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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來自時代的降維打擊

  • 我在北大教考古
  • 莫韃
  • 3203字
  • 2025-04-20 17:14:46

翌日,陳文驊離開了入駐大半個月的北大專家招待所,正式踏上返程的火車。

跟來時不一樣,陳文驊是單獨返回南昌。

原本是蘇亦跟老師俞偉朝負責送行,結果,俞偉朝被系領導臨時叫走,無法送行。

于是,就由大師兄馬世昌代表宿先生他們,跟蘇亦一塊送行。

其實不止馬世昌,許婉韻也來了,就連宿先生另外一個研究生姚華山也來了。

師門的師兄師姐,都非常感謝陳文驊對蘇亦的幫助跟照顧。

這陣仗,倒是把陳文驊感動得不行,一再堅持自己去火車站,不需要那么麻煩。

其實,也不是很麻煩。

從北大到首都火車站,不需要騎著二八大杠,有公交車,只需要從332路換乘103路電車即可,在這個年代已經是非常便捷的出行方式了。

這年頭的首都站主體建筑跟前世大差不差,樓頂依舊是兩座醒目的鐘樓,而且每一座都是鑲嵌著大理石面的四面大鐘,每到整點,鐘樓就開始發出悅耳的《東方紅》樂曲聲,滿滿的時代特色。

因為陳文驊的堅持,馬世昌三位師兄師姐,并沒有隨行,最終只是由蘇亦陪同陳文驊前往火車站。

剛到站,距離發車還有兩個多小時,陳文驊就不舍道,“老弟,你在北大,好好保重,老兄我先返回江西,守住咱們的大后方,很快,我們會再相聚的!”

對于陳文驊來說,江西就是大后方,是他們的根據地。

蘇亦笑道:“行,老陳,到時候,咱們爭取井岡山勝利會師!”

井岡山會師是玩笑,就算會師,也是在萬年仙人洞,而不是在井岡山。

但兩人都知道,大家很快又要在京城相聚了,這段時間,陳文驊也沒閑著,除了寫文章,也在跑其他的關系,為他籌備的《中國古代農業科技成就展覽》到京展覽疏通關系。

可以說,陳文驊之所以肯冒險陪著蘇亦一起發掘萬年仙人洞遺址,也跟這個展覽有關。

早在71年的時候,陳文驊被借調回南昌從事文物展覽工作,兩年后,省博物館復建,正式調回單位。

然后,75年,為響應鄧公提出的“各行各業都要為農業服務”的號召,贛博討論“博物館如何為農業服務?”

陳文驊認為文物下鄉巡展,農民興趣不大,建議搞一個歷代農業科技成就展覽,下鄉巡回。

76年,贛博的領導同意了陳文驊的建議,然后,一籌備,就一年多。

恰好,1978年3月,全國科技大會召開,鄧公提出“科學技術是生產力”的重要觀點,無疑是給廣大的知識分子打了一針強心劑,不少人都意識到科學的春天要到來了。

贛博方面,對陳文驊負責的古代農業科技成就展,也就更加重視起來。

領導重視,陳文驊等贛博工作人員積極籌備展覽,于是,歷時兩年多籌備的《中國古代農業科技成就展覽》,最終于10月在贛博預展。

一經展出,很快引起了學術界的關注和重視,《光明日報》長篇報道,部委都派人到南昌考察。

之所以反響不錯,主要還是跟展覽質量有關。

為了籌備這個展覽,陳文驊跟同事們,從全國各地文物考古單位收集各種實物、圖片和文獻資料,使得展覽的內容豐富,更具客觀性,甚至可以說,這樣的展覽,在國內有且僅有這么一個。

恰好,預展期間,《光明日報》一位老編輯在廬山參加“江南地區印紋陶問題學術討論會”之后,參觀了展覽,寫了一篇報道在《光明日報》上發表,指出這是“利用文物考古為農業科技發展服務的有益嘗試。”

也是這篇文章,才讓展覽引起各界的注意,甚至,部委都派專人到南昌參觀了展覽。

可以說,陳文驊能夠在農史學術圈子嶄露頭角,那一篇在《光明日報》上的文章功不可沒。

因此,這一次進京,陳文驊也特意去《光明日報》報社,拜訪人家老編輯。

甚至,老陳還得到口風,要是這一次關于江西萬年仙人洞遺址發掘出來成果順利發表,那么《中國古代農業科技成就展覽》,不管是進京展覽還是全國巡展,都不是什么大問題。

這一次,陳文驊返回南昌,說守住大后方,是調侃,完全就是為展覽進京做好前期準備工作。

這也是為啥他會說,大家很快就再相聚的原因。

……

隨著陳文驊的離開,蘇亦的生活,也開始回歸正常,每天早起,都要繞著未名湖跑幾圈,這是他保持比較好的習慣。

偉人說過,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蠻其體魄。茍野蠻其體魄矣,則文明之精神隨之。

想搞學術,沒有一個好的體魄,是不行的。

就說他在考古這條路上的啟蒙者——梁思永先生,可謂是天之驕子,才華橫溢,成就斐然,然而,就這樣一位考古行業先驅者,三十歲不到就開始多病纏身,英年早逝。

別說梁思永先生,就說他前世,就是身體不行,在考古現場暈厥,才重回這個年代的。

其實,不說蘇亦自己,他身邊的師長,也都督促他堅持鍛煉身體,都生怕他年少的身體,扛不住野外艱辛的條件,會步入梁思永的后塵,三十歲不到,就多病纏身。最終,身患重疾,也來一個英年早逝。

