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砸在黑曜石地面的瞬間,整個空間突然響起齒輪卡殼的刺耳聲響——就像有誰在時間的軸承里塞進了一把生銹的扳手。銀色的“幸運”面朝上,幽藍水晶的光在上面折射出扭曲的人臉,那些臉輪流變幻著路易斯、謝斯特和克萊爾的模樣,最后定格成一張布滿裂紋的骷髏臉。
“命運鎖鏈啊……”路易斯的頜骨發出咔嗒脆響,左肺的魔法節點像被嚼碎的玻璃碴,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淡金色的血沫星子。他按住胸口的羈絆吊墜,那玩意兒燙得像塊剛從巖漿里撈出來的烙鐵,星軌符文的閃爍頻率亂得像被踩碎的節拍器,“歸終G那老混賬連時間塔的防火墻都啃得動?看來永恒守望者的防御系統是真該換內存條了。”
謝斯特的破妄棍在地面劃出三道火星,棍身的混沌符文突然集體暴走,淡紫色的能量順著紋路爬滿他的骨節:“少信這戴斗篷的神棍胡扯!三年前他說虛空藍莓釀能當麻醉劑,結果咱們喝完在虛空裂隙跳了兩天‘發光骷髏舞’,連水母都看傻了!”金屬義肢“唰”地彈出能量刃,刃口的無序共振把空氣割出細碎的破洞,“想拿克萊爾當籌碼?先問問我這根棍子答不答應——它最近正愁沒地方磨尖呢!”
影商的笑聲像砂紙擦過生銹的鐵皮,斗篷下的肩膀抖得像卡殼的馬達:“暴躁可不是好習慣,小家伙。”他用骨指戳了戳骰子,“幸運”面突然炸開刺眼的光,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克萊爾被淡紫色鎖鏈纏在控制臺前,那些鎖鏈活像一群餓瘋了的毒蛇,正順著她的魔法節點往里鉆。屏幕上的紅色倒計時跳得像心臟驟停前的最后掙扎:11小時47分32秒,“羈絆能量剩余:67%”的小字旁邊,暗紫色的腐蝕痕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路易斯的眼眶驟然燒起來,混沌能量順著骨縫往外冒,在腳邊凝成旋轉的小旋風,把黑曜石地面刮得跟磨砂紙似的。他死死盯著影像里克萊爾緊咬的牙關,三年前在羈絆星圖書館的畫面突然砸進腦子里——那時她抱著一摞《時間魔法基礎原理》撞進他懷里,書頁散了一地,一片帶著橙花香的虛空花瓣飄到他手心里,花瓣上還沾著她指尖的魔法墨水印。
“把這破投影關了。”路易斯的聲音低得像從墳墓里爬出來的,骨刃“流光”的溫度燒得能煎雞蛋,淡金色的火焰紋路在刃身游走,活像一群躍躍欲試的火蛇,“不然我讓你連骰子都握不住——碎成渣那種。”
影商慢悠悠地收了影像,骰子在他掌心轉得像個抽風的陀螺,最后“啪”地拍在“厄運”面:“別這么大火氣嘛,客戶。憤怒會讓你的概率判斷系統卡殼的。”他往前挪了兩步,斗篷掃過地面的概率蝴蝶,那些小家伙“噗噗”全炸成了光粒子,“沒我的‘概率錨點’,你們連時間塔的大門都摸不到。歸終G在主星罩了層‘命運濾網’,帶混沌能量的靠近就觸發‘必死套餐’——被隕石砸、掉時空縫、被自己武器誤傷,總之怎么離奇怎么來,花樣多著呢。”
他突然用下巴點了點謝斯特腰間的熵核容器,那玩意兒紅得跟定時炸彈似的:“何況你們還揣著這枚‘熵值炸藥包’,命運濾網對它的感應范圍是普通混沌能量的十倍。現在去主星?跟舉著點燃的雷管沖進火藥庫沒區別,連怎么死的都來不及記。”影商的笑聲里裹著冰碴子,“但有了我的概率錨點就不一樣了,能把你們偽裝成‘無害的時間塵埃’。當然,得用你們三成的‘未來選擇權’換——不虧吧?”
