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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

張學昕

寧芳是我指導的博士生,她的專著《文化意蘊中的詩學建構——許地山創作論》將要付梓出版,我非常愿意借此機會寫上一些話,既表達我對寧芳的祝賀之意,也是作為我們之間師生情的感念和記憶。

我與寧芳的相識,是90年代末她在遼寧師范大學中文系畢業后留校工作之后。那個時候,她在系里做學生管理工作,而我整天忙于教學、科研,平時也交流不多。后來她去了學校辦公部門做行政、秘書一類的工作,我們偶爾也會在校園里遇見。記得大約是2010年的夏天,寧芳與我提及想讀現當代文學專業的博士。開始,我頗有些躊躇和顧慮,我不懷疑她對文學的悟性和個人天分,只是擔心她繁忙的事務性工作,會將她專業學習和思考的時間碾碎,繼而難以如期地完成學業。在我這里,這種憂慮,一直伴隨著寧芳讀博的時光。進入博士階段的第三年,著手進行博士論文的選題,我建議她做一篇當代作家的創作論,于是,她選擇阿來作為研究對象和論文選題。我很開心,因為阿來是我非常熟悉的朋友和喜愛的作家,在論文命意、結構和研究方法上,我覺得可以為她提供一些更好的幫助。但是,之后,寧芳真誠而直白地告訴我,她準備放下對阿來的思考和研究,想嘗試著研究現代作家許地山。這其中的原因,寧芳給我的答復是,“很難捕捉到阿來文本的深邃和創作至境,唯恐做不到有深度和更新的創意”。當然,我還是尊重了寧芳的選擇。在校園里,我也耳聞寧芳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經常在業余時間和節假日去圖書館苦讀。我感到,她的研究轉向,依然是充滿挑戰性的,從個人性、知識結構、感受力幾個方面,體現出她對閱讀和研究對象的重新選擇,以及對自己思考方向的重新定位。我感到,這里面也體現著寧芳對研究對象的尊重、敬畏和虔誠。

無疑,許地山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對于他的研究,雖然不能說已經人滿為患,但是,研究的成果若想超越前人,有更多自己的建樹實屬艱難。我對寧芳說,對于許地山這樣的作家,你就只能當作一塊生荒地或熟荒地去開墾,只要你能勤勞地去耕耘,一定會有好的收獲。寧芳性情直率、坦誠,做事執著、堅韌,很有一股“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刻苦、勤奮的勁頭。幾年來,寧芳兼顧工作和學業,漸漸進入了專業思考和研究的狀態,克服了種種困難,完成了對許地山的一次深入的闡釋。寧芳主要把握住了許地山內在精神、靈魂層面與現實之間的關系,并進行文化的、哲學的和美學的梳理和闡發,以此發現這位現代作家的創作在復雜歷史、文化境遇中“異質性”寫作的獨特性。特別是,以“落花生”的命意,闡釋許地山的精神重生,挖掘出許地山創作的文學之根——傳統儒道文化鑄就的寫作面向,以及許地山寫作超越俗世的、逼近“澄明之境”對于生命的詮釋。寧芳有著極好的閱讀力和感受力,她詩性地描述出杰出的現代作家許地山于亂世中那種飄搖、游弋的生命狀態。她還將其界定為在“此岸”與“彼岸”之間完成人生“補綴”的審美狀態,進而闡發許地山是如何實現文學敘述詩學建構的、充滿苦澀的生命歷程,包括許地山的靈魂承載力和生命哲學。

論文答辯的時候,答辯委員會主席、南京大學王彬彬教授素以嚴格、嚴謹、“不客氣”著稱,被認為是學生們最難過的“一道關”,但王彬彬教授對寧芳的論文給予非常高的評價。直到這時,我最初對她的某些憂慮才真正地消除。

在寧芳身上,我能感受到一種理想的力量和自強的精神,這是她那一代人里少見的,值得珍視的。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位更懂得感恩的人,這同樣是十分難得和值得珍惜的。記得2017年晚秋的凌晨,在美國波士頓康科德小鎮姐姐的家里,我審讀完寧芳的作品。晨曦出現之時,我十分疲倦,但我內心卻充滿了欣慰之情。

《文化意蘊中的詩學建構——許地山創作論》是寧芳對許地山“獨特之處”的又一次虔誠地深入和延展,可謂許地山研究的難得之作。

我曾下決心不為別人的著書立說作序,覺得自己還遠沒有那樣的資歷。但是,這一次就算是“破例”吧。因為,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并且是有意義的。

2020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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