這還真不是憑空擔憂,誰讓梁任公就是他們新會人,偏偏他的偶像又是梁思永呢。再加上,他的年紀,得知他的學術啟蒙人是梁思永之后,這個擔憂,就一直揮之不去。

這也是為啥,他研究生復試的時候,宿先生給他機會跟隨鄧廣銘先生學宋史的原因。

不說北大的師長,就連他家里的長輩,也擔心他這個身子骨,貿然從五嶺之南到京畿之地,會受不了這邊的氣候,每每來信,都要噓寒問暖,關注他的身體。

因此,不管從哪一個原因,對于蘇亦來說,野蠻其身體,都是非常重要的。

除了每天的晨跑之外,蘇亦最愛干的,就是打排球。

國內有四大排球之鄉,文昌、臺山、漳州以及嘉排。

其中臺山舊稱新寧,就在新會隔壁。

民國時期,臺山排球隊就曾代表國家參加第8屆遠東運動會,并奪得冠軍,這是中國運動員奪得的第一項排球國際比賽冠軍,此外,建國以后,新會排球的運動員,也經常活躍在各大世界級賽事之中。

其實,說了那么多,主要是想說,新會的排球文化也很濃厚。

從小他就喜歡打排球。

現在,到北大讀書,他也沒有丟掉這個愛好。

其實,這個年代,三大球之中,排球在北大校園之中,最受歡迎。

不是因為排球酷,也不是因為受到女排精神的鼓舞。

完全就是場地限制。

三大球之中,籃球對場地要求比較高,而足球對場地要求大,只有排球的場地,最好解決。

在角落種下兩根木桿拉上球網,再用石灰粉劃線,就是一個排球場,因為場地多,導致北大的學生都喜歡玩排球。

周日,下午,北大五四運動場旁邊的排球場地,熱鬧非凡,不少學生在這里揮汗如雨。

蘇亦趕到排球場的時候,這邊已經站滿了人。

人群之中,有兩個青年朝他招手。

“小師兄,這里!”

稍胖的青年叫王訓,偏瘦的青年叫張新,他倆都是考古專業78級的學生,是蘇亦在北大的死忠粉,用他們的話來說,他們都是小師兄忠實的革命同志。

“小師兄,快,我們歷史系的人,又被中文系的牲口虐菜了,你趕緊救場!”

蘇亦一出現,就被眾人擁簇著換人。

人群之中,也開始騷動起來。

“小師兄來了啊?”

“不能換人,小師兄是研究生,他跟我們本科生打,那是以大欺小!”

“臭不要臉的,陳健恭,你年紀都比小師兄大一圈,好意思說小師兄以大欺小。”

陳健恭厚臉皮道,“反正小師兄輩分比咱們大。”

頓時,人群之中,一陣哄笑。

蘇亦隨便他們斗嘴,也不摻和,而是開始做熱身運動。

文史哲三系的男生,都喜歡在一起打排球,彼此之間也比較熟悉,平時玩球斗嘴,已經是日常節目。又不是打比賽,不需要那么拼命。

但等他熱身完畢,歷史系這邊的學生,還是把他換上場了。

蘇亦也不是球霸,他現在16歲,身高177,這個身高在南方還行,在北方不算太高。

但是他家境不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又因為研究生補助高,時不時還有家里寄過來糧票跟副食票,營養也不缺,又保持運動,估計在停止發育之后,身高竄到180,應該沒啥問題。

再加上他的身體素質不錯,彈跳力好,因此177的身高,打排球足夠了。

再說,他大多數情況下,不打二傳跟主攻位置,因為學校打野球不講究那么多規矩,所以基本上都是他負責發球。

大家之所以喜歡跟他組隊,關鍵是他發球的方式,有些獨特。

在這個年代,普遍采用勾手大力發球和正面上手發球的情況之下,他一來就采用了跳發球技術,直接就把這幫70年代的大學生給干蒙蔽了。

要知道,跳發球技術,直到80年代,才被歐美國家的一些男運動員依據身體條件的優勢首先采用,進入90年代,跳發球技術才開始普及。

于是,這種來自時代的降維打擊,北大這幫老三屆的老大哥,哪里扛得住。

這不,他一上場,來一個標志性的跳發球。

嘭!

現場又是一陣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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