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意外受傷

初五下午，蘇小暖提前一小時就到了實驗室。她小心地將包裝好的圍巾放在俞辰陽常坐的位子上，然后開始整理寒假前留下的資料。

門被推開時，她正背對著門口整理書架。熟悉的腳步聲讓她心跳加速，但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提前回來了？“

“嗯?！坝岢疥柕穆曇舯入娫捓锔诱鎸崳凹依锾??！?

蘇小暖轉過身，呼吸為之一窒——俞辰陽站在窗前，冬日的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他瘦了一些，輪廓更加分明，眼神卻比離開前更加疲憊。

“深圳...順利嗎？“她輕聲問。

俞辰陽搖搖頭：“投資沒談成。父親決定裁員重組，買時間尋找新方案。“他注意到桌上的禮物，“這是...？“

“給你的新年禮物。“蘇小暖微笑，“打開看看。“

俞辰陽小心地拆開包裝，圍巾展開時，他的表情變得異常柔軟：“和手套是一套的...“

“這樣你就不會弄丟了?！疤K小暖半開玩笑地說。

俞辰陽將圍巾繞在脖子上，深藍色襯得他的眼睛格外明亮：“謝謝。很暖和?！?

他走到自己的儲物柜前，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這是我這段時間寫的一些想法，關于項目的下一步發展?！?

蘇小暖接過信封，厚度出乎意料：“這么多？“

“失眠時的產物。“俞辰陽輕描淡寫地說，但蘇小暖知道他投入了多少心血。

他們開始討論新學期的計劃，氣氛逐漸回到從前的默契。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

“餓了嗎？“俞辰陽看了看手表，“食堂應該開門了?！?

“嗯，走吧?！疤K小暖合上筆記本。

校園里的路燈剛剛亮起，積雪在腳下發出咯吱聲。他們并肩走著，呼出的白氣在空中交織。經過文學院老樓時，一陣刺耳的碎裂聲突然從上方傳來。

“小心！“俞辰陽猛地將蘇小暖推到一邊，隨即一聲悶響，他踉蹌著跪倒在地。

蘇小暖驚恐地看到一塊尖銳的冰柱落在俞辰陽剛才站立的位置，已經摔得粉碎。而俞辰陽的右腿褲管迅速被鮮血浸透——一片飛濺的冰刃劃開了他的小腿。

“俞辰陽！“她尖叫著撲過去。

“沒事...只是皮外傷。“他試圖站起來，卻因疼痛而皺眉。

蘇小暖立刻撥打了校醫院電話，然后脫下外套按壓在他的傷口上止血。鮮血很快滲透了布料，溫熱黏膩的觸感讓她雙手發抖。

“為什么要這么做？“她聲音發顫，“那塊冰不會砸到我的...“

俞辰陽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苦笑：“身體反應...快于思考。“

救護車很快趕到。在去醫院的路上，俞辰陽一直握著蘇小暖的手，仿佛這是唯一的錨點。醫生清理傷口時，他咬著牙一聲不吭，但冷汗已經浸透了襯衫。

“需要縫合八針，“醫生最終宣布，“還好沒傷到主要血管和神經。但傷口較深，需要住院觀察一晚。“

辦好住院手續后，蘇小暖坐在病床邊，看著俞辰陽在止痛藥作用下昏昏欲睡。他的睫毛在蒼白的面容上投下陰影，嘴唇因失血而略顯蒼白。

“你應該回去了，“他輕聲說，“很晚了?！?

“我不走。“蘇小暖堅定地說，“萬一你需要什么...“

俞辰陽微微睜開眼：“那本書...你寫續集了嗎？“

蘇小暖從包里拿出那本詩選：“在這里。每一處你的批注旁邊，都有我的回復?！?

俞辰陽的眼睛亮了起來：“能讀給我聽嗎？就當是...止痛藥?！?

蘇小暖翻開書，找到他最后那條批注——“我不敢記住，也不敢忘記?！八幕貞獙懺谂赃叄骸澳蔷筒灰x擇。讓記憶成為記憶，讓未來成為未來?！?

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在安靜的病房里回蕩。讀到一半時，她發現俞辰陽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穩而深沉。

護士來查房時，小聲告訴她探視時間已經結束。蘇小暖點點頭，輕輕將書放在床頭柜上，然后猶豫了一下，俯身在俞辰陽額頭留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

“晚安，“她耳語道，“我的星辰?！?

走到門口時，她回頭最后看了一眼。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正好落在俞辰陽安靜的面容上，像是一個隱秘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