謝斯特突然嗤笑一聲,破妄棍在掌心轉得像個電風扇:“三成未來選擇權?你咋不直接說要當我們的人生導師呢?上次拾荒者小隊用十年好運換了條‘絕對安全通道’,結果現在天天在同一個虛空陷阱里無限循環,這就是你說的安全?”金屬義肢猛地指向影商的斗篷,“別以為我們沒看見你那破徽章,永恒守望者的標記上帶著歸終G的爪印,你早就被混沌議會收買了吧?演這出戲無非想騙我們交出熵核碎片的位置!”
影商的動作頓了半秒,斗篷下的肩膀垮得像斷了線的木偶。幾秒鐘后,他突然爆發出刺耳的大笑,笑得巖壁上的水晶都往下掉渣:“不愧是謝斯特,無序共振果然能看穿概率偽裝。”他“唰”地扯掉斗篷,露出底下布滿混沌紋路的骨頭架子——原本的星軌紋身被暗紫色爪痕撕得亂七八糟,每道爪痕里都嵌著蠕動的混沌孢子,“沒錯,我跟歸終G做過交易,但那是被逼的。我的‘概率本源’被他用終焉引擎碎片鎖著呢,他想讓我灰飛煙滅,跟摁死只蟲子似的。”
他舉起左手,手腕上纏著道半透明的鎖鏈,鎖鏈那頭扎進虛空,偶爾竄過的暗紫色能量脈沖讓他的指骨抖得像觸電:“看到沒?這叫‘命運抵押’,用我的存在概率換茍命機會。歸終G說拿到熵核就解鎖鏈,但我現在改主意了——終焉引擎2.0啟動后全宇宙概率都得崩,我這生意也沒法做了,不如賭一把,幫你們掀了他的桌子。”
幸運棄者的機械臂突然射出掃描光束,幽藍色的光網把影商裹成了粽子,立體數據圖在三人中間炸開:“他沒扯謊,骨頭里的混沌孢子活躍度爆表,確實是歸終G的‘噬靈種’。命運鎖鏈的能量頻率和克萊爾影像里的對得上,誤差不到0.3%。”他的機械面具彈出紅色警告框,“但他心臟位置有微型引爆器,歸終G留的后手,一說關鍵信息就炸。”
影商滿不在乎地拍了拍胸口,那里的骨頭亮得有點詭異:“放心,我把引爆概率壓到17%了,只要不提‘終焉引擎的核心位置’就沒事。”他突然把骰子扔給路易斯,“拿著,這‘概率骰子’算誠意。能幫你們切換一次命運線,就一次,但說不定能救命。”
路易斯接住骰子的瞬間,一股冰碴子似的能量順著指骨爬上來,骰子表面的符文突然亮得晃眼,在他腦子里炸出一行字:“影商真實目的:用熵核碎片引歸終G現身,趁機搶終焉引擎控制權”。他猛地抬頭,影商卻只是聳聳肩,跟沒事人似的。
謝斯特突然用破妄棍指向儲藏室深處,棍身的符文抖得跟篩糠似的:“先別扯交易了!這地方的虛空能量濃度快爆表了,剛才中和因果錨點的動靜,把底下的怪物招來了!”他的無序共振感應像瘋了似的亂響,“是虛空噬骨蟲!這玩意兒最愛啃帶混沌能量的骨頭,上次熵變議會一個信使被盯上,三分鐘就成了白骨精,連魔法節點都沒剩下!”
話音剛落,通道深處傳來“沙沙”聲,跟無數小爪子在刮黑板似的。巖壁裂縫里突然鉆出密密麻麻的黑蟲子,指甲蓋大小,外殼亮得像金屬,口器里閃著暗紫色的光,爬過的地方留著腐蝕的印子。最嚇人的是它們的眼睛,每只蟲七個復眼,轉起來能照出周圍生物的骨頭影子,跟提前量尺寸似的。
“操!是成年體!”幸運棄者立刻展開時間屏障,幽藍色的光把蟲群擋在三米外,但屏障上已經爬滿裂紋,“成年體的時間抗性是幼蟲的一百倍,我的凍結魔法只能讓它們慢30%!”機械臂“咔噠”彈出火焰噴射器,淡藍色的時間火焰噴過去,蟲子們動作是慢了點,但外殼只黑了點,壓根沒化,“它們外殼有時間結晶涂層!是專門培育的戰爭蟲群,歸終G連這玩意兒都放出來了?”
