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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出門就挖到宮殿

蘇亦說要去收城頭山,實際上,是玩梗。

就他們這幾個人幾桿槍,怎么可能收得城頭山。

但把城頭山,作為湖南行的第一站,挺合適的。

當然,這個城頭山是指廣義的城頭山,確切地來說,是說后來的城頭山鎮,除了城頭山遺址,還有彭頭山遺址。

這兩個遺址,都在后來成立的城頭山鎮之中。

前世,城頭山遺址不僅發現6000年的稻谷,還發現了保存完好的6500年前的水稻田,而彭頭山遺址則出土9000年前炭化稻米。

都是湖南稻作起源重要的史前遺址。

對于蘇亦的提議。

不管是跟隨著他來湖南的京城眾人,還是湖南博物館考古部這邊,都是贊同的。

按照目前掌握的情況來判斷,確實澧縣最合適。

可就算如此,也不代表,他未來的湖南行,都會窩在澧縣。

因此,會議之中,蘇亦再度提議,“我得到消息,第二次全國文物普查就要啟動了,如果咱們湖南方面條件允許的話,可以打響第一槍。”

聽到這話,侯莨就笑道,“蘇亦同學,這個提議好,第二次普查的第一槍由咱們湖南來打響,最合適!”

實際上,這個話題早在會議之前,就有過溝通。

國家文物局那邊,早就想啟動第二次全國文物普查,這也是為什么蘇亦會說他得到一些內部消息。

主要是過去幾年,對于文物的破壞有些嚴重。

當然,也只是相對嚴重。

很多人,其實有一種錯誤的認知,都認為文物破壞最嚴重的是在十年間,然而,對于蘇亦來說,他作為圈內人,知道真實情況,并非如此。

真正破壞最嚴重的就是在90年代。

非杜撰,這一切官方在做數據支撐的。

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結果表明,中國登記的不可移動文物共766722處,這個數據,初看沒啥。

然而,對比一下全國第二次文物普查就會發現,其中約4.4萬處不可移動文物已經消失。

為何會有這樣大規模的消失。

根本大原因就是在城市化進程之中,被拆掉的。

這就是一切向錢看的結果。

可以說,隨著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社會思潮改變,過去是發現文物上交國家,是真的上交。

演變到后世,成了啥樣了?

把文物上交國家成了一個可以盡情嘲諷的梗。

不僅如此,甚至,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流傳著“要致富,先挖墓”的口號,這也是從80年代,開始松動的文物交易市場導致的。

那么“十年間”就沒有對文物破壞嗎?

也破壞!

但是破壞更多的是集中在字畫這些可移動文物之上,對于不可移動的文物,國家在這個方面保護還是很好的,并沒有大眾想象之中的那么嚴重。

但是對于身處這個年代的人來說,過去那些年,對于文物的破壞已經非常嚴重了。

王野秋局長就非常希望能夠迅速啟動第二次全國文物普查。

當然,這個都是循序漸進的。

雖然官方的資料上表明全國第二次文物普查始于1981年秋,然而,真正開始的時間,比這個還要早。

比如,1979年5月,遼寧領先全國開始了第二次文物普查。

這是第一個開啟全國文物普查的省份。

當然,那是前世,現在嘛,還是三月份,遼寧那邊還沒有開始呢。

因此,湖南這邊要是從現在開始率先做境內的文物普查,那么說是打響全國第一槍,還真不假。

啥叫成績,這就是成績。

蘇亦需要湖南這邊率先展開文物普查,為他接下來的發掘做鋪墊,而湖南這邊也希望借助蘇亦他們的力量去推動文物普查的率先進行,達到領跑全國的目的,雙方各取所需,合作共贏。

當然,這種文物普查,肯定是要有經費的。

現在還沒有立項,肯定沒有國家文物局的專項經費。

然而,現在不是巧了嗎?

