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閃耀的光痕軌跡在石室中靜靜閃耀，艾倫站在儀軌前眉頭微蹙，陷入了新一輪的沉思。

靈性視角下，儀軌的能量流動清晰可見——它并未完全激活，但其中蘊含的波動已足夠令人心悸。

這種波動他并不陌生。灰塔會那個三級學徒偷襲時，空間亂流帶來的震顫與此相似。不同的是，此刻這些危險的波動被古老的儀軌安全地束縛。

但這其中似乎還差了些什么條件，令這一儀軌并未被激活。

他繞著儀軌走了一圈，嘗試了幾種常見的激活方式，但儀軌始終毫無反應。顯然還缺少某個關鍵條件。

艾倫研究了一陣子，沒有想出可以安全地激活這一儀軌的辦法。沉思片刻后，他放棄了強行激活的念頭，索性轉身走向石室角落，從次元袋中取出那些從密室帶回的暗褐色卷軸。

借著發光水晶的冷光，他開始逐頁翻閱。卷軸上的文字雖然十分陌生，但與蛇人的語言有部分相似，在金手指的解析下艾倫磕磕絆絆地明了其中意義。

在部分難以理解的內容之外，通過研讀卷軸上的記載，他逐漸理清了頭緒。

這處儀軌是鐮齒族用來溝通“門關“的裝置，通過某種儀式可以借助門關之力跨越不同維度，鐮齒族更傾向于將其稱之為不同層次的“歷史”。

卷軸中提到，鐮齒族似乎出于某些未知緣由，必須不斷在不同維度間遷徙，不然便會加速走向“不可避免的衰亡”。

根據記載，鐮齒族曾一度離開這個世界，后來又重返此地。這讓艾倫想起之前在靈界看到的蛇人祭祀場景，兩者之間或許存在某種聯系。

那么在艾倫看來，青銅羅盤毫無疑問是他們的產物，但為何會出現在黑荊棘侯爵的寶庫中，至今仍是個謎。他決定等完成手頭的研究后，再回侯爵領地探查一番。

關于儀軌，卷軸上的記載已經足夠清晰——這處儀軌是鐮齒族用來溝通“門關“的裝置。那位以鹿角雙刃斧為象征的神祇，司掌門戶與通行之力，正是跨越不同維度“歷史“的關鍵。

單憑青銅羅盤還不足以激活這個古老的裝置。艾倫想起鐮齒族提到的“原初之語“，或許還需要配合特定的咒文。

眼下，他對“門關“的了解還太少。強行激活未知的儀軌風險太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空間紊亂。

他收回目光，決定暫時擱置這個難題。等晉升正式巫師后，對空間法則的理解會更深入，到時候再來探索這處遺跡會更穩妥。

畢竟巫師最擅長的就是采納諸多世界其他物種的特長為己所用，而對任何巫師而言，發現新世界都意味著無盡的可能——全新的知識體系，未知的資源，乃至改寫命運的機會。

在決定暫時擱置儀軌的研究后，艾倫站在石室中央，目光在青銅羅盤與地面復雜的紋路間來回掃視。靈性視角下，儀軌的能量流動依然穩定，但那種隱而不發的空間波動令人不敢輕視。

施術者之手謹慎地接近青銅羅盤，試著取下它。無形的力量包裹住這件陪伴他多時的巫器，動作輕緩得像在拆解一枚不穩定的煉金炸彈。

不過令他有些驚喜的是，無形之手很輕易就將其取下。羅盤離開凹槽的剎那，那些交織在半空的光痕突然凝滯，緊接著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來。

滿室的光痕隨即黯淡消退。石室重新陷入昏暗，只有地面上的儀軌紋路在發光水晶的照射下若隱若現。艾倫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神秘的裝置，轉身離開了密室。

艾倫走出遺跡時，天已黑透。月光被云層遮蔽，山崖輪廓在夜色中模糊成一片。他回身小心地封住洞口，盡量讓其能夠隱蔽更久的時間。

下山途中，幾雙幽綠的眼睛從灌木叢中浮現。

野狼低伏著身子逼近，喉間滾動著威脅的嗚咽。艾倫腳步未停，靈壓界域無聲展開。狼群突然僵住，隨后夾著尾巴消失在黑暗中。

他踩著露水浸濕的山路緩步前行，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才抵達山腳的村落。

村口的面包房剛升起炊煙，早起的農婦正抱著木盆走向井臺準備烹飪之物。

艾倫壓低兜帽穿過街道，在驛站雇了輛馬車。

一路無話，他在一天后返回了學院。

回到學院后，艾倫徑直前往任務處提交了任務文書。完成手續后，他通過傳訊水晶聯系了卡爾，約定在學院餐廳碰面。

在餐廳，卡爾看著艾倫給出的兩件巫術裝備有些意外。

“哦？看你這次任務的戰利品，那個所謂的先知居然是一個巫師學徒嗎？”卡爾摩挲著裝備表面的符文，眉頭微皺。

“不，這是原來灰塔會的一個三級學徒被我干掉后收獲的。”

艾倫搖搖頭，從次元袋中取出一枚記憶水晶球。

隨著精神力的注入，水晶球表面泛起漣漪，很快投影出兩個清晰的人像——襲擊他的那兩名灰塔會學徒。

“皮耶羅，還有查理！“卡爾猛地坐直了身子，茶杯被碰得搖晃起來，“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的表情從最初的驚訝逐漸轉為困惑，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據他們說是為某些灰塔會成員報仇，“艾倫將水晶球收回次元袋，“不過我看更像是殺人奪寶。這兩人也夠倒霉的，偏偏挑中了我。”

卡爾突然笑出聲來，圓潤的臉頰因這個突兀的笑容而微微顫動。

“哈哈，是啊。”他的笑聲很快收斂，眼神卻閃爍不定。

“不管怎么說，結果是好的。“卡爾舉起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讓我們為艾倫·托勒密干杯——以二級學徒反殺三級學徒，我活了那么多年頭一次見！”

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艾倫抿了一口葡萄酒，目光掃過卡爾略顯僵硬的手指動作。就對這兩人的熟悉程度來看，這位精明的隊友顯然知道些什么，卻選擇用浮夸的祝酒詞來掩飾內心的波動。

他想起在蛇人遺跡里與卡爾并肩作戰的日子，那時他們基本互相托付過性命。這樣的交情，總不至于因為幾個灰塔會的殘黨就生出什么變故。何況卡爾乍一看那兩個灰塔學徒時，他眼中的驚訝是比較真實的。

不過他此刻的反應，讓本來還想探聽一下在白星結社的灰塔會成員近況的艾倫知道，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艾倫將酒杯輕輕放回桌面，他決定換條路子再試試。