影商突然把斗篷往蟲群一甩,斗篷在空中鋪開成一張大網,網眼閃著“存在”和“虛無”的符文。靠近的噬骨蟲一碰網眼就“噗”地沒了,跟從沒存在過似的,但概率網的光也暗得飛快,邊邊角角開始化成灰。“快走!我這網撐不了五分鐘!”他推著路易斯往儲藏室深處跑,“里面有去主星的緊急傳送陣,雖然被虛空能量污染了70%,但還能啟動一次!”
四人沖進儲藏室,路易斯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儲藏室,是座廢棄的時間祭壇。三根刻滿星軌的石柱戳在中央,頂端飄著半透明的傳送門,門里滾著暗紫色的能量云,偶爾掉出塊時空碎片,在地上砸個小坑。祭壇四周扔著一堆機械零件,有的還在抽風似的抖,零件上的星軌符文大多褪成了灰白色,就剩幾個還茍延殘喘地亮著。
“這是永恒守望者的‘星軌傳送陣’,”幸運棄者的機械手指在布滿灰塵的控制臺上翻飛,“得三個人同時注能,分別對應‘時間’‘空間’‘混沌’。我來時間,謝斯特來混沌,路易斯你……”他突然卡殼,控制臺屏幕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高濃度熵核能量,混沌接口已污染,注能將引發過載”。
謝斯特的臉瞬間垮了:“熵核碎片干擾了接口?那誰來提供混沌能量?”他看向影商,對方正用概率網勉強擋著涌來的蟲群,“你行嗎?你的概率能量能模擬混沌波動不?”
影商喘得跟破風箱似的,概率網已經縮得只能護住他自己:“我的能量是概率,跟混沌完全不搭!強行模擬只會炸,到時候咱們都得成蟲群的快餐!”他突然指著路易斯手里的骰子,“用概率骰子!它能暫時扭曲能量屬性,把你的羈絆能量轉成混沌屬性!轉化率47%,應該夠啟動了!”
路易斯立刻攥緊骰子,骨刃“流光”插進控制臺的能量插槽,橙色的羈絆能量順著插槽往里灌。同時把骰子按在混沌接口上,銀色的概率光和橙色的羈絆能量擰成麻花,在接口處轉得跟龍卷風似的。傳送陣的石柱開始哆嗦,頂端的傳送門漲大了一圈,但門里的能量云瘋得更厲害了,時不時竄出帶尖嘯的時空碎片,在祭壇地上砸出冒煙的坑。
“能量不夠!轉化率太低!”幸運棄者把時間能量開到最大,機械臂的金屬殼燙得發紅,“還差20%的混沌能量!傳送門在收縮,十秒后徹底關死!”
謝斯特突然掏出熵核碎片容器,“啪”地按在混沌接口上:“用這個!熵核本源能量能補缺口!”他眼眶里的紫色火焰瘋得像要炸開,“我用無序共振中和爆炸風險,路易斯你穩住輸出,千萬別讓能量對沖!”