蘇亦他們不僅人來了,經費也來了。

為了他們這一次發掘,國家文物局、國家農委都有專項經費,此外,省文化局這邊也給予一定經費支持。

這種情況之下,湖南率先開啟境內的文物普查,天時地利與人和,三者都不缺。

當然,要是這一次在湖南境內真的又發掘出一個萬年前的稻作遺存,那么經費肯定還是會追加的,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

……

確定了澧縣作為第一站。

蘇亦眾人,也并沒有在長沙久留。

率先離隊的是嚴聞名先生,在北大的諸位老師之中,就他專注于新石器時期考古的研究,因此,可以說水稻起源就屬于他的研究范圍。

然而,他現在還有教學任務在身。

川大楊建芳先生離開。

他被童恩政先生邀請到川大救急,不能離開太久。

不然,這一次湖南行,他比俞偉朝更加合適當領隊,畢竟,前世中美考古合作研究水稻起源的項目,基本上都是他擔任中方領隊,現在嘛,他也只是來去匆匆。

“我先回川大,到時候,如果有需要再電聯。必要的話,我也可以動員川大把實習地點放在湖南這邊,到時候,川大、中大以及咱們北大,三個高校聯合。只要不是特別大的遺址,都是可以發掘的。”

把嚴聞名送到火車站的時候,他還如此叮囑蘇亦。

對此,蘇亦自然不會讓他失望。

某種意義來說,他現在的研究,實際上,都是跟隨著嚴聞名先生前世研究的腳步。

因此,這一次,嚴聞名先生匆匆離去,蘇亦多少有些感慨,自己算不算又一次奪走了對方的氣運?

畢竟當初江西萬年仙人洞遺址的萬年前稻作遺存,就是嚴聞名先生率隊參與發掘出來的。

實際上,不僅嚴聞名先生要離隊,就連梁嘉勉跟戚經文兩位華農的先生也要離隊。

他們改簽車票,跟蘇亦同行。

并非為了參與接下來的發掘,更多還是為跟蘇亦見一面。

前期梁嘉勉跟北農的王毓湖先生聯名給農委領導寫信,幫蘇亦要研究經費,當經費要下來的那一刻,他們的工作基本上就已經結束了。

他倆都不是水稻專家,也不研究水稻史,在這個方面,他們跟湖農的柳之明教授以及浙農的游修瓴教授還不太一樣。

不過離去前,梁嘉勉先生也說,“有任何問題,就發電報,不要有太多的顧慮,把這一次湖南行當作大會戰,在水稻研究方面,如有必要,我到時候讓盧勇根教授過來,他是你老師的師弟,現在也是水稻遺傳學方面的專家。當然,有張文旭老師在,也不一定需要他趕過來,用你的話來說,有備無患,人多總歸是好一些的。”

對此,蘇亦也沒有拒絕。

把兩位先生送走,別說蘇亦,就連陳文驊跟許婉韻都有些感慨。

許婉韻說,“一下子離開三人,突然覺得有些冷清了。”

“實際上,不是少了三人,而是少了四人。”

聽到這話,許婉韻也笑起來了。

“嗯,還有柳教授!”

柳之明教授,是南韓人,或者說,他投身革命的時候,他的國家還沒有分裂,因此,他在兩國都享有較大的政治影響。

后來,他分別獲得“三級國旗勛章”以及“建國勛章愛國章”,甚至前世,其靈骨回歸故里,南韓政府為其舉行了國葬,其遺物也被運回南韓收藏陳列。

他是建國以后,從寶島來到大陸,受聘于湖大農學院,成為該院元老教授之一。后來,湖大農學院拆分出去,組建成為湖南農學院,他就成為湖農的元老級教授之一。

其“水稻起源的探索”與“柑橘類的起源和發展”的研究引起世界反響,特別是在南方葡萄引種栽培等研究方面影響巨大,為中國江南葡萄種植業的奠基人和倡導者。

他1894年出生于韓國忠清北道,1919年6月來到中國。

今年,已經85歲了。

雖然年紀比梁嘉勉先生還要大,但是整個人精神抖擻,身體非常健康,可他終究是八十多歲的老先生。

這種情況之下,對方也只能留在長沙,不可能陪著蘇亦他們到澧縣去做田野調查。

但是跟梁嘉勉先生一樣,柳之明教授同樣也表示,“遇到任何困難,第一時間聯系我,我在長沙方面盡量幫你們疏通。”

