還得再學學?！标愔嵳\道。

老于搖搖頭，自己算是白費話了，他干脆擺了擺手，將陳芝打發了回去。

第一天的課程滿滿當當。

陳芝在晚自習不僅做完了作業，還認認真真的又復盤了一遍。

一直到放學打鈴，他甚至還感覺意猶未盡。

人群潮潮洶涌，陳芝一眼就看到了如鶴立雞群的朱鹮，以及跟在她后面的王琛。

朱鹮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套著白色的羽絨服，走到陳芝面前時帶來一片追隨的目光。

“今天怎么樣？”

“很不錯，我重新把所有的三角函數公式都整理了，做了兩張卷子?！标愔ゴ鸬?。

“你們才學一個三角函數？向量和復數不一起學了？”王琛不可思議道。

陳芝尷尬一笑，普通班哪有這種實力。

他也是很后來才知道，火箭班無一不是在初中畢業后就已經學完了高中的知識。

“走吧。”朱鹮開口道。

她的眼睛只是放在陳芝身上。

“抱歉咯。”陳芝朝著王琛咧嘴一笑。

“你……你們……”

王琛氣得跳腳，旋即淹沒在高高的人群里了。

昏黃的路燈下，四散的學生，滿地的白雪。

陳芝和朱鹮兩個人并著肩膀走著。

“王琛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敝禧q遲疑著說道。

“嗯？一個小屁孩而已。”陳芝漫不經心道。

朱鹮眉頭緊鎖，認真說道：“陳芝，雖然你最近很努力，但是也不能小看其他人?！?

陳芝有些尷尬，他只是身份還沒有轉變過來，沒成想在朱鹮眼里卻是太過驕傲了起來。

她是很聰明的，但是聰明有時也會想歪。

正待陳芝滿頭發汗想著如何解釋的時候，一輛警車來到了他倆的身前。

“嬛嬛，陳芝，上車來。”

朱兵搖下車窗，滿面笑容的招手。

陳芝鉆進車里，身子瞬間暖和了起來。

03年私家車保有量不足600萬，且大多都集中在大城市里，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全國范圍內的公車私用靡然成風。

隨著經濟發展，政策收緊，監督加強，這一風氣才逐漸收斂。

“朱叔叔，這是單位給你配車了呀？”

朱兵咧嘴一笑：“這也多虧了你，宏方網吧的混混們打掉后，順藤摸瓜抓出他們一個頭目，我現在跑來跑去忙得厲害。”

“那看來事情不小?！标愔ヒ残χ鴳馈?

“陳芝，你知道貓叔嗎？”

“貓叔？”陳芝疑惑道。

他抬頭發現朱兵也在后視鏡觀察自己。

“頭目說最近這個人在山海市很活躍，很有可能是亂子的源頭。”

陳芝眉頭擰成疙瘩，他在后世的傳聞里從來沒有聽過什么“貓叔”。

“沒線索也不要緊，這畢竟是我們大人的事?！敝毂参康?。

車里一時沉默了下來。

“好像又下雪了。”朱鹮開口說道。

“聽說要陸陸續續下一個周呢?！遍_著車的朱兵漫不經心回道。

陳芝望向窗外，山海市的夜空烏云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