淡紫色的無序共振裹著熵核碎片,跟路易斯的羈絆能量擰成穩定的能量流。傳送陣的石柱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星軌符文順著地面爬,在四人腳下轉成個光圈。傳送門“嘭”地漲到三米高,門里傳來主星的風聲,隱約能看到時間塔的尖頂在云里戳著,跟柄銀劍似的。
但就在這時,影商的概率網“嘩啦”碎了,一只漏網的噬骨蟲“嗖”地撲向謝斯特的后頸,那蟲子的復眼照出他頸椎的影子,口器張得老大,閃著腐蝕的光。
“小心!”路易斯想都沒想撲過去,用肩膀擋了一下。蟲子的口器扎進他的肩胛骨,劇痛瞬間竄遍全身,他能感覺到骨頭正在被腐蝕,暗紫色的能量順著傷口爬,跟藤蔓纏架子似的。
“路易斯!”謝斯特怒吼著一棍打死噬骨蟲,但路易斯肩膀的腐蝕已經爬到鎖骨,那里的魔法節點“噼啪”炸著火花,淡金色的能量粒子噴得跟噴泉似的。
“快走!”路易斯把謝斯特推進傳送門,自己單膝跪地,疼得直抽冷氣,“別管我,啟動傳送陣得有人穩住能量流!”他看向幸運棄者,“照顧好他,還有……告訴克萊爾,我沒忘約定。”
幸運棄者的眼眶突然淌下魔法體液,他知道路易斯說的是大實話——傳送陣啟動最后三秒必須有人按住接口,不然會引發能量反流,炸得連渣都不剩。他想留下來替換路易斯,卻被影商一把推進傳送門:“快走!我來幫他!”影商突然把枚銀色徽章扔給幸運棄者,“給克萊爾,她知道咋用!這是永恒守望者留下的‘概率后門’,能暫時屏蔽命運濾網!”
路易斯瞪大眼睛看著影商突然擋在他身前,用身體堵住涌來的蟲群:“你瘋了?你的引爆器……”
影商回頭沖他咧嘴一笑,那是路易斯第一次看清他的表情,骨頭拼的嘴角揚得老高,帶著股豁出去的釋然:“我的存在概率本來就沒剩多少了,不如死得值點。”他突然扯著嗓子喊,“記住!終焉引擎的核心在時間塔地下三層的‘概率囚籠’里!歸終G的靈魂就寄生在——”
“轟!”
巨響打斷了他的話,影商的身體在爆炸中化成光粒子,那些粒子沒散,反倒全沖向傳送門,凝成道能量墻,把追來的噬骨蟲擋在里面。
路易斯的視線開始發花,肩膀的腐蝕已經爬到心臟位置,混沌能量跟硫酸似的啃著他的靈魂火焰。他拼最后力氣按住接口,看著傳送門慢慢關上,最后映入眼簾的是謝斯特伸出來的手,和幸運棄者在空中亂揮的機械臂。
傳送門徹底關上的瞬間,路易斯感覺意識正往黑暗里沉。噬骨蟲的尖嘯越來越遠,取而代之的是種奇怪的嗡鳴,跟無數琴弦被同時撥動似的。他低頭看胸口,羈絆吊墜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橙色的能量順著血管爬,修復著被腐蝕的骨頭,吊墜表面浮出一行新符文——是克萊爾的筆跡,寫著“我在時間塔等你,死也等”。
與此同時,主星時間塔控制室里,克萊爾突然感覺手腕上的羈絆手鏈燙得要命,手鏈上的星軌符文全亮了,拼出個完整的星座。她看著屏幕上突然變綠的倒計時,和控制臺上彈出的“檢測到同伴羈絆信號”提示,眼眶瞬間濕了,機械臂在鍵盤上敲得飛快:“啟動備用傳送通道,坐標鎖定遺忘坑道,能量開滿!”
