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寒假分離

回到學校后，蘇小暖的生活突然變得空蕩起來。俞辰陽請假去了深圳，據(jù)說星辰科技正在與一家南方資本洽談。他們的互動詩歌項目暫時擱置，雖然法國投資方表示理解，但要求他們在三個月內(nèi)給出明確答復。

十二月底，期末考試結(jié)束，寒假開始。蘇小暖收拾行李準備回家時，林妙妙突然沖進宿舍：“最新消息！俞辰陽回來了！“

蘇小暖的心跳漏了一拍：“真的？什么時候？“

“剛聽計算機系的人說的。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直接去了校長辦公室。“林妙妙坐到她身邊，“你不去見他嗎？“

蘇小暖猶豫了：“如果他需要見我，會聯(lián)系我的...“

“你們倆真是夠了！“林妙妙翻了個白眼，“一個明明相思成災(zāi)卻不敢打電話，一個回來第一件事不是見心上人而是去校長辦公室！“

“我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蘇小暖弱弱地辯解。

“那這是什么？“林妙妙突然從蘇小暖枕頭下抽出一張照片——科技文化節(jié)上，她和俞辰陽并肩站在展位前，他正側(cè)頭看她，眼神溫柔得能融化冰雪。

蘇小暖急忙搶回照片：“只是...留念而已。“

林妙妙搖搖頭，從包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那這個也只是'留念'？“

蘇小暖接過盒子，輕輕打開——里面是一條深藍色的羊絨圍巾，角落繡著一個小小的太陽圖案，和她之前送給俞辰陽的那只手套正好配成一套。

“我本來打算...等他回來再給的。“蘇小暖輕聲說。

“他回來了，現(xiàn)在就去啊！“林妙妙推著她向門口走去，“男生宿舍7號樓308，快去！“

蘇小暖被推出宿舍門，手里緊攥著禮物盒，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冬日的校園安靜得出奇，積雪在腳下咯吱作響。

男生宿舍樓下，她猶豫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對門衛(wèi)說：“您好，我找計算機系俞辰陽。“

門衛(wèi)大爺看了看名單：“308的俞辰陽？他剛才出去了。“

“知道他去哪了嗎？“蘇小暖失望地問。

“好像是去文學院方向。“門衛(wèi)想了想，“你是蘇小暖同學吧？他留了個包裹在這里，說如果你來找他就轉(zhuǎn)交給你。“

蘇小暖驚訝地接過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分量不輕。她道謝后走到宿舍外的長椅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

盒子里是一本精裝的《二十世紀世界詩選》，扉頁上有一行熟悉的字跡：“愿這些詩陪你度過寒冬。——辰陽“

翻到目錄頁，她發(fā)現(xiàn)某些詩標題旁畫了小小的星星標記。她隨機翻到一頁——里爾克的《秋日》，旁邊有一段鉛筆寫的批注：“這首詩讓我想起你站在秋日陽光下的樣子。“

她又翻到另一個標記——聶魯達的《我喜歡你是寂靜的》，批注寫道：“但你的文字卻在我心中掀起風暴。“

蘇小暖一頁頁翻看，發(fā)現(xiàn)每一處標記旁都有類似的批注，有些是解讀，有些是聯(lián)想，更多的是“這讓我想起你...“、“你一定會喜歡...“這樣的個人化備注。

最后一處標記是艾米莉·狄金森的《如果記住就是忘記》，批注只有簡單的一句：“我不敢記住，也不敢忘記。“

這句話像箭一樣射中蘇小暖的心臟。她合上書，抱在胸前，感受著紙張和皮革的溫度。遠處，文學院的鐘樓敲響了四下，冬日短暫的陽光已經(jīng)開始西斜。

她沒有再去找俞辰陽。有些情感太過珍貴，不能輕易打擾。這個寒假，他們將各自回家，與家人共度新年。也許距離能讓他們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心。

回家的火車上，蘇小暖翻開那本詩選，開始寫自己的批注。在俞辰陽的每條筆記旁邊，她都留下回應(yīng)。當火車駛?cè)胨淼溃嚧白兂梢幻婺：溺R子，她看到自己嘴角含笑的倒影。

除夕夜，全家圍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時，蘇小暖的手機突然震動。一條來自俞辰陽的消息：

“新年快樂。希望你喜歡那本書。“

簡單至極的問候，卻讓她眼眶發(fā)熱。她回復：“新年快樂。我正在給它寫續(xù)集。“

幾秒鐘后，回復來了：“我可以看嗎？“

“等你回來。“她寫道，然后鼓起勇氣又加了一句，“我也有禮物給你。“

這一次，回復來得很快：“我初五回學校。實驗室見？“

“實驗室見。“蘇小暖回復，然后將手機貼在胸前，仿佛這樣能讓他離自己更近一些。

窗外，新年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照亮了積雪的街道。無論前方有多少未知，至少此刻，他們擁有同一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