雖然在學術上,他跟蘇亦持有不同的觀點,但是對于蘇亦率隊在湖南尋找史前稻作遺存,他是非常支持的。

同樣,他也認為,湖南很有可能是中國稻作起源地之一。

這樣一來,從鄭州上車的四人隊伍之中,只有陳文驊留了下來。

加上蘇亦、俞偉朝、許婉韻以及北農的張文旭、楊直岷兩位先生,隊伍之中還剩下六人。

當然,有人走了,也有人來。

比如,湖南博物館考古部這邊,就來了兩人。

帶頭的就是副主任何介均,此外,還有另外一個叫袁家嶸的年輕人。

為啥要選擇這兩位加入隊伍之中,實際上很好理解。他倆都是北大考古專業畢業,并且被分配到湖南博物館考古部的北大校友。顯然,省博在挑人組隊方面,也是用心良苦。

何介均年紀較大,61年從北大畢業,而袁家嶸作為年輕人,才被分配到省博沒多久,因為他75年才畢業的。

因此相比較何介均,能夠跟俞偉朝一起參與考古發掘,袁家嶸顯得更加激動。

這樣一來,隊伍就膨脹到八人。

這樣的隊伍配置,可謂是兵強馬壯。

出發的時候,陳文驊還感慨道,“相比較之下,咱們當初發掘仙人洞,隊伍就顯得有些寒酸了。”

當初,發掘仙人洞遺址的時候,蘇亦跟沈明從廣東過來,江西博物館這邊只有陳文驊還有他的徒弟小王,四人一起從南昌殺到萬年。

要不是真的在仙人洞遺址發掘出來萬年前的稻作遺存,在學界,誰都不會關注他們這幾個小卡拉米。

現在不一樣了。

隊伍強大得可怕!

這個強是真的強,考古方面,就有三大頂級高校,北大、中大、川大;水稻方面也有三大高校、北農、華農、湖農。

這么強勁的后備力量支援,還發掘不出成果,那就真的太尷尬了。

因此,再次從長沙出發的時候,蘇亦明顯感覺到師姐許婉韻的壓力驟增,比此前從京城過來長沙,壓力還大。

“婉韻姐,你是真的對我沒信心啊!”

“我對你有信心有啥用,考古發掘,本來就講究一些運氣的嘛。”

“有道理,這一點,我認同!”

說到這個,許婉韻突然笑起來了,“要說運氣,俞老師肯定也是運氣最好的人之一。”

“這話怎么說?”

“咱們考古圈都一個傳聞,俞老師到哪里,哪里就發現宮殿,74年,俞老師帶領學生到達盤龍城,發現了一號宮殿基址。75年的時候,又發現了江陵紀南城遺址。不僅如此,同年秋,俞老師到周原遺址主持發掘工作,歲末又從周原工地傳來發現西周時期的宮殿建筑遺址……”

聽到這話,同行的幾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蘇亦也忍不住朝著俞偉朝豎起大拇指,“這么說來,俞老師,咱們到了澧縣,估計也會發現宮殿遺址了。”

俞偉朝哭笑不得,解釋道,“都是瞎傳的,我只是運氣好而已。”

“對啊,所以我才說你俞老師你的運氣最好嘛!”

頓時,眾人又開始哄笑起來。

還別說,俞偉朝的運氣確實好。

別人不知道,蘇亦可是清楚,前世的時候,也就是79年,這一年,他繼續帶北大的學生到湖北實習,然后,又在這里發現了當陽季家湖古城址。

又繼續給他的傳說,添加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然,也不僅僅是俞偉朝的運氣好這么簡單。

聽到大家對此事感興趣,俞偉朝只能解釋道,“其實,這也跟我的發掘方法有關。在過去的那些年,大型遺址考古發掘,一般都是先在遺址邊緣地區進行發掘,不在中心地區進行發掘,所以發掘的結果,也就可想而知,這應該是考古界的一種普遍的觀念。

但是,我不一樣,我的考古學觀念多少有些與眾不同,例如在上述的盤龍城遺址的考古發掘,就是在城內東北部高地的宮殿區布探方發掘的,因而發現商代早期宮殿也是其必然的結果。

在大遺址的邊緣地區發掘,只能了解該遺址的年代等問題,只有在其中心地區進行考古發掘,才能探明該遺址的性質。

這種考古學的理念,一開始圈內認同的同仁并不多,不過,隨著我發掘到的城址越來越多,也為許多考古界同仁們認可。”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

如果一次還好,那么多次都能發掘出宮殿遺址,說明啥?

只能說明,俞偉朝的實力。

聽到這里,蘇亦笑道,“咱們接下來的澧縣之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能夠發現到大型的城池遺址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有俞老師在嘛!”

頓時,隊伍之中,又是一陣哄笑聲。

大家都以為蘇亦在開玩笑。

其實,他說的是實話。

澧縣城頭山遺址,真的就發現一座古城。

這一刻,就連蘇亦也不得不相信,俞老師就是氣運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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