屏幕上的倒計時開始倒著跳,11小時46分18秒,11小時46分17秒……克萊爾的嘴角揚起來,脖頸處的羈絆印記重新亮得跟小太陽似的,像黑夜里重新點燃的篝火。
在遺忘坑道的廢墟里,路易斯的意識慢慢爬回來。他躺在亂糟糟的祭壇中央,噬骨蟲沒影了,就剩滿地蟲殼渣證明剛才不是做夢。胸口的羈絆吊墜還在發燙,修復著最后幾處骨頭傷。
他掙扎著站起來,突然發現祭壇角落的陰影里,枚銀色骰子在閃——是影商的概率骰子,不知道啥時候掉在那兒的。骰子六個面此刻全亮著,都顯示“存在”的符文,跟在說啥沒完成的約定似的。
路易斯撿起骰子,握緊胸口的羈絆吊墜,金屬鏈在掌心硌出紅痕。他低頭瞅著骰子上同時亮著的“存在”符文,突然想起影商最后那句被爆炸聲吞掉的話——可能不是全瞎掰,至少指了個方向。
祭壇的石柱還在微微哆嗦,殘留的星軌符文在地上拼出半張星圖,跟被撕爛的地圖似的。路易斯晃到控制臺前,屏幕黑得跟墨似的,就邊緣還剩點電流聲。他伸手碰了下屏幕,指尖剛碰到冰涼的表面,屏幕突然閃過串亂碼,里面夾著幾個清楚的詞:“命運濾網……第三區……盲區”。
是幸運棄者傳送前留的?路易斯的心臟“咚”地跳了下,混沌能量順著指尖灌進控制臺,想激活殘留的系統。屏幕閃了幾下,突然彈出張殘缺的地圖,主星第三區的位置被橙色熒光筆圈著,旁邊寫著“概率盲區:7.3秒”。
7.3秒——意思是命運濾網每天在第三區有7.3秒的失效時間。夠了,對他來說,0.3秒的空子都能撕開條路。
“咔噠。”肩胛骨的魔法節點突然響了聲,腐蝕的痛感又冒出來。路易斯靠在石柱上喘氣,看著傷口處暗紫色混沌能量和橙色羈絆能量打得跟倆潑婦似的。他突然想起克萊爾在《能量對沖理論》扉頁寫的話:“當兩種能量勢均力敵時,信任是唯一的催化劑——不信你試試。”
他深吸口氣,把概率骰子塞腰里,左手按住傷口,右手握緊骨刃“流光”。刃身的魔法水晶突然亮了,射出道細光,照在祭壇頂部的裂縫處——那里藏著塊半透明的虛空水晶,里面封著縷淡金色的能量跟被凍住的陽光似的。
路易斯揮刃斬斷水晶外的能量鎖鏈,水晶“啪”地掉在地上裂開,那縷淡金色能量“嗖”地鉆進他的傷口。劇痛瞬間沒了,暗紫色的混沌能量跟見了貓的老鼠似的往后縮,傷口處的骨頭“咔咔”響著重新拼起來。
“是時間修復能量……”路易斯愣了下,這可是永恒守望者的高階魔法,只有時間塔長老能用。咋會藏在廢棄祭壇的裂縫里?
他抬頭瞅裂縫深處,隱約能看到巖壁上刻著行sans族古文字:“給迷途的歸人——終焉之前,羈絆永存。”
路易斯突然想起克萊爾說過,三千年前永恒守望者最年輕的“星軌”長老,預言過“熵值雪崩”,還留了三枚“時間修復水晶”,藏在三個和“羈絆”有關的地方。原來這就是其中一個。
骨頭修好了,路易斯活動活動肩膀,骨節響得跟掰脆餅干似的。他走到傳送門殘骸前,指尖摸著殘留的能量紋路,突然有了主意——影商的概率骰子能扭能量屬性,祭壇的星軌符文還記著傳送陣坐標,說不定能……
他掏出概率骰子,往里灌混沌能量。骰子開始瘋狂轉圈,六面符文閃得跟迪斯科燈似的,最后停在“存在”和“空間”的重疊面。路易斯把骰子按在傳送門殘骸的能量核心上,同時把羈絆能量順著指縫往里擠。
“嗡——”
刺耳的能量尖叫響起,殘骸表面的星軌符文重新亮了,在地上拼出完整的傳送陣。淡藍色的光從符文里冒出來,慢慢凝成道新的傳送門,門里不是狂暴的能量云,而是清清楚楚的主星街道——正是第三區邊緣,遠處的時間塔在云里露個尖頂,跟扎向天空的銀劍似的。
傳送門的光忽明忽暗,看著就不穩。路易斯知道這是硬拼出來的,撐死維持10秒。他最后瞥了眼祭壇角落的蟲殼渣,轉身跳進傳送門。
穿過傳送門的瞬間,刺骨的寒風裹著主星特有的金屬味撲過來。路易斯摔在條窄后巷里,腳下是濕漉漉的石板路,墻面上噴著反抗組織的涂鴉——一只叼著鑰匙的烏鴉,鑰匙柄上刻著“羈絆”倆字。
巷口傳來巡邏機器人的腳步聲,路易斯趕緊縮陰影里,骨刃“流光”貼在手腕上,隨時準備動手。他抬頭看天,命運濾網的能量屏障跟層淡紫色薄膜罩著城市,膜上流動的光斑就是“厄運概率”監測點。
突然,手腕上的羈絆吊墜燙起來,星軌符文指著時間塔的方向,閃得越來越快——是克萊爾在發信號,她肯定感應到他了。
路易斯攥緊骰子,順著后巷快跑。石板路縫里鉆出幾株泛藍光的苔蘚,這是主星特有的“時間苔蘚”,能跟著周圍能量波動變顏色。這會兒苔蘚紅得跟警告燈似的,說明附近有高濃度混沌能量。
轉過街角,迎面撞上個人穿黑風衣的。對方戴個遮半張臉的呼吸面罩,看見路易斯的瞬間,面罩下的瞳孔猛地一縮,右手下意識摸向腰間的槍套——那是永恒守望者的制式配槍。
“是你?”對方的聲音透著驚訝,掀掉面罩露出張年輕的臉,左額有道星軌形的疤,“路易斯?你不是在遺忘坑道……”
“杰森?”路易斯認出他了,是三年前在時間學院一起出過任務的守望者學員,“你咋在這兒?”
杰森警惕地瞅了瞅四周,壓低聲音:“執行秘密任務——克萊爾大人提前發了消息,說有同伴從第三區潛入。跟我來,巡邏隊換班還有3分鐘,帶你去安全屋。”
他轉身走向巷尾的暗門,金屬門把手上刻著和涂鴉一樣的烏鴉圖案。“克萊爾大人破解了命運鎖鏈的部分密碼,每小時能掙5分鐘自由時間發消息,”杰森一邊開門一邊說,“她讓我們務必在11小時內趕到時間塔地下三層,說那里有……”
話沒說完,巷口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杰森臉色驟變:“糟了!是命運濾網被動觸發!附近有人用了混沌能量!”他猛地把路易斯推進暗門,“進去左轉,安全屋終端能屏蔽信號!我引開他們!”
路易斯被推進暗門的瞬間,聽見身后傳來槍聲和機器人的嘶吼。他沒回頭,按杰森說的左轉,穿過條窄通道,進了間擺滿電子設備的房間。房間中央的終端屏幕閃著,顯示“羈絆信號已接入”。
屏幕突然亮了,克萊爾的臉出現在上面,頭發有點亂,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但眼神亮得跟星星似的:“路易斯!你沒事太好了!”她飛快敲鍵盤,屏幕上彈出時間塔內部結構圖,“地下三層的概率囚籠需要兩把鑰匙,一把在歸終G的守衛隊長手里,另一把……”
她的話突然卡住,脖頸處的命運鎖鏈猛地收緊,暗紫色能量順著鎖骨爬。克萊爾悶哼一聲,屏幕開始劇烈晃動:“我……撐不住了……鎖鏈反噬在加強……”
“克萊爾!”路易斯攥緊拳頭,指節白得跟骨頭似的。
“記住……概率囚籠的密碼是我們初遇那天……”克萊爾的聲音越來越弱,屏幕畫面開始扭曲,“我在……等你……”
畫面徹底黑了,只剩終端屏幕上跳動的紅色倒計時:10小時59分03秒。
路易斯深吸口氣,走到終端前,把概率骰子放掃描區。屏幕立刻彈出第三區的詳細地圖,安全屋標著綠色,時間塔地下三層入口標著紅色,旁邊小字寫著:“守衛密度:每平方米3.7人”。
他伸手碰了碰屏幕上的時間塔圖案,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窗外警報還在響,但路易斯的眼神亮得嚇人——10小時59分,足夠了。
他拿起概率骰子,走向安全屋的后門,骨刃“流光”在掌心泛著淡金色的光。這場和命運的賭局